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诺伍德城里的建筑师(2/5)
“只要你能听我讲完,你一定会明白我真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莱斯特雷德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表,说:“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然后你就要跟我们走。”
“真的很感激,我要事先说明一下,其实我跟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没有什么交往,只不过很多年前,我的父母认识他,但是后来他们也渐渐没有来往了。
昨天下午3点钟左右,他突然来我办公室找我,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之后他拜托我做的事情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麦克法兰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像是从某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一些很潦草的字。
“你们看看这个,这是那天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交给我的,他交代我按照这张纸上的内容拟一份正式的遗嘱。”
我的朋友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上面的大致内容是说: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除保留仅有的一些财物外,其余的全部财产都留给麦克法兰先生。
“你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吃惊,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真是个十足的怪人,长长的白眉毛,活脱脱一个小雪貂,他看到我诧异的表情时还表现得很开心。
当我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给我的解释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他很早就认识我的父母,也听说过我,觉得我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就放心把钱交给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就按照他的要求立了一份遗嘱,我的书记做公证人,双方签字确认。
然后,奥德克先生还说有些相关的字据需要我过目,比如房契、债券和抵押凭借等,这些他都放在家里,麻烦我晚上过去他家一趟。
他表示只有把这些事情都办妥了才能安心,为此要我务必过去他家把剩下的事情处理清楚,我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当然就答应下来。
临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孩子,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
等全部办完后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虽然当时我觉得有点儿奇怪,但也没多想。”
“事情就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对于一笔意外的财富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按照他的请求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跟家里也只是说公司事情很多要忙到很晚才回家。
奥德克先生还邀请我9点钟一起和他吃晚饭。
我到他家的时候差不多9点,他家可真是难找,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但是到他家后……”
我的朋友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打断了麦克法兰的话,问道:“当时谁开的门?”
“是一个中年妇女,可能是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的管家。”
“跟警方透露信息的恐怕也是这个人吧!”
“应该是吧,当晚没有其他人知道我要去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的家了。”
我的朋友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然后这个女人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那里已经摆好了一些饭菜。
我和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在那里吃过晚饭后就去了他的卧室,他从卧室里的保险柜中拿出很多文件让我过目。
那些文件需要仔细研究,所以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大概11点到12点才全部看完。
我正打算起身离去,但是他说太晚了,从正门走会打扰到管家,请求我从落地窗离开。”
“关于那扇窗户你能多描述一下吗?”福尔摩斯向他要求道。
“我记得那扇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窗帘放了一半下来。
当时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为了打开窗户亲自把窗帘拉起来的。
走的时候我发现手杖不见了,他说反正我们要经常见面的,他帮我把手杖收好等我下次来拿。
所以我没有拿手杖就走了,当时我还注意到保险柜的门没有关,那些文件都在桌子上放着。
离开约乔纳森·奥德克先生的公寓,我先在附近的安纳利·阿姆斯旅馆住一晚,打算第二天一早再赶回家,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是看报纸才知道的。”
“我想时间差不多了,福尔摩斯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就快点儿问吧!”莱斯特雷德在听我们可怜的委托人讲话的时候,看了不止一次手表了。
“暂时没了,剩下的事情要等我去布莱克希斯才知道。”
“是说要去诺伍德城吧!”莱斯特雷德纠正道。
“哦,没错,我就是想说诺伍德城。”福尔摩斯不置可否地笑着说道。
跟我们打过多次交道的莱斯特雷德看到我朋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疑惑地看着福尔摩斯,但是还是无法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等一会儿我希望和你谈论一下这个案子,而麦克法兰先生你的故事也讲完了,现在请跟这两个警察走吧,车子就停在门外,希望你配合我们。”可怜的麦克法兰先生临走前还看了我和福尔摩斯一眼,看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了。
福尔摩斯坐在沙发上很有兴趣地研究那几张遗嘱的草稿。
“你不觉得这份遗嘱很有意思吗,莱斯特雷德?”
莱斯特雷德拿过那几张纸翻了几下,说:“这字迹还真是潦草。
我只看得清楚开始几行和最后几行,还有第二张的中间几行。
至于其他的字迹,写得很不清楚,甚至有3个地方根本无法辨认。”
“关于这份特别的遗嘱你有什么想法吗?”
莱斯特雷德耸耸肩,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福尔摩斯说:“我认为这份遗嘱是在火车上写的。
当火车停靠站台的时候当然写得最清楚,当火车在行驶的时候就写得没那么清楚了,至于那些最潦草的部分应该是火车经过岔道的时候写下的。
我还可以肯定这是在大城市附近的铁路线上写的,只有城市郊区才会有那么多的岔道。
如果他把从诺伍德城和伦敦桥火车上的时间全部用来写遗嘱,那这肯定是趟快车,而且中途只停一次。”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些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说明这份遗嘱是约乔纳森·奥德克昨天在火车上才写好的,也就是说是在去立遗嘱的路上才把遗嘱写好,谁会这么轻率地对待这么重要的事情,这还不够奇怪吗?
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过让这份遗嘱生效,所以才会这么不重视。”
“但是立这样的遗嘱就等于送自己去死。”莱斯特雷德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我现在还不能下任何结论,因为这件案子我还不是很了解。”
“还要怎么才算了解?
现在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年轻人突然得知一份和自己有关的遗嘱,为了尽早得到那笔大额遗产他动了杀机。
他不告诉任何人,找个借口去拜访他的委托人,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杀害了对方。
之后把尸体拖到贮木场烧毁,以为这样毁尸灭迹就不会留下证据,所以安心的在附近的旅馆待一晚上再回家。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卧室和他手杖上的那一点点血迹还是暴露出他就是杀人凶手。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呢?”
福尔摩斯听得直摇头,说:“哦,莱斯特雷德,你说的那些都是表面现象,稍微用脑子想想,如果你是麦克法兰,你会不会上午得知遗嘱的事情,晚上就去杀害自己的委托人?
我想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大家很容易想到谁跟这个案子有嫌疑。
再说了,那天晚上管家知道麦克法兰来过,要杀人也要找个没人知道的时机吧!
最后一点,那么费力地把尸体焚烧,却留下手杖这么明显的证据,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笨的凶手吗?”
“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
我们都知道,罪犯在那个时刻总是很紧张慌乱的,难免会犯一些平常很容易避免的错误啊,比如说丢下手杖就走了,事后又因为害怕不敢再回去拿,这样也解释得通啊,难道你还能有其他的解释吗?”
“我随便都能举出好几个。”福尔摩斯说,“比如说,当他们在看那些单据的时候,正好有个流浪汉路过。
由于窗帘只拉了一半,从屋子外面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个流浪汉等我们可怜的年轻人走后进到屋子里,随手拿起手杖把奥德克打死了,接着烧毁尸体离开。
你不觉得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吗?”
“那他烧掉尸体的原因是什么?”
“那麦克法兰烧掉尸体的原因又是什么?”福尔摩斯反问。
“当然是掩盖证据。”
“那流浪汉也可以是同样的原因。”
“卧室里的东西没有丢失,这怎么解释?”
“那些字据又不能转让,拿了也没有用啊!”我的朋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莱斯特雷德大概觉得这样争论下去永无休止,就说:“我们在这里说那么多也没有用,福尔摩斯先生,也许你是对的,也许不是。
但是在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之前,麦克法兰都要待在警察局。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现场的单据全部完好无损,我想那个人之所以没有拿走单据,是因为他不用拿走也能得到,而麦克法兰先生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只有他有理由这么做。”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福尔摩斯什么,他叹了口气说:“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证据对麦克法兰很不利,但是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可能。
我相信将来会证明谁对谁错的。
现在我们各自按照各自的想法去解决这个案子吧,我要去趟诺伍德城,你也请便吧!”
莱斯特雷德起身离开后,福尔摩斯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又露出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每当遇到感兴趣的案子时就表现出那样的神情。
“华生,我要出发了,正如我刚才说的要先去布莱克希斯。”福尔摩斯匆忙地把外套穿上准备出门。
“为什么不是先去诺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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