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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诺伍德城里的建筑师(3/5)

“这个案子中有两个很奇怪的地方,而警察局的那些家伙只把注意力放在第二点上,这是个很严重的错误。

我觉得想要解决这个案子的谜团,先要从第一点下手。

奥德克为什么那么草率地立下那张遗嘱,又找了一个完全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作为继承人,弄清楚这些,事情就会变得明朗了。”

当我表示要与他一同前往时,福尔摩斯拒绝了。

“华生,我亲爱的朋友,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一来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二来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晚上我们在这里见面时,我再告诉你我的收获。”

我在公寓里等到很晚福尔摩斯才回来。

他回来时一脸的疲惫和憔悴,我就知道这次出门遇到了很大的挫折。

他一言不发地拿起小提琴,一拉就是一个小时,琴声缓慢而低沉,我知道他正试图抚平自己焦躁的情绪。

终于,他放下琴,开始告诉我今天失败的经历。

“华生,恐怕这次我真的想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虽然在莱斯特雷德面前说得那么轻松,但内心还是觉得这次也许他才是对的。

直觉告诉我的方向,却与事实指明的方向不一致。

在我的假设和莱斯特雷德的证据面前,英国陪审团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是你去过布莱克希斯后的结论?”

“到了布莱克希斯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华生。

那个奥德克是个十足的恶棍,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我去了麦克法兰家,他父亲已经出门去找他了,家里只有他母亲。

那是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小个子女人,因为害怕和愤怒跟我说话的时候都不停地颤抖着。

她反复表示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另外一方面对于奥德克的遭遇也没有表示出同情和遗憾。

她对奥德克可以说是憎恶到极点,这更给了警方指证麦克法兰的有利证据。

警方有理由推测,麦克法兰听到自己母亲对奥德克的评价产生了憎恶,最终导致他做出了那些行为。

你知道他母亲是怎么评价奥德克的吗?

她说奥德克就不是个人,是一个狠毒阴险的怪物,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这么一个怪物了。”

福尔摩斯谈到奥德克的时候厌恶地皱了几下眉头,他继续说:“我很好奇他们那么早就认识对方,他母亲是这么跟我解释的。

她说奥德克曾经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只是当时她选择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许没有奥德克有钱,但人品绝对要好,也就是现在麦克法兰的父亲。

她表示当时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因为在她和别人订婚不久以后,就听说了关于奥德克的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像是把猫放进鸟笼之类的,这么残忍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简直就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人,从那以后,他母亲就下决心断了和奥德克最后的联系。

她还给我看了一张自己的照片,上面被刀划得面目全非。

她说那是在结婚那天,奥德克送过来的诅咒礼物。

听他母亲这么说,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善,因为奥德克把麦克法兰作为自己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不过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提到遗嘱时她更激动了,她大声地嚷嚷说,自己不稀罕奥德克的任何东西,即使他死了也不会要他一分钱。

她最后还说奥德克的死是老天有眼,老天要惩罚这个怪物,老天也一定会还自己儿子一个清白的。

我和他母亲就聊了这么多。

之后,我还试图寻找一些线索,但是没有什么进展,得到的事实与我的假设恰恰相反,我想,若继续待在布莱克希斯不会有什么帮助了,就去了诺伍德城一趟。”

我的朋友停顿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幽谷山庄是个用烧砖盖成的大别墅,现代气息很强。

你可以看一下我画的地形简图,别墅前面的庭院草坪上种满了许多月桂树,右边是失火的贮木场,从贮木场到大路还有一段距离。

奥德克的房间就是别墅左边窗户这间,我可以站在外面的大路上看到屋里的情况。”

我接过福尔摩斯递给我的地形图研究起来。

唯一庆幸的是在幽谷山庄没有遇到莱斯特雷德,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那里的警长告诉我,他们刚有一些重大发现,他们仔细检查过贮木场的灰烬后,除了那具烧焦的尸体外,还找到几个已经烧得变了色的金属小圆片。

那些金属圆片应该是裤子上的纽扣,我仔细研究一下还发现上面写着‘海安姆’几个字,据我所知这是奥德克裁缝的姓。

之后,我在草坪附近想找出一些线索和痕迹,但是一无所获。

这干旱的天气让地板变得硬邦邦的,没有留下脚印等其他什么的痕迹,除了一道重物拖过的痕迹比较明显,那应该是尸体或什么东西,从一片水腊树的矮篱笆拖往木料堆时留下的,这些都与官方的那些猜测吻合。

我不甘心地在草坪那里继续搜寻,除了晒了一个小时太阳外仍然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无奈之下,我决定去屋子里的卧室看看,因为房间的血迹还很新鲜,但数量不多,只能说是沾上了少许,手杖上面的血迹也很少。

在我到那里的时候,手杖已经被人移动过了,我检查过,那的确是麦克法兰的手杖。

地毯上只有麦克法兰和奥德克的脚印,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发现。

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都对麦克法兰很不利,莱斯特雷德恐怕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可我曾经抱有的一点儿小希望最后也破灭了。

保险柜里的文件大部分都取出来放在桌子上,那些单据本来就是装在封套里的,但警方拆开了几件,我检查过,这些单据,都没有太多价值。

直觉告诉我这里没有全部的单据,有些可能更值钱的东西不在这里,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他存折上的金额也不是很多,这跟他是个富裕的人有些不符。

现在我想如果能证明有些重要的单据丢失了的话,还能为麦克法兰辩护几句,毕竟他不需要偷走早晚会属于他的东西。

最后对于整个屋子我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我决定找当晚唯一的第三者——那个女管家,也就是勒克辛顿太太聊聊看。

她是个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女人,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一副对谁都不相信的神情。

她的话很少,想要撬开她的嘴巴也是件费力的事情,但我相信她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她说当晚9点30左右麦克法兰先生到来,然后和她的主人一起吃晚饭,她自己10点30左右就去睡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等到凌晨火警响起,自己才被惊醒。

当时麦克法兰先生把他的帽子和手杖都放在门厅,她还表示自己很后悔让麦克法兰进屋来,才导致自己的主人惨遭不幸。

当我问她奥德克先生是否有什么仇人时,她给我的回答是,无论是谁都有那么一两个仇人的,但是奥德克先生平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除非公事才接见别人。

我给她看了火场发现的纽扣,她断定是奥德克先生那天晚上所穿衣服上的扣子。

由于最近气候干燥,那天晚上等她起来,已经是火光一片了,她还闻到了肉烧焦的气味,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遗嘱什么的也没有听奥德克先生提起过。

哦,华生,这就是我所有的发现。

今天真是失败的一天,但是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现在还找不出来。

我还可以肯定那个女管家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就是不肯说出来。

她说话时眼神闪烁,她一定在撒谎或者隐瞒着什么。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好运气找上我们,如果我们的破案记录中没有这件诺伍德的失踪案,伦敦的市民也应该可以原谅吧!

福尔摩斯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沮丧又愤怒,他不认输地挥了挥拳头。

“或许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以他憨厚老实的外表可以感动陪审团呢?”

“华生你这么想就错了,难道你忘了1887年的那个谋杀犯贝尔特·司蒂芬斯吗?

他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彬彬有礼、最温驯的年轻人了,可是事实又怎样?”福尔摩斯说。

我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他继续说:“如果我们不能再找出一个合理的推断,麦克法兰就要一辈子待在监狱里了。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滴水不漏的案子,越往下调查越加重了他的嫌疑,仿佛被人事先就设计好了一样。

对了,那些单据我还是觉得有些古怪,这或许可以作为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我在查看奥德克的存折时,发现去年汇了几笔大额款项给柯尼利亚斯先生,导致现在存折的余额少得可怜。

我觉得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个柯尼利亚斯先生,他或许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有关这几笔大额支出的单据,看来只能去银行一趟了,查查这个人的情况。

但是,华生,我还是很担心最后一无所获,那么这个案子就以苏格兰场的胜利告终,莱斯特雷德一定会很得意地宣告我们的委托人有罪,然后还不忘嘲讽我们一番。”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才睡,等我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福尔摩斯已经坐在书桌后面了。

他发白的脸色表示昨晚肯定没有睡好,由于过于焦虑而满脸忧愁,黑黑的眼圈显得他的眼睛更加明亮。

地板上到处是他丢弃的烟头、废纸,书桌上放着一份电报。

我的朋友一看到我就把电报扔了过来,你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电报是莱斯特雷德从诺伍德发来的,上面写着:

又获重要证据,麦克法兰已被定罪,请不要再做无谓努力。

“难道真的已经定案了?”我问。

“这是莱斯特雷德在跟我们炫耀他的小小胜利。”福尔摩斯苦笑着说道,“不 怎么说,不到最后,我都不会放弃。

莱斯特雷德不是说有新的证据吗?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说不定还对我们更有利呢!

先把早饭吃了,这样才有精神。

华生,今天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你陪我出去我才觉得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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