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份显赫的委托人(2/7)
我听说,他是一个公认的中国陶瓷方面的权威,还就此写过一部书。”
“不凡的才能。”我的伙伴评价说,“有名的罪犯往往都有这种才能,我的老相识查理·皮斯是不错的小提琴演奏者,闻来特也是一个不凡的艺术家,此外,还有不少案例。
好吧,詹姆士·戴默里爵士,请你通知你的委托人,我会着手研究格鲁纳这个家伙。
眼下,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我个人还有其他的情报来源,我相信,我们总会找到某种办法来改变局面的。”
詹姆士·戴默里走了之后,我的伙伴坐在那儿,很长时间陷入沉思中,似乎已经忘却了我的存在,终于,他突然回过神来,问道:“华生,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你去拜会一下维奥莱特小姐本人最佳。”
“亲爱的华生,你仔细想一想,她那可怜的老父亲都打动不了她,我这个陌生人可以吗?
当然,若没有其他办法,这个建议还是值得试一试的。
但我认为,我们得从另一个角度开展工作,我以为,辛伟尔·约翰逊或许能帮助我们。”
在我所记录的福尔摩斯回忆录中,还未提及辛伟尔·约翰逊此人,这是因为,我极少从我的伙伴晚期的经历中选取材料,辛伟尔·约翰逊在本世纪初才成为我的伙伴的有力助手之一。
最初,他作为一个恶棍出了名,并在巴可荷思特监狱两次服刑,后来他改过自新,投效我的伙伴,在伦敦黑社会里充当福尔摩斯的耳目,他提供的情报经常被证明是十分重要的。
若他当的是警方的“卧底”,那么,他早就暴露了。
因为他参与的案件从不直接上法庭,所以,他的“卧底”活动始终未被同伙识破。
又因为他有过两次服刑的名声,所以他可以随意出入伦敦的每一家夜总会、赌场和私家旅社等处所,再加上他锐敏的目光、灵活的头脑,他成为了一个收集重要情报的理想“卧底”,现在,我的伙伴要找的就是此人。
关于福尔摩斯当时采取的行动步骤,我不可能随时掌握,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业务急需处理。
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在欣奇森餐馆与福尔摩斯会了面,我们坐在临街窗前的小餐桌旁,俯瞰思特岚大街上人头攒动的人海,福尔摩斯给我讲述了最近的一些情况。
“辛伟尔·约翰逊正在积极四处活动。”福尔摩斯说,“说不准,在黑社会的阴暗角落里,他能打探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只有在罪犯的大本营里,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秘密。”
“但是,既然维奥莱特小姐连眼前的事实都不相信,那么,无论你有任何新发现,又如何能使她改变看法呢?”
“华生,谁敢说呢!
对男人而言,女人的心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谜。
杀人罪或许能够得到宽容或谅解,但小小的违法行为或许会刺到痛处,格鲁纳对我这样说……”
“这混蛋对你说话啦?”
“哦,是的,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所有计划。
华生,我喜欢直接跟我的对手待在一起,我喜欢面对面地观察一番,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在我对辛伟尔·约翰逊下了指令以后,我就上了一辆马车,直到金斯敦,拜访了这个心情愉快的男爵。”
“他认出来你是谁了?”
“应该是。
因为我递了我的名片。
他应该是一个杰出的对手,像冰一般冷静,有着温柔的语调,外表和顺得犹如是你的一位上等社会的顾问医生,但内在的阴险毒辣却跟眼镜蛇一般。
他是个有良好教养的真正的罪犯贵族,在他得体的社交礼仪下边,覆盖着犹如坟墓一般的可怕阴森。
是的,我的确很高兴,有人请我来对付这个男爵。”
“你刚才说,他很随和,很健谈?”
犹如一个逮住了老鼠的猫在满足地喵喵叫一般,某些人的随和、健谈比气质粗犷者的暴力更可怕,格鲁纳说话是很独特的。
我们一会面,他就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早就料到会见到你,很可能是得默维尔将军请你来阻止我和他女儿结婚的,是吧?
’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
格鲁纳说:‘这样做,你将毁了自己过去的良好名声,本来,你确实是名不虚传的,不过,这个案件你绝对没有成功的希望。
你会白费时间、精力,更不必说很可能会招致危险。
我劝你还是急流勇退吧!
’
我说:‘巧得很,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劝告。
男爵阁下,对于你的才能智谋我非常敬重,今天与你相见,这种敬重也没有一丝一毫地减少。
请准许我不客气地说一句,谁也不愿把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抖露出来,搞得你不自在。
过去的已经过去,眼下,你是一路顺风,但若你坚持要娶维奥莱特小姐的话,那么,你就会树立一群仇敌,他们绝对不会善了,非搞得英国容不下你不可,你这样做值得吗?
放手方为上策,若把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传到维奥莱特小姐的耳朵里,那么,对你而言将是不愉快的。
’
格鲁纳的鼻子底下有两撮黑油油的胡子,就像昆虫的触须一般,当他听着我上面这番话的时候,这两撮胡子颤动着,终于,他轻轻地笑出声来。
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请原谅我无礼的笑声,但看着你手中没牌,却硬要豪赌一把,实在让我感到好笑。
我知道,没有人会把它做得更好了,但都一个样,那到底是很可怜的。
说实话,福尔摩斯先生,你连一张花牌也没有,只有很小的牌而已。
’
‘你认为是这样吗?
’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对你明说吧,因为我手里的牌好极了,告诉你也没关系。
我幸运地得到了维奥莱特的一片痴情,我已经把我过去经历的每一个不幸事件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了她。
我还告诉她,或许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此事上的分量——会来劝告她,我已预先告诫了她,如何应付像你这样的人。
福尔摩斯先生,你可能听说过催眠术的暗示方法吧?
那么,你会发现,这种暗示会起到多么巨大的作用,对一个有个性的人使用催眠术,而不必去采取那些无聊的手段或平庸的做法。
因此,维奥莱特对你这样的人是有准备的,无疑,她也会接见你,因为她对父亲的意志是顺从的——除了嫁给我以外。
华生,你瞧,这就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因此,我就尽量泰然自若地告辞了,不过,当我的手刚放在门把上时,格鲁纳叫住了我。
‘对了,福尔摩斯先生。
’他问道,‘你认识法国侦探乐卜仑吗?
’
我说:‘知道。
’
格鲁纳继续问道:‘你了解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
‘我听说,他在萌玛特区被流氓打成重伤,终身残废。
’
格鲁纳洋洋得意地说:‘正是如此。
说来真巧,在那一个礼拜以前,乐卜仑曾调查关于我的案子。
福尔摩斯先生,你不要插手,因为这是个倒霉的活儿,有好几个家伙都已经自讨苦吃了。
我对你的最后忠告就是: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
再会!
’
华生,你看,情况就是这样,目前,你已经清楚事态的发展了。
“看起来,这是个危险人物。”我说道。
“极端危险的家伙。
我不怕他恐吓,但他倒是这方面的一流人物。”
“亲爱的福尔摩斯,你不能不管这事吗?
维奥莱特小姐嫁不嫁他,真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若他的确谋杀了他的前妻,我看,这案件还是有重大关系的。
并且,这是一个多么非同寻常的委托人啊!
好吧,先不谈这个了,喝完咖啡,你最好可以跟我回家,辛伟尔在家等着向我报告呢!”
我见到了辛伟尔·约翰逊,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举止粗鲁的家伙,赤脸,好像患坏血病的样子,只有那一对灵动的黑眼睛,仿佛是他那内在的狡诈头脑的唯一表征。
看起来,他似乎刚跳进过他那独特的世界,因为他带出来一个人,就是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子,身材苗条,但脾气急躁。
她的脸色紧张而苍白,尽管她年轻,但却显露出无比颓废、忧伤所造成的憔悴神态,令人一眼就看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可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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