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鲁克街的住院者(3/5)
找药大约耽误了5分钟吧,而后我就马上跑回来了。
但是室内却是空的,病人不见了,你一事实上想象不到我当时是多么惊讶。
当然,我立刻就跑到候诊室,可是他儿子也不见了。
前门已关上,但没上锁。
我那个负责接待病人的小伙计是个新来的,并不是很机灵。
他平时都是等在楼下的,听到我在诊室内按铃后,他才跑上楼来将病人领出去。
他也没有听到和看到任何事情发生,此事也就成了一个谜。
时间不长,普莱辛顿先生从外面散步回来,但是我并没有向他提起此事,因为,说实在的,我近来尽量避免和他交谈。
哦,我以为再见不到那个俄罗斯老人和他儿子了。
但是就在今天晚上,也是在那个时间,他们二人像昨天那样又来到我的诊室。
当时,你们不难猜想,我有多么惊讶了。
‘我昨天不辞而别,实在非常抱歉,医生。
’我的病人说道。
‘我不否认,这件事让我感到很奇怪。
’我说。
‘哦,情况是这样的。
’他说,‘我每次犯病清醒以后,对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忆总是很模糊。
我感觉自己醒来时,好像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在你离开后,我就晕头转向起身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大街上。
’
‘我呢,’他儿子接着说道,‘我看见父亲自候诊室走出,当然以为是诊治结束了。
一直到我们回到家,我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
‘好了。
’我笑着说道,‘你们只是让我感到有些惶惑不解,倒没有其他什么。
因此,先生,假如你乐意来候诊室,我很高兴继续昨天我们突然中断的诊治。
’
大概用了半小时,我和那老人一起讨论了他的病情,后来,我为他开了处方。
然后,我就看到他在儿子搀扶下走了出去。
我已给你们讲过了,普莱辛顿先生通常都在这个时间外出散步的,过了不久,他便散步回来走上了楼。
他刚上去几分钟,突然从楼上狂奔下来,像一个被惊吓发疯的人,直冲入我的诊室。
‘谁去了我的屋子?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我回答道。
‘撒谎!
’他愤怒咆哮道,‘你上去看看!
’
我没在意他说话的无礼,因为他当时吓得差不多发疯了。
我同他一块上楼时,他指给我看留在浅色地毯上的几个脚印。
‘你能说这脚印是我的吗?
’他叫喊道。
这脚印显然比他的大许多,并且明显是新留下的。
你们清楚的,今天中午刚下过大雨,而我的病人只来过刚才那父子二人。
那么,肯定是趁我忙于为那个老人诊断时,等在候诊室的那个青年,不知为了什么目的,偷偷上楼进了我这位住院病人的房间。
未动任何东西,也未拿走什么,但是这些足迹表明,的确是有人进来过。
虽然这是一件惹人烦心的事情,但是普莱辛顿先生的表现,也过于焦躁不安了。
他居然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持续地叫喊,我也根本无法让他把事情讲得更清楚一些。
我来找你,是普莱辛顿先生提出来的,自然我也马上感到这样做最合适。
由于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虽然有些偏高,不过不难怀疑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乘我的马车只要和我一起回去,最起码你可以让普莱辛顿先生平静下来,当然我更期望你能为我们解答所发生的这件怪事。
我的朋友福尔摩斯专注地倾听着这段冗长的陈述,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此事充满了强烈的兴趣。
他的面容和以往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睛眯缝得越发厉害,他烟斗中升腾起的烟雾也越发得浓,让这位医生故事中的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情节更为突出了。
这位医生的话刚说完,福尔摩斯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我的帽子递给我,然后从桌上拿起他本人的帽子,随着特里维廉医生向门外走去。
没用一刻钟,我们就到达了布鲁克街医生寓所的门前。
一名小个子伙计领着我们进去,我们即刻踏上了铺着上等地毯的宽阔楼梯。
然而,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事,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楼顶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黑暗中传出一个尖细颤抖的喊叫声:
“不许往上走!
我有手枪,我警告你们再走我就开枪。”
“普莱辛顿先生,这实在无法让人容忍。”特里维廉医生大声喊道。
“哦,医生,原来是你。”那人好像松了口气,“但你身边那个人不是冒充的吗?”
我们明白他在暗处对我们已进行了一番认真观察了。
“没错,没错,完全正确。”那声音终于宽慰地说道,“请你们上来吧,非常抱歉,刚才对你们太失礼了。”
他说着就将楼梯上的气灯重新点燃,发现一个面貌奇特的人站在我们面前。
从他的外表与说话声音看,他的确极度神经紧张。
他体态很胖,但显然比以前已经瘦了不少,因为他的脸如猎犬的双颊一般,两只松弛的肉袋耷拉着,他脸色没有一点儿血色,头顶稀疏的土黄色的头发,好像因为情绪激动而竖了起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我们向上走时,手枪被他塞进了衣袋里。
“晚安,福尔摩斯先生!”他说道,“对你的到来,我表示由衷的感激。
我比任何人都迫切需要你的指教。
我想有人非法闯进我房间的事,特里维廉医生已告诉过你了。”
“是的。”福尔摩斯说道,“普莱辛顿先生,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因何故意捉弄你?”
“唉,唉!”普莱辛顿先生神情不安地说道,“当然,这不容易说,这样的问题,你也很难指望我可以回答,福尔摩斯先生。”
“你是说你毫不知情吗?”
“请来这里,请吧!
请赏脸进来一会儿。”
他将我们带进他的卧室,房间布置得阔绰而舒适。
“你们瞧一瞧这个。”他床头有个大黑箱子,他指着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并非一个很有钱的人,特里维廉医生或许已对你说了。
我一生中仅仅投过这一次资,再没有其他投资项目。
但是我不相信银行家,我从来不相信银行家,福尔摩斯先生。
请你替我保密,我全部钞票都锁在这个黑箱子内。
因此你不难想象,当我的房间闯入了不速之客,对我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福尔摩斯疑惑地望着普莱辛顿,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蒙骗我,我是无法为你出任何主意的。”福尔摩斯说道。
“但我已将全部都告诉你了。”
福尔摩斯脸色难看地挥了挥手,转身说道:“晚安,特里维廉医生。”
“你难道不给我一些建议吗?”普莱辛顿扯着颤抖的声音大叫道。
“我对你的建议,就是请你说真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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