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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份显赫的委托人(3/7)

“这是基蒂·温特小姐。”辛伟尔·约翰逊胖胖的手一摆,算是做了介绍,他说:“她是百事通——好,还是让她自己来说。

福尔摩斯先生,接到你的纸条不到一个钟头,我就把她给带来了。”

“要找到我,并不困难。”基蒂·温特说,“我总是待在伦敦的地狱里。

辛伟尔和我是一个地址,我们是老伙伴了,胖子,是不是?

不过,他妈的!

有那么一个混蛋应当下十九层地狱,要是世界上还有公道的话!

这混蛋就是你要对付的那个家伙,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伙伴微微一笑,说道:“温特小姐,我看,你是愿意帮助我们的。”

“若我能协助你叫他得到应有的下场,那我会老老实实地跟你走。”基蒂·温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

在她那苍白的面孔、急切的神情上、冒火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强烈的仇恨,那是男人永远也达不到、仅有极少数女人才能达到的仇恨的巅峰状态。

“福尔摩斯先生,你用不着了解从前的我,那是毫不相干的。

不过,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却是格鲁纳造成的。

我真希望,能把他拉下马。”她双手向空中抓着,说道,“上帝呀,若我可以把他也拉到那个他往里推下了不少人的深渊里,那该多好啊!”

“你了解眼下的情况吗?”

“胖子已经告诉我了。

这一次,那个混蛋是要对另一个傻女人下手,还说要娶她。

你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吧?

当然,你是了解这个混蛋的,一定要阻止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清白女孩子,跟他待在一起。”

“不过,困难在于,她精神并不正常,她疯狂地爱上了他,有关他的所有情况,他都改编对她说了,使她对什么都不在乎。”

“她已经知道那个谋杀事件了?”“知道了。”

“上帝呀,她胆子可真大!”

“她以为,这都是对他的诽谤。”

“你为什么不将证据放在这个傻女人的鼻子下面,让她仔细看一看?”

“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但你能协助我们这样做吗?”

“我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吗?

要是我站在她面前告诉她,那个混蛋是如何对我的……”

“你肯这么做?”

“为什么不肯呢?”

“这倒可以试一试。

但是,他已经向她忏悔自己的罪过了,而且已经得到了她的宽恕,我看,她是不会再谈这些问题的。”

“我愿打赌,他绝不会把一切情况都告诉她。”基蒂·温特说道,“除了那个轰动社会的谋杀案以外,我还听闻过一点儿有关他的另外两个谋杀事件,他总是用他那习惯运用的温和的腔调说到某个人,接着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在一个月以内,他就会死!

’这些并不是他的危言耸听。

但我当时什么也不在意——你看,那时我也爱上他了。

那时,他的行为对我而言,就像对目前这个可怜的傻女人一样。

不过,有那么一件事深深震撼了我。

不错,上帝,要不是他那张狡诈而又甜言蜜语的嘴拼命解释、安慰我,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他走了。

那是一个笔记本——一个带锁的黄皮本子,外边有他的金质家徽。

那天晚上,他十有八九是喝醉了,否则,他绝不会给我看那个笔记本。”

“笔记本里究竟有什么?”

“告诉你吧,福尔摩斯先生,这混蛋喜欢收集有关女人的东西,并且以此而骄傲,就像有人喜欢收集蝴蝶标本一样。

他把有关女人的信息都收在那个笔记本里头,芳名、玉照、交往的细节,关于这些女人所有的信息。

这是一本无比下流无耻的兽性行为的记录,其他男人,即使是来自平民窟,也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得尔博特·格鲁纳男爵,就有这样的笔记本。

‘我所毁坏的女性的灵魂’,他完全可以在笔记本封面上题这样的话语,只要他喜欢这样做。

但是,这都是题外话,因为这个笔记本对你也没什么用,即使有用你也得不到它。”

“这笔记本如今在何处?”

“我怎么还能告诉你如今笔记本在何处呢?

我离开他已经有一年多了,我只清楚当时它在何处放着,他在不少方面都犹如一个喜欢整洁而又精致的猫,因此,或许笔记本如今依旧被他放在内书房一个旧柜橱里,你清楚他的住宅吗?”

“他的书房我进去过。”

“真的吗?

你是今天早上才开始负责这个案件的,你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我看,这次格鲁纳遇见好对手了。

不过,你进的是应该是外书房,摆着中国瓷器的那个屋子——在两个窗户之间,有一个大玻璃柜。

在他的书案后边,有一个门,直通内书房,那是一间他放重要文件一类东西的小屋子。”

“他不怕小偷吗?”

“他并非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就连最恨他的仇敌,也不会如此评价他,他完全有自卫的能力,夜间有防盗的警铃。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可偷的东西,除了没用的中国瓷器。”

“的确没什么用。”辛伟尔·约翰逊以一个专家的口吻武断地说,“收买赃物的人,谁也不肯要这种既难以融化又难以出卖的物件。”

“是的。”我的伙伴说,“温特小姐,若明天下午5点你可以来这儿一次,我会考虑是不是根据你的建议,安排你和维奥莱特小姐见面。

对你的合作,我很感谢。

不用说,当然啦,我的委托人会慷慨地考虑报酬的……”

“不用,福尔摩斯先生。”基蒂·温特大声说道,“我不是为钱而来的,只要让我亲眼目睹这个混蛋落在狗屎堆里,就算我得到的最好的报酬了——他落在狗屎堆里被我的脚踏在他的脸上,这就是我的酬劳。

只要你追踪他,我明天或任何一天都愿意来,胖子能够告诉你我在何处。”

直到第二天,我们再次在思特岚大街的餐馆里共进晚餐时,我才又见到了我的伙伴,我问他会见的情形如何。

他习惯性地耸了耸肩,接着,把经过告诉了我,我就记录在下边,他的叙述有点生硬,又过于简单,需要编辑一番,才能显出事情的本来面目。

“安排她们会面的事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的伙伴说,因为维奥莱特小姐为了弥补在婚姻上不遵从父命,就竭尽全力想在次要一些的事情上表现出对父亲的遵从。

老得默维尔打电话来说他那边一切安排妥当,脾气火爆的温特小姐也如约而来,于是,在下午5点30分,一辆马车就把我们送到了老得默维尔的住所——贝克来广场104号,那是一个比一般教堂都显得庄重的灰色的伦敦古堡。

仆人把我们带进了一间巨大的客厅,挂着黄色的窗帘,维奥莱特小姐在那里等着我们,她神情**,脸色苍白,但很镇定,犹如山里的一个雪人那样不可逼视。

华生,我很难对你形容她的美丽模样,或许在这个案件结束之前你能够见到她,那时你就能够运用你的生花妙笔了。

她美极了,那是一种犹如仙女一般的美,是那些心里想着上界的天使的疯狂的信徒所特有的美。

我只在中世纪大师的绘画中发现过这样美丽的脸。

我难以想象,一个畜牲是如何把他的魔爪放到这样一个属于上界的天使的女子身上的。

你可能早就发现,相反的两个极端相互吸引的现象,譬如,精神吸引肉体,野蛮吸引天使。

不过,你绝不会发现比眼下这件事的情况更糟糕的了。

当然,维奥莱特小姐已经知道我们拜访她的用意了——那个混蛋早已给她打过预防针。

温特小姐的出现好像使她有点儿吃惊,但她还是挥手请我们坐下,犹如可敬的女修道院长会见乞丐一般。

华生,要是你的头脑想要膨胀,可得好好向维奥莱特小姐学习学习。

她以一种好像来自冰山的声音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你的鼎鼎大名,我很熟悉。

照我看来,你十有八九是来离间我与我的未婚夫格鲁纳男爵的。

我遵从父命,才会见你,我把话先说在前面,不论你说出来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对我发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华生,我真替维奥莱特小姐难过。

当时,我对她的感受,就像是对我女儿一般的感受。

我并非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我善于运用的主要是头脑,而不是情感。

不过,我真是对她运用了发自我内心的所有动听的话语。

我对她描述了一个在婚后才发现丈夫的本来面目的女人将处在多么可怕的境地,作为妻子,她不得不屈服于沾满血腥的丈夫的双手的拥抱。

我对她什么都没隐讳——婚后的羞辱、痛苦、恐怖和绝望等,我都说了。

不过,我的一切热烈的言辞,都没能令她那象牙一般白的脸颊上增添一丝血色,也没能令她那呆滞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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