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歪唇男人(3/6)
因为她发觉那些周围的街道太讨厌了。
就在她一路走一路停,经过天鹅闸巷时,一声似哭似喊的声音猛地一下子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她的丈夫。
此时的他正从三层楼的窗口朝下望着她,远远地好像在向她招手似的,她一下子几乎吓呆了。
因为那是一扇开着的窗户,丈夫的那张脸当时她看得特别清楚。
根据她的描述,他当时的样子特别吓人,情绪很激动,在拚命向她挥手,可是突然就一下子消失了,就像身后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把他猛地拉回去一样。
而凭着女人的敏感,她突然发现丈夫身上的一个异常,那就是他穿的衣服跟他进城时发生了变化,虽然外衣还是他进城时的那件黑色上衣,但是他的脖子的硬领和胸前的领带却没了。
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出事了,就急忙沿着台阶快跑了下去,直奔那个房子的前屋,而这个房子其实就是今晚你发现我的那个烟馆。
正当她穿过屋子想要上往二楼去的楼梯时,被我所说的那个印度人拦在了楼梯口,他把她推了回来。
这时紧接着又过来一个丹麦的帮手,一起推搡着把她推到了街上。
此时她更是满心疑虑和惊慌,赶紧顺着那个巷子跑了出去。
万幸的是,她在弗雷斯诺街头遇见了正要去值勤的一位巡警的头头和两名巡警。
她向他们说明求助的原因后,那头头和同两名巡警就跟着她又跑回去,他们不顾那烟馆老板的一再阻拦,还是冲进了刚才发现圣克莱尔先生的那间屋子,然而在那间屋子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圣克莱尔先生呆过的痕迹。
实际上,只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瘸子在那里,而且好像就是住在那儿,除了他之外,整层楼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而这个瘸子跟那个印度人一起再三保证说,那天下午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去过那层楼的前屋。
他们的极力否认让巡警头头也无法定夺,差一点儿就要认为是圣克莱尔太太看错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猛地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小松木盒前。
她打开盒盖,哗地一下,一大堆儿童玩的积木被倒了出来,而这正是他答应过给儿子买的积木玩具。
她的这个发现,不仅让那瘸子很惊慌,更让巡警头头因为瘸子的惊慌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仔细对每一个房间进行了搜查,结果发现,一切事实表明,这关系到一件可恶的犯罪行为。
这层楼的前屋摆设比较简单,是作为大卧室用的,这间屋子又与一间小卧室相连,从小卧室往外看,可以看到它对面的一段码头,不过是码头的背部。
在码头和小卧室的窗户之间,有一窄长地段,在退潮以后是干的,等到涨潮时,却会成为超过1.25米深的河域;卧室的窗户比较宽敞,开在下面。
在对这个房间进行搜查时,发现窗框上和卧室的地板上都有留几滴血迹。
在前屋中有一条帷幕,拉开后发现,除了那件上衣以外,圣克莱尔先生的全套衣服,包括靴子、袜子、帽子和手表都在那里摆着呢,不过根据这些衣物来看,没有瞧出有什么破绽,不存在施暴的迹象。
而圣克莱尔先生也不知所踪,很显然,这屋里别无出路,只有从窗户逃出去的可能。
从遗留在窗框上的那些可怕的血迹看,靠游泳逃生也没多少可能性,因为当时悲剧发生的时候,正赶上涨潮的最高峰时期。
再来介绍一下与本案有直接关系的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吧!
前面所说的那个印度阿三可谓是臭名昭著。
但是按照圣克莱尔太太的说法,她的丈夫刚出现在窗口才几秒钟,她就看到阿三在楼梯口了,从这一点判断,他最多只是这个案子中的一个帮凶。
他自己也一直为自己辩解说,他对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并且强调他对楼上的住户休·布恩的所有行为也无从知晓,至于那位下落不明的先生的衣物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屋子里,他更是说不出个究竟。
以上就是烟馆老板印度阿三的大致情况,那么这样一来,最后亲眼看到圣克莱尔先生的人就应该是那个住在三楼的阴险的瘸子了。
他叫休·布恩,面相丑恶,在伦敦旧城区远近闻名,他的职业就是乞讨,但是为了逃避城管,他伪装成一个卖火柴的小贩。
也许已经留意到了,他每天就窝在针线街附近的一个靠左边的一个墙角,他一天到晚地盘腿坐在那儿,膝盖上放着为数不多的几盒火柴。
因为他外表给人很不幸的感觉,所以在他身边的一个沾满了油污的皮帽里,常常放满了路人施舍给他的零钱。
其实,早在我意识到要调查他以乞讨为业的生活情况之前,我就已经无数次对他观察过。
可是经过调查和了解之后,我不禁为他的乞讨情况感到很惊讶,因为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居然有那么多的收获。
我觉得这应该得益于他异常的长相:一头乱糟糟的红头发,一张因为一块恐怖的伤疤而显得更加丑陋的苍白的面孔,尤其是那块伤疤,稍微缩一下就会带动嘴唇外翻上去;一副像巴儿狗一样的下颌,再加上那双和他的红头发相对应的像鹰一样锐利的黑眼睛,这一切都让他有别于一般的乞丐。
所以凡是从他面前路过的人都要看他一眼。
更重要的是,很显然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因为不管路人施舍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会给你说好话。
这个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租住在那个烟馆里的人,而且应该就是最后见到我们要找的那位先生的人。
“但是他不过是一个瘸子!”我说,“就凭他一个人又能把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怎么样呢?”
“要是单看他一瘸一拐地走路的样子,他应该属于残废人。
可是,从别的方面看,显而易见的是,他长得很壮,并且生活是很好的。
华生,依你医生的经验应该会知道,如果一个人身体有一部分肢体不够灵活的话,往往会通过其他部分肢体的更加强壮来弥补这一点的。”
“请接着往下说。”
当时,窗框上的血迹一出现在圣克莱尔太太面前,她就晕了过去,然后被一位巡警驱车将送她回了家,毕竟她留在那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巴顿警官开始全面负责此案,他认真地搜查了一遍所有的房屋,但一无所获。
当时他犯了一个错误,即没有立刻抓捕休·布恩,可能让他有机会和他那印度朋友进行了串供。
不过还好,这个错误没有继续犯下去,被及时加以纠正,他很快就被拘捕并接受了搜查,但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一个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
不错,他的T恤衫的右边袖子上是有些血迹,但他告诉警察这血是从他左手的第四指靠近指甲的地方流出来的,因为那儿被割破了,并且还告诉警察,就在之前的一会儿,他因为走到窗户那里去过,所以那窗框上的血迹也是他留下来的。
他死不承认见过圣克莱尔先生,而且向警察打赌说,他跟他们一样对出现在他屋里的衣物感到莫名其妙,对于圣克莱尔太太所说的看到她丈夫在窗前出现的事实,他反而认定是她在说胡话或者做梦。
虽然他大嚷大叫表示抗议,后来还是被带到警局去了,同时警官留下来,守在那个屋子里等待潮水退去后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幸运的是,他竟然真的在那泥滩上发现了一件东西,不过不是他们所害怕的内维尔·圣克莱尔本人,而是他的上衣,这件上衣孤零零地躺在退潮后的泥滩上。
你能猜到他们在衣袋里发现了什么吗?
“我猜不出。”
“没错,我估计你肯定猜不出的。
居然发现那件上衣的所有口袋里都装满了便士和半便士——一共是421个便士和270个半便士,这应该也是这上衣没有被潮水卷走的原因吧!
而人的身体又不一样了,那个地方的潮水在退潮时,水势很凶猛的。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这样的:身体被潮水卷到了河里,而这沉甸甸的上衣却留了下来。”
“但是,他难道只穿着一件上衣吗?
因为根据我所知道的,别的衣服都在那个屋子里啊!”
“不是这样的,先生,不过也许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当时确实是布恩把内维尔·圣克莱尔推出窗外的,但是除了他之外又没有人看到,那么他会继续采取什么行动呢?
他应该会立刻想到把那些代表证据的衣物销毁,当他拿起那些衣物刚要往窗外扔的时候,又会马上想到一点:那件上衣会随着水漂浮上来的。
而当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楼下已经传来那位太太想要强行上楼而在楼下吵闹的声音,然后他的印度同伙可能已告诉他有几个巡警正赶过来,显然此时已经不能有任何耽搁了,他便迅速跑到藏着他乞讨得钱的地方,把他看到的那些硬币尽可能往衣袋里塞满,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上衣不会飘上来了。
在抛出这件上衣以后,本来还打算都按照这个方法处理别的衣服的,但是这时已经从楼下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可能巡警已经上楼了,他也只能顾得上去关闭那扇窗户。”
“听起来很有道理。”
“好,咱们暂且就当它是真的吧,目前为止这个假设看来是最好的。
我前面说过了,休·布恩被拘捕并被抓进了警局,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他以往的罪证。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乞丐,他应该过的是一种与世无争的平常人生活的。
现在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所有的问题都不能得到解决。
比如:内维尔·圣克莱尔当时怎么会在烟馆里?
他在那里时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人呢,如今在何方?
他的失踪究竟和休·布恩有没有关系?
我承认,根据我以往的经历,好像还没有一个案件像这个案子这样,看似简单却实际上有很多难点。”
一边听着歇洛克·福尔摩斯娓娓叙说这接二连三的怪事,一边我们的马车快速行驶过这座大城市的郊区,那些散居的房子被我们一一甩在了身后,然后又穿行于有篱笆的乡间道路上了。
当我们驶过两个稀稀落落的村庄间时,从几家窗户里漏出几许微弱的灯光。
这时,他已经把事情的大概说完了。
“好了,我们到李镇的郊区了。”我的朋友说道:“这一路上虽然路程不长,却途经英格兰的3个郡县,先是米德尔赛克斯,然后是萨里,最后是肯特郡。
看到那树丛中的灯光了吗?
杉园就在那里。
那灯底下一定坐着一个女人,此时正满心忧虑地静等着我们的到来呢,她应该已经听到我们的马蹄声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在贝克街办理这件案子呢?”“因为在这里需要调查的事情不少。
放心吧,对我的朋友和帮手,圣克莱尔太太会很欢迎的,她已经很周到地安排了一间屋子为我所用。
华生,我现在可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见她,因为我到现在还不能查到她丈夫的确切消息。
好了,我们到了。”
在一座大别墅前,我们的车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坐落在花园中的别墅,一个马僮随即跑了过来,帮我们拉住马头。
我和福尔摩斯一起跳下车,然后沿着一条通往别墅的、曲曲折折的碎石道走去。
刚到楼门前,大门就开了,一位金色头发,皮肤白皙的小妇人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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