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硬纸做的盒子(4/6)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妻子已经被杀害,而且还有一个可能是海员的男人也同时被杀害了。
这立刻会让人联想到情杀,犯罪动机就是妒忌。
那么,为什么要把谋杀的证据寄给萨拉呢?
或许正是她在利物浦居住的那段期间管了闲事,而酿成了这一场悲剧。
你要知道,布朗纳工作的那条航线的船只在贝尔法斯特,都柏林以及沃特福德等地停靠,假设作案的凶手就是布朗纳,作案后即可上了‘五朔节’号,那么,他能够寄出那个带着恐吓的可怕包裹的第一个码头就是贝尔法斯特。
侦查到了这一阶段,很显然,也有第二种可能性,虽然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我却还是要提出来。
也有可能那只男人的耳朵是布朗纳先生的,有一个失恋的情人杀害了他们夫妇。
这一猜测可能会遭到很多人的不认可,但确实是可以联想出来的。
所以我中途拍了一份电报给在利物浦警界办事的朋友阿尔加,让他帮我去查下布朗纳太太是否在家,布朗纳是否已经乘坐‘五朔节’号出航了。
然后,我跟你马不停蹄地去了瓦林顿拜访萨拉小姐。
这是因为我急于想了解这家人的耳朵的相似度情况。
当然,她可能会透露给我们一些很重要的信息,但我对此不怎么抱希望。
克罗伊登的案子已经搞得满城风雨,我想她肯定已经在前一天就听说了这个案子,而且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个包裹原本是要寄给谁的。
如果她愿意协助司法机关破案,就会主动向警方交代清楚。
但她没有,所以我们需要去拜访她。
我们去了一趟之后才发现,包裹的消息传出后,她就开始病重了,这个消息很显然给了她巨大的影响,以致她换上了严重的脑病。
这进一步表明,她清楚这件事的全部,并且也让我们认识到,必须要等她身体康复后才能得到她的帮助。
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借用她的帮助,我们的答案已经在警察局里等着我们了。
阿尔加已经将我想要的答案送了过来,没有什么比这份电报更明确了。
布朗纳太太已经三天闭门未出了,邻居都以为她去南方看望亲戚了。
从轮船办事处得知,布朗纳早已经乘‘五朔节’走了。
据我估计,这艘海轮将会在明晚抵达泰晤士河。
当布朗纳的船一到,他就会碰上反应迟钝但是勇敢的莱斯特雷德警长。
我相信,不出多长时间,我们就会得到所有的详情。
福尔摩斯的断言果然没有落空。
两天后,他就收到了一大包信件,里面装了一封来自莱斯特雷德警长的短信和好几大张打字的文件。
“他已经被莱斯特雷德逮捕了。”福尔摩斯说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听听他说了些什么,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
按照我们原本设计的检验我们的推断计划(华生,这个“我们”一词用得很有意思),我在昨天下午6时前往阿伯特码头检查了“五朔节”号海轮。
这艘轮船属于利物浦、都柏林、伦敦的轮船公司。
经过了解,船上确实有一位名叫吉姆·布朗纳的人,在航行过程中因为行为举止异常而被船长停止了工作。
当我来到他的舱位时,看到他正坐在一只大箱子上,双手撑着脑袋摇晃着。
他身材高大强壮,皮肤黝黑,胡子刮得很干净,样子有点儿像曾在冒牌洗衣店那件案子中帮助过我们的那个阿尔德里奇。
他一见到我就立刻明白我的来意,立刻跳了起来,我吹响警笛叫来了两位守候在角落里的水警,他却并没有怎么过分反抗,于是便束手就擒。
我们将他和他的箱子一起带到了密室,我们以为箱子里会藏有什么罪证,可是除了一把水手常用的大尖刀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我们后来发现,其实证据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他一经审讯就全部招供了。
速记员已经将他的供词打出了3份,其中1份随信奉上。
事实不出我所料,果然极其简单。
感谢阁下对我们这次进行的调查提供了很多帮助!
谨此深表谢意!
你的忠实朋友G·莱斯特雷德
“调查倒是非常简单。”福尔摩斯说,不过,他第一次来邀请我们加入调查时,我并不认为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是一件简单的案件。
不过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吉姆·布朗纳的供词吧!
这是罪犯在谢德威尔警察局,向蒙特戈默里警长所说的逐字逐句的供词记录……
你们认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说,我必须统统说出来。
你们把我打一顿,把我绞死都可以。
我必须要说,自从我干了那件事后,我夜不能寐。
我无法安然入睡,我总是清醒着,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脸,但更多的是她的脸。
他们老是会出现在我面前,不是他就是她。
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像个黑人,而她总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就像一只白色的小羊羔。
我相信当她从一张以前对她充满着爱意的脸上看到杀气时,她一定惊恐万分。
这些都是萨拉的错,但愿她能够在我这个被她毁了的人的诅咒下没有好下场,让她的血在她的身体里腐臭。
并非我在为我洗刷罪名,我知道我一旦喝了酒,就会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但是,她一直都很体谅我。
自从那个女人跟我们住在一起后,她就像一根绳子套在一个滑轮上那样粘着我。
因为萨拉爱我,这就是所有悲剧的起源。
她爱我,直到她意识到在我的心目中,我妻子的一个印在泥土上的脚印都远胜于她的肉体和灵魂时,她炙热的爱就全部转化成了毒蛇般的仇恨。
她们三个是姐妹,老大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老二则是个精明算计得如恶魔一般的女人,老三则是一个 如天使一般迷人讨人喜欢的女人。
萨拉今年33岁了,在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玛丽才29岁。
当时我和玛丽结婚的时候,整个利物浦都不可能有一个女人的美丽可以与我的玛丽相媲美。
我们结婚后,有一次我们请萨拉来和我们住一个礼拜,就这样一个礼拜延长成了一个月,再后来,萨拉就成了这房屋下长居的一分子了。
结婚后我想要好好生活,所以戒了酒,努力存了一点儿钱,生活中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满。
但是谁也不可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那时候我周末经常会回家的,有时候遇到船要等着装货,我就可以在家休息一个礼拜左右,这样一来我也就经常和我的姨姐萨拉碰面。
萨拉是个性格暴躁的女人,老是喜欢仰着脖子,对别人趾高气扬的模样。
瘦瘦的高个子,皮肤有点儿黑,动作非常敏捷,常常会发出严峻的目光,像火光一样瘆人。
每次只要我的小玛丽在的时候,我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个可怕的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有时候,萨拉好像很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似的,总是哄我跟她一起出去走走什么的,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都没想到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
有一天晚上,我才终于明白了。
那天我下船回家,我妻子正好不在家,只有萨拉一个人在。
我问她玛丽呢?
她说,啊,她去结账去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萨拉看到了就说:‘瞧你,才5分钟见不到玛丽就魂不守舍了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太难过了。
’我善意地把手伸给她,告诉她没关系的,她立即接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双手在我的手心里像烧着了一样热。
我看了看她的眼睛,从这双眼睛里,我恍然明白了一切,几乎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交流,我立即抽回了手。
她就这样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
忽然,她轻轻用手抚摸我的肩膀,用温柔的声调说:‘真是个稳重的男子啊!
’说完这话,她嘲弄一般的笑声传到我耳中,随即,就消失在屋里了。
唉,从那之后,萨拉恨透了我了。
她也真是个会记仇的女人,也是我傻,怎么就让她这么稀里糊涂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我才是一个大笨蛋!
但是这件事情我对玛丽只字未提,我害怕会让我亲爱的玛丽伤心。
所以,一切又都和往常一样继续着,只是一段时间后,我察觉到玛丽的变化了。
以前的玛丽是那样天真、那样容易相信别人,可是现在忽然变得疑心病很重,对我很不放心的样子,无论是我到过哪里,我在做什么,谁给我写来的信,等等这些,她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才甘心。
这样下去,玛丽变得疑神疑鬼,像害了心病一样,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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