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份显赫的委托人(4/7)
我想起格鲁纳所说的催眠状态,她那模样,真叫人觉得她是生活在远离尘嚣的美梦中。
不过,她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
她说:‘福尔摩斯先生,我耐心地听你讲完了,但对我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我知道,我的未婚夫阿得尔博特遭遇过波折,甚至引起了某些人强烈的仇恨,或不公正的诽谤,有不少人曾来这儿诽谤他,我希望,你是最后一个诽谤者。
或许你是出于好心,但我听说你是一个受雇用的侦探,反对我的未婚夫或受雇于他,对你而言是一样的。
然而,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这一次就搞清楚:他爱我,我爱他,全世界的意见对我而言,都是耳边风。
若说他的高贵气质有一点儿偏差,那么,我就是上帝特意派来协助他恢复真正的高尚水平的。
’讲到这儿,她的目光落到温特小姐的身上,说道,‘不过,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
’
我刚要介绍,不料温特小姐像旋风一般开了腔。
华生,若你要想瞧瞧火与冰面对面是什么情形,那么,就请瞧瞧这两个女子。
温特小姐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我来告诉你,我是谁。
我是阿得尔博特·格鲁纳的最后一个情妇。
我是上百个被他诱惑、侮辱,最后像垃圾一样被抛弃的女人之一,就像他正要对你所做的事情一样。
你个人的归宿,或许是坟墓,这还算是最好的。
我告诉你,笨女人,若你嫁给这个臭男人,他肯定会致你于死地。
很可能他会使你心碎,甚至使你丧命,他带给你的不是这个独木桥,就是那个独木桥。
我并非出于对你有感情才说这一番话的,你死或不死,我根本不在意。
我完全是出于对他的愤恨,是为了复仇,他曾经如何治我,我就如何回报给他。
不过,横竖一个样,你也不用这么死盯着我,大小姐,过不了三天半,你或许会变得比我更不值钱。
’
维奥莱特小姐冷冷地说:‘我认为,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最后要说的是,我知道我未婚夫一生中曾有三次被诡诈的女人纠缠,我确信,他即便做过什么错事,也早已改正了。
’
‘三次!
’温特小姐尖声说道,‘你这个笨女人!
双料的傻瓜!
’
维奥莱特小姐用那冰冷的声音说:‘福尔摩斯先生,我请求你,结束这次会见吧!
我是遵从父命,才来会见你的,但我不是来听她疯叫的。
’
温特小姐嘴里大骂着,猛然冲上前去,若非我抢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腕,她早已揪住那个令人冒火的维奥莱特小姐的头发了。
我把温特小姐拉到门口,万幸没有经历一番大闹就把她拉上了马车。
对你说实话,华生,尽管我外表冷静,但我也很气愤,因为在这个我们想拯救的女子的自负与非正常的冷静里,实在有一种令人反感的东西。
以上就是我所经历的,现在,你都清楚了。
看起来,我得另想办法了,因为第一个办法已经失去作用。
我会跟你保持联络的,华生,说不定,还会用得上你。
但是,或许下一步是由他们做,而不是我们做。
的确是这样。
他们的打击报复很快来了——应该说格鲁纳的打击报复,因为我始终不相信维奥莱特小姐参与了此事。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是站在便道的哪一块方砖上,就在那儿,我的目光落在一个广告牌上,一阵恐怖穿过我的灵魂。
那地点是在一家大旅社与查林十字街车站之间,一个独腿的卖报人正在那儿放置他的晚报。
日期正是上次我与福尔摩斯晤谈之后两天。
黑字黄底写着那可怕的大标题——著名私家侦探福尔摩斯受到谋害!
我记得,我目瞪口呆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接着,我慌乱地抓起来一张报纸,但忘了付钱,还被卖报人斥责了几句,最后,我站在一家药 门口,找到了那一段新闻报道,内容是:
“我们遗憾地获悉,著名私家侦探福尔摩斯先生今日上午遭到谋害性攻击,情况十分危急,迄今未获得详细报道。
据传,事件于12时以前发生在利金大街洛雅尔咖啡馆门外,福尔摩斯先生遭遇两个持棍者的暴力攻击,头部及身上负伤,据医生诊断,伤势颇为严重。
福尔摩斯先生当即被送进查林十字街医院,随后因为本人一再坚持,被送回了贝克街的住宅。
据说攻击者衣着讲究,肇事后从人群中迅速穿过洛雅尔咖啡馆,向格拉思豪思街逃去。
据估计,凶手属于常被福尔摩斯先生精明侦查而屡遭破获的犯罪团伙。”
我仅仅匆匆看了一眼新闻报道,就跳上一辆马车直奔贝克街。
在客厅,我遇见著名外科医生来思利·澳可萧特爵士,他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没有生命危险。”来思利·澳可萧特对我说,“主要有两处头皮裂伤,还有几处严重青肿,已经缝过针,注射过吗啡,应当安静休养,不过,进行几分钟短暂谈话没关系。”
我轻轻地走进福尔摩斯黑暗的卧室,他是醒着的,我听到他微弱的嘶哑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窗帘拉下了,但有一线斜阳射进来,照在福尔摩斯裹着绷带的头上,一片殷红的血迹,浸透了白色的纱布。
我低着头在他旁边坐下。
“亲爱的华生,不要害怕。”福尔摩斯的声音很弱,说道,“情况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严重。”
“感谢上帝!”
“你清楚的,我是棍击运动专家,我完全可以对付第一个家伙,但第二个家伙上来,我就招架不住了。”
“亲爱的福尔摩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当然,肯定是那个混蛋唆使这两个家伙干的,只要有你说话,我马上就去揭了他的皮!”
“亲爱的华生,老伙计!
我们可不能跟他们一样使用暴力,只能由警察去逮捕他们。
不过,他们早已准备好如何逃脱法网了,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你看着吧,我有我的盘算。
第一,要尽量夸大我的伤势,他们肯定会到你那儿打探消息,你要夸大其词。
比如,能活一个礼拜就算万幸,脑震荡,植物人——反正随你的便!
夸大得愈严重就愈好。”
“来思利·澳可萧特爵士如何应对?”
“他那方面好办。
他将会发现我最严重的情况,我会想办法的。”
“其他还要我做什么?”
“告诉辛伟尔·约翰逊,叫温特小姐躲一躲,那些家伙肯定要找她的麻烦。
当然,他们已经知道她在这个案件里是我的助手。
既然他们敢对付我,也不会忽略她,这件事很急,今天晚上一定要办好。”
“我马上就去办。
还有什么事吗?”
“把我的烟斗放在桌子上——还有我放烟叶的拖鞋。
好的,每天上午,你来这儿,我们讨论下一步计划。”
当天晚上,我和辛伟尔·约翰逊安排基蒂·温特到偏僻的郊区暂避一时。
6天的时间,公众都以为福尔摩斯处于垂死状态,病情报告书说得相当厉害,报上也刊登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不过,我每天的访问使我一清二楚,情况并不糟糕。
福尔摩斯那铁打一般的身体、坚定顽强的意志创造着奇迹,他的健康状况恢复得很快,有时,我猜测,他实际的恢复速度比他假装出来的还要快一些。
福尔摩斯有一种喜欢保密的性格,时常引发戏剧性的效果,不过,往往连最知己的朋友也不得不去猜测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有独自策划的人才是安全的。”这个格言被他执行到了极端的地步。
我比任何人都接近他,但我还是时常觉得和他之间有一些隔膜。
第7天,福尔摩斯的伤口已经拆线了,但报上却报道他丹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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