第三章 铜山毛榉案(3/7)
“嗯,亨特小姐,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主张,就按照你的决定去办吧!”福尔摩斯微笑着说。
“可是你难道不劝我放弃它吗?”
“如果是我自己的姐妹,我确实不想让她去应聘这个工作。”
“此话怎讲,福尔摩斯先生?”
“哦,因为我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可能你自己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认识了。”
“哦,我好像也只有跟自己说,从我的认识来看,卢卡塞尔应该是个很和蔼、脾气很好的人。
可是他的妻子有没有可能是个疯子呢?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想要保守这个秘密才这么做的。
他为了防止她犯病,被送进疯人院,就采取各种措施来满足她的癖好。”
“这种解释好像有点儿道理,确实有这种可能,这样解释比较合情合理。
不过,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对于一位年轻的小姐来说,它都算不上是一个好人家。”
“但是,他们给了很高的工资呢!
福尔摩斯先生,工资可不少啊!”
“嗯,不错,给的工资肯定是不低的……可以说非常高,可是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他们本可以用40英镑就随便挑选一个的,但是干吗要给你一年120英镑的高工资呢,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特殊原因。”
“我想我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全都跟你说了,说不准以后还会用你帮忙,也许到那时你就可以知道真相了,而且,现在要是有了你的支持,我就放心多了。”
“哦,你可以这么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小难题没准会成为我最有兴趣办理的事情呢!
很显然这里面有一些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要是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或者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
“危险?
你已经预见到什么危险了吗?”
福尔摩斯一脸郑重地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确定有什么危险,也就谈不上是危险了。”他说,“不过,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给我发电报,我会立刻过去帮你的!”
“这就行了。”她很欢快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刚才的一脸忧郁一下子都不见了。
“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去汉普郡了,我随后就会给卢卡塞尔先生回信,今天晚上我就剪掉我这可怜的头发,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温切斯特去。”在对福尔摩斯客套一番后,她就匆忙地跟我们告辞出去了。
听着她那下楼时敏捷、坚定的脚步声,我说:“最起码,看起来她还是很能照看好自己的年轻女孩子。”
“这是她必须要具备的。”福尔摩斯一脸严肃地回答道:“要是我们在很多天以后还没有她的音讯,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朋友的话很快地就应验了,转眼过去了两周,而在这段时间内,我发现自己总是不自主地想到她那边的事情,担心这个女孩会只身闯入一个怎样非同寻常的误区。
不可思议的高薪、怪异的要求、轻松的工作,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有点儿不正常。
虽然我并不能确认这究竟是属于一时的嗜好还是有所图谋,这个男人是充满爱心的慈善家呢,还是城府很深的恶棍?
福尔摩斯更是常常坐在那儿独自沉思,且一坐就是半个钟头,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每当我提起这件事,他就把大手一挥。
“材料!
材料!
材料!”他不耐烦地嚷着,“没有黏土,怎么让我制作出砖头来呢?”但最后他又总是会嘟囔着说,要是他自己的姐妹,他肯定不会让她接受这样的工作。
一天深夜,我们终于接到了一封盼望已久的电报,当时我都准备上床休息了,而福尔摩斯也正收拾好一切,准备进行他一直着迷的夜以继日的研究学工作。
一般来说,每当我在晚上离开他时,他就会弯着腰在试管或曲颈瓶上做实验。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时,会发现他还在那里。
现在,他把那封已经打开的黄色信封看了又看之后,就把它扔给了我。
“赶快查一下开往布雷德肖的火车是什么时间?”他说,然后又转身继续做他的化学实验了。
这是一个个简短而又紧急的召唤:
明天中午请到温切斯特黑天鹅旅馆。
务必来!
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亨特
“跟我一起去吧,好吗?”福尔摩斯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问道。
“好的。”
“那赶紧查一下火车的发车时间吧!”
“有一班车是9点30分发出。”我查看着我要找的布雷德肖,然后回答他说,“11点30分到达温切斯特。”
“这样正好,看来我需要推迟我的丙酮分析实验了,要知道我们明天早上还需要保持充沛的精力呢!”
第二天10点左右,我们已经顺利地坐在开往英国旧都的火车上了。
一路上,福尔摩斯只顾低头看着早上的报纸,一直到过了汉普郡边界以后,他才把报纸放在一边,开始欣赏车窗外的景色。
这是一个美好的春日,蓝天下,白云朵朵,缓缓飘动。
明媚的阳光稍微有点儿刺眼,早春的清冽空气使人神清气爽,精神倍增,围绕着奥尔德肖特的重重山峦,呈现出一片美好的乡村景色,一片青翠的新绿中,一家家红色或灰色的农舍房顶时隐时现。
“这儿的景色真美啊!”整天生活在雾气昭昭的贝克街的我,一下子看到这样的景色不禁眼前为之一亮,禁不住高声赞叹着,可是福尔摩斯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华生。”他说,“我每观察一样事物的时候,都会不自主地跟自己正在调查和研究的问题相联系,这是我性格中特别现实的一面。
在你眼里,这些零零星星地分布在树丛后的房屋让你觉得很美丽,可是在我眼里,看到这些时却只会想到一点,那就是这些房子因为互相之间不相联系,会让一些可能在那里作案的罪犯逃脱应有的惩罚。”
“噢,上帝啊!”我叫了起来,“谁会在看到这些可爱的古朴乡村房屋时,想到犯罪的事情呢?”
“它们虽然古朴,却使我一直处于某种恐惧之中,华生,我的这个观点是我总结经验得出的,或许你不信,即使伦敦城里最低俗、最黑暗的小巷,也比不上这令人愉悦的美丽的乡村里发生的犯罪行为更可怕。”
“我要被你吓着了!”
“但这却是明白可见的道理。
在城市里,公众舆论的威力甚至可以超出法律所能做到的。
在任何一条小巷里,只要听到一个受虐待、挨打的孩子的哭声,或者醉汉施暴的殴打声,都会激起邻居们的同情和愤怒。
而且,由于离司法机构很近,只要有人提起控诉,这个人就会被相关机构进行制裁,罪犯往往和被告之间就差一步。
可是你再看这些房子,各自孤立着,每一家都建在属于自己的田地里,所住的居民大都对法律一知半解,愚昧得很。
想想看,这里可能年复一年地发生着丑恶残暴的行为,暗藏着罪恶的黑手,却永远没人能发现。
假如这位向我们求助的小姐住在温切斯特的话,我是不会如此担心她的,可是正因为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8公里之外的农村,所以反而有了危险。
当然,目前来看,她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是的,要是她能来温切斯特跟我们见面,那说明她是有行动自由的。”
“完全正确,她的人身是自由的。”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设想?”
“我曾设想过7种情况,但是只有再得到最新消息之后,我才能确定究竟属于这其中的哪一种。
好了,教堂的塔就在那里,很快亨特小姐就会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黑天鹅宾馆”是这条街上比较出名的一家小客栈,就在火车站附近。
我们一到宾馆就看到那位年轻的小姐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房间是她提前订的,午餐已经摆上了桌子。
“见到你们我真高兴!”她热情地说,“很感谢你们二位的到来。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快说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正要说呢,而且我必须抓紧时间说,因为我答应过卢卡塞尔先生,3点之前就回去,今早我向他请假,但是没告诉他我出来干什么。”
“你就按照事情的先后顺序逐个说说吧!”福尔摩斯将他瘦长的腿伸到火炉边,很冷静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待着。
“首先,大体来说,平心而论,我其实并没有受到卢卡塞尔先生和他的夫人的虐待。
不过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他们,我心里总是感到忐忑不安。”
“你对他们的哪方面感到难以理解?”
那就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理由,不过你也许能从我下面的叙述中了解一切。
刚开始我来的时候,卢卡塞尔先生确实坐着马车前来接我,将我接到了铜山毛榉这个地方。
确实如他所说,那里环境很不错,其实房子不是太漂亮。
大概由于潮湿天气的侵蚀的原因吧,本来粉刷得很白的墙壁上出现了斑驳的污渍,房子很大,方方正正的,房子周围有很大一块场地,其中三面都是树林,另一面是一块斜平地。
它通向距离房子大门大概100米的南安普敦公路。
屋前的这块场地属于这所房子,而周围所有的树林,则属于萨瑟顿领主的部分防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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