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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份显赫的委托人(1/7)

“眼前,披露出来已经不碍事了。”这就是福尔摩斯的回答。

10年来,当我第10次要求公开发表以下这段故事时,我的伙伴如此简单地答复了我。

于是,我终于获得准许,把我的伙伴一生当中这段重要的经历公之于众。

我与福尔摩斯都有洗桑拿浴的嗜好,在蒸气弥漫的小屋子里,在那浑身舒坦得懒洋洋的氛围中,我总感到,我的伙伴比在其他地方更平易近人、更爱聊天。

在北安朴顿街浴室的楼上,有一个清静的角落,两个躺椅并排放着。

我叙述的故事,就从我和福尔摩斯躺在这个地方开始的,那是1902年9月3日。

当时,我问福尔摩斯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案件,作为回答,他忽然从裹着身子的被单里伸出他那长而敏捷的手,从挂在一旁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这或许是一个喜欢小题大做、自高自大的笨蛋,不过,或许真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我的伙伴一边把信纸递给我,一边说道,“我所了解的,也就是信上说的这么一丁点儿。”信是昨天夜里从卡尔敦俱乐部发出的。

上边写道: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谨向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致意:兹定于明天下午4点半登门拜会,有无比棘手的要事请教,务必指点迷津。

若蒙允许,请打电话至卡尔敦俱乐部告知。”

“华生,不用多说,我已经跟他约好了。”当我把信递回去时,我的伙伴说道,“你知道有关代莫雷这个人的情况吗?”

“我只知道,这个名字在社交界如雷贯耳。”“我还可以多告诉你一点儿,他向来以善于处理那些不适合在报上刊登的棘手问题而著名。

你可能还记得,在办理哈莫伏特遗嘱案时,他与刘易斯爵士的谈判吧!

他是一个鲜于世故的具备外交本事的人。

因此,我敢说,这回他很可能不会是虚张声势,他真正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我们的帮助?”

“是的,华生,若你肯帮忙的话。”“我感到荣幸之至。”

“那么,记住时间是下午4点30分,在此之前,我们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那时,我住在安后街的寓所里。

在约定的时间以前,我已经赶到贝克街了。

下午4点30分整,詹姆士·戴默里爵士来了,用不着我去过多描述他,因为很多人都记得他那率直、开朗的性格,宽宽的刮得十分干净的面颊,尤其是他那圆润、快活的声调;他那灰色的爱尔兰眼睛,显露出诚挚、率真;他那富有表情的嘴唇,微笑着,蕴含着机智、幽默;他的礼帽发亮,身着深黑色的燕尾服。

总而言之,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黑缎领带上的镶珠别针,发亮的皮鞋上的淡紫色鞋罩,等等,都显示出他那有名的讲究衣装的习惯,这位雍容、魁梧的贵族绅士似乎完全支配了这间小屋。

“我做好了在这里遇到华生医生的准备。”詹姆士·戴默里爵士鞠了一个躬,说道,“他的合作或许是很有必要的,福尔摩斯先生,因为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习惯使用暴力、胆大包天的家伙。

可以这样说,他是全欧洲最危险的人物之一。”

“我从前的几个对手,都曾有过这个尊称。”我的伙伴微笑着说,“你不吸烟吧?

那就请准许我点燃烟斗。

若你说的这个家伙比已故的默利亚帝教授,或如今还活着的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还危险的话,那么,他倒是值得会一会的。

他的大名是什么?”

“格鲁纳男爵,你听说过吗?”

你是说,那个奥地利的杀人犯么?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举起戴着羔皮手套的双手,哈哈大笑,说道:“福尔摩斯先生,真有你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么说,他已经被你列入杀人犯名单啦?”

“注意欧洲大陆上的犯罪案件,是我的重要工作,只要是读过布拉格事件新闻报道的人,谁会怀疑这个家伙的滔天罪行呢?

只是因为一个纯技术的法律条款,以及一位重要证人莫名其妙的死亡,他才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当石朴路根峡谷刚一发生所谓‘事故’的时候,我就确定,他的太太是被他谋杀的,如同我亲眼目睹一般。

我也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英国,并且预感到,迟早他会给我找点活儿干的。

那么,格鲁纳现在怎么了?

我想,这次该不会是旧悲剧的重演吧?”

“不是,这次情况更加严重。

尽管制裁犯罪很重要,但防患于未然更重要。

福尔摩斯先生,目睹一个令人恐怖的事件,一种残酷的情景在你面前逐渐清晰起来,明知道它会导致什么后果,又无法加以阻止,这真可怕。

一个活人,还有比处于如此的境地更难受的吗?”

“是啊!”

“我想你会同情这个委托人的,我代表他前来。”

“我没料到,你只是中间人。

那么,委托人是谁呢?”

“福尔摩斯先生,我请你不要追究这一问题。

我一定要做到,使委托人的姓名不牵扯进这个案子,他的动机是绝对纯粹而高尚的,但他不愿意透露姓名。

当然,你的报酬是不成问题的,并且你能够完全自由行动,我想,委托人的姓名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对不起。”我的伙伴说,“我只习惯于案件的一边是谜,若两边都是谜,那就太令人郁闷了。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拒绝参与这个案件了。”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不禁慌了起来,他那素来开朗、灵动的脸孔,因为激动、失望而变得阴云密布。

“福尔摩斯先生,你绝对不清楚,你如此做会有什么后果?”他说道,“你太使我为难了。

我敢说,若是我把真实情况完全告诉你,你就会以为办理这个案件确实是值得自豪的,但我的诺言又不准许我全盘托出,至少,让我把可以说的都说出来,好吗?”

“好的,但有一点,我一定要说明白,我并没有应允你什么。”福尔摩斯说道。

“我同意。

首先,你肯定听说过得默维尔将军吧?”

“在楷博尔战役中出名的得默维尔吗?

我听说过他。”

“将军有一个女儿,名叫维奥莱特·得默维尔,充满青春活力,富有钱财,外貌漂亮,多才多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性。

我们要千方百计从格鲁纳魔掌之中营救出来的正是将军的这个女儿,这个可爱而纯真的女子。”

“你是说,格鲁纳把维奥莱特小姐控制住了?”“对女人而言,是最强有力的控制——爱的控制。

格鲁纳这个家伙,你或许听说过,英俊无比,风度翩翩,语调柔和,又富有那种女子所喜欢的罗曼蒂克而充满神秘的神态。

据说,许多女人都甘心任他摆布,他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一优势。”

“不过,像格鲁纳这样的人,如何会遇到维奥莱特小姐这样尊贵的女子呢?”

“哦,那是一次维奥莱特小姐在地中海乘游艇旅游时的事。

尽管当时组织者对游客有所限制,但都是自己负担旅游费用的,组织者不太清楚格鲁纳的情况,等知道时已经迟了。

这个混蛋缠住了尊贵的维奥莱特小姐,他百分之百地赢得了她的芳心,仅仅说她爱上了他是完全不够的,她对他痴心一片,完全被他迷住了,似乎这世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男人了,她不准许其他人说他的坏话,我们千方百计去纠正她的疯狂行为,但没有丝毫作用。

简单地说,她决定下个月就嫁给他,因为她已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意志犹如钢铁一般,我们实在不清楚如何才能阻止住她的疯狂行为。”

“她听说过那个发生在奥地利的案件了邑吗?”“这个狡诈的混蛋已经把他从前的每一个社会丑闻都告诉了她,不过,他总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无辜的人。

她绝对相信他的说法,其他人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

“你无意中已泄露了你那委托人的名字了,肯定就是得默维尔将军。”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有些坐立不安了,说道:“本来,我顺着你的话就可以瞒过你,不过,这并非事实。

老得默维尔已经垂头丧气了,这个原本坚强的老军人已经被这件事搞得抑郁消沉,他已经丧失了过去那久经战火考验的勇气,变成了一个衰弱不堪的老人,再也没有任何精力去跟这个英俊强壮的奥地利混蛋较量了。

我的委托人是一个和老得默维尔相交多年的老友,从维奥莱特小姐的儿童时代就像她父亲一般地关怀她,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而不去阻止它。

这样的事,伦敦警察厅难以插手,请你负责这个案件,是他亲自要求的,然而,就像我刚才所说,他特别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把他牵扯到这个案件当中去。

我也清楚,福尔摩斯先生,以你的本领,通过我查出我的委托人是谁并不困难;但我请求你以名誉做担保,你必须不要这样做,千万不要打破这个谜底。”

我的伙伴有些异样地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以担保,我还要对你说,你说的案件令我产生了兴趣,我愿意负责。

不过,我如何跟你联络呢?”

“在卡尔敦俱乐部,就可以找到我,若有万分紧急的情况,有一个秘密的电话号码:××·31。”

我的伙伴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依旧微笑着把打开的通讯录放在膝上,坐在那儿问道:“格鲁纳现在的住址是……”

“金斯敦附近的弗农宅邸,是个大宅子,这混蛋不知做了什么投机生意,走大运发了大财,这使他成为更不好对付的对手了。”

“眼下,他待在家里吗?”“不错。”

“除此之外,你可不可以再提供一些其他的有关格鲁纳的情况?”

“他有一些比较花钱的爱好,比如,他爱养马。

有一个时期他经常在赫林汗玩马球,后来,关于他的布拉格事件传扬出来,他不得不离开。

他还收藏不少书籍、名画,对艺术品有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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