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莱格特之谜(4/5)
“不许动。”福尔摩斯厉声说道,用脚利落地踩住了手枪,之后说:“在审讯时它才用得上,而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这个。”他举起一个小纸团兴奋地说道。
“被撕走的那部分纸!”警官喊道。
“千真万确。”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我推断它会在的地点找到的。
哦,我会很快将全案清清楚楚地讲给你们听。
上校,我觉得现在你与华生可以回去了,我顶多一小时就会再次和你们见面,我和警官需要讯问一下罪犯,不过午餐时我肯定可以赶回去的。”
福尔摩斯很守约,一小时之后,在上校的吸烟室里我们又会面了。
他和一个身材不高的老绅士一起前来。
福尔摩斯给我介绍,他便是阿克顿先生,是在他家里发生了第一起盗窃案。
“我给你们讲述这桩小案子时,我想阿克顿先生也最好在场听听。”福尔摩斯说道,“当然,他对本案的详情一定也充满了兴趣。
我亲爱的上校,您款待了我这么一个爱惹是生非的客人,我想你或许要倍感后悔吧!”
“哈哈,正相反。”上校热情地、笑容可掬地答道,“我以为可以有机会来学习你的侦探方法,我真是非常荣幸。
我承认,这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我也彻底无法解释你得出的结果。
我几乎一点儿线索也没发现。”
“我担心我的解释会让你们失望的,但是不管是对于我的好朋友华生,还是其他每一个真正关心我的工作方法的人,我的工作方法是完全公开的。
不过,上校,由于刚才我在更衣室内遭到突然袭击,我希望可以喝点儿白兰地安安神儿,刚才我的体力已耗尽了。”
“我坚信你的神经痛毛病不会再那样突发了吧!”
福尔摩斯纵声大笑起来。
“这件事,我们待会儿再谈。”福尔摩斯说道,关于这件案子,我现在按顺序给你们讲一讲,至于促使我下决心的几点,我也会告诉你们,假如有地方讲得不够明白,请你们随时问我。
侦探艺术中最主要的,就是可以从大量的事实当中,发现什么是要害问题,什么是次要问题。
不然,你的精力会被分散,根本无法集中破案。
因此,这个案子从最初开始,我就相信全案的关键点,肯定在于死者手中握的那角碎纸片。
在讨论该问题之前,我希望可以提请大家注意,假如亚历克讲的那些是真的,假如罪犯在开枪打死威廉以后就立刻逃跑了,那么,罪犯明显无法从死者手里撕去那张纸。
但是假如不是罪犯撕的,那就肯定是亚历克本人干的,因为坎宁安下楼以前,现场已跑出来几个仆人了,这一点比较明显,但是警官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从最初就把这些乡绅们和本案隔离开了。
那时,我决心一律平等,只遵照事实指引的方向走。
所以,从调查一开始,我就对亚历克扮演的角色抱有了怀疑。
警官交给我们的那一小角纸,我很仔细地做了检查。
我马上清楚地看出,这是一个尤其引起注意的东西。
这就是那一角小条子,你们现在是否看出有什么可查出问题的地方吗?
“字体看上去十分不规则。”上校说道。
“我亲爱的先生。”福尔摩斯高声说道,“它毋庸置疑,是被两个人交替着写出来的。
我只需请你们留意‘at’与‘to’两个词当中,苍劲有力的这两个‘t’字母,再请你们注意一下‘quarter’与‘twelve’两个词当中,那两个软弱无力的‘t’字母,只要简单地对比一下,你们立刻就会看出事实真相。
根据这4个词的简单分析来看,你们足可以肯定地说,那‘learn’与‘maybe’是一个笔力苍劲人的写的,可那‘what’是出自一个笔锋软弱的人之笔。”
“上帝啊,这的确是清清楚楚的!”上校不由地大声喊道,“那么,这封信,他们到底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写呢?”
“这个事情明显是一种犯罪行为,其中一人不相信另外一人,于是他就决定,不论做什么二人都要共 动手。
这两个人中,很显然主谋是那个写‘at’和‘to’的人。”
“那你的根据是什么呢?”
“我们从对比二人的笔迹中不难推断出来,因为我们有更有力的依据。
假如这张纸你仔细检查一下,你就会发现一个问题:是那个笔锋苍劲的人提前将他要写的字全写完,留出很多的空白,让另外的那一个人来填写的。
可所留的空白并非都恰好,你不难看出这第二个人,提笔在‘at’与‘to’之间填写‘quarter’时,写得很是紧巴巴的,表明‘at’与‘to’是提前先写好的了,而那个将自己所要写的字首先写完的人,不必质疑,他就是这一案件的策划人。”
“太妙啦!”阿克顿先生激动地大声说道。
“不过,这是较为明显的。”福尔摩斯沉稳地说道,“然而,现在我们将谈到关键的一点,你们或许不清楚,专家们依据某个人的笔迹,在一般情况下可以很准确地推断出此人的年龄。
我说,‘在一般情况下’,这是由于体质弱、健康状况不是太好的老年人特点,假如一个小青年是一个病人,那么他的字迹也就染上了老年人的特征。
在这桩案件里,凡是看一看一种笔迹刚劲有力,另一个笔迹尽管软弱无力但仍然很清楚,‘t’字还少了一横,我们就不难判断,其中一人是青年人,另一人尽管不是很衰老,但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妙极啦!”阿克顿先生又禁不住失声说道。
还有一点尤其微妙而有趣,这二人笔迹在某些地方很相似,他们应该是同属一个血统的人。
在你们看来最明显的,或许要属把那个‘e’写得接近希腊字母‘ε’。
但在我看来,很多细小之处都能说明同样的问题。
从书写风格上看,我相信这两种笔迹是出于同一家人之手。
自然,现在我说给你们的,仅仅是我对这张纸检查的主要结果。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推论结果,我想专家们或许会更感兴趣一些,而这全部加深了我的印象,这封信是坎宁安父子二人写的。
我既然已经得出这种结论,当然,接下来便是调查犯罪细节了,瞧一瞧它们可以给我们提供多大的帮助。
我与警官到了他们的住所,看见了所要看的全部。
我可以充分断定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在4米距离之外被开枪打死的,死者衣服上不见火药留下的痕迹。
所以,亚历克说凶手在搏斗中开了枪,显然是撒谎。
还有,父子俩一致指出,盗贼逃向大路经过的地方,然而这地方,恰巧却有一条较大的沟,沟底是潮湿的,沟的周围根本不见有脚印,这让我坚信坎宁安父子再一次撒了谎,并且断定现场从没来过什么不明来历的人。
现在,我务必思考这件奇案的犯罪动机了,为了实现这点,我必须先搞清发生在阿克顿先生家的第一件盗窃案的原因。
我从上校转告的一些事情里知道,您,阿克顿先生正在和坎宁安家打一场官司。
当然,我马上想到,他们闯入你的书房肯定是希望盗取与此案相关的什么重要文件。
“完全正确。”阿克顿先生由衷地说道,“毋庸置疑,他们是想要这么做的。
我有足够的权利要求,得到他们现有的一半财产。
可是,倘若那一纸证据被他们找到,他们就一定可以胜诉,所以现在我们要感谢上帝!
因为这张证据早已被我放在我律师的保险箱里了。”
“你瞧怎么样。”福尔摩斯微笑着说道,这是一次冒险的鲁莽尝试,我感觉应该是亚历克干的。
他们没有搜到东西,便故意伪造了现场,顺手拿走了一些东西,好让人误以为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
这一点很清楚,可还有一些地方依然含糊不清。
首先,被撕走的那部分纸条我需要找到,我相信它是被亚历克从死者手中撕走的,也相信那纸条肯定被他塞进了睡衣口袋里。
否则,他会把它放到哪里去呢?
剩下的问题是,它是不是依然在衣袋里?
这是很值得花力气去将它找到的。
为了此目的,我们大家一起去了他们家里。
你们应该没有忘记,我们是在厨房门外遇到坎宁安父子的。
当然,首先重要的是,在他们面前千万不可提及那纸的事,不然他们会立刻把它毁掉。
当警官正准备向他们说起我们对这张纸的重视时,我故意装做突然发病晕倒在地,才将话题给岔开。
“哎呀!”上校哈哈笑着喊道,“你是说,大家都白为你担心了,你突发病是装的呀?”
“从职业观点上说,这一招做得非常漂亮。”我大声地感叹道,同时欣慰而惊奇地凝视着我的伙伴,这位常常运用出其不意的手法将我搞得云里雾里的人。
“这是一种美妙的艺术,经常派得上用场。”福尔摩斯说道,我恢复常态之后,就又小施计策,使得老坎宁安写下了‘twelve’
这个词,如此
一来,我就方便与密约信上写的‘twelve’做对比了。
“噢,我真是太蠢笨了!”我喊叫道。
“我可以看得出,你当时对我的身体状况非常着急。”福尔摩斯略显歉意,微笑地说道,抱歉,我很过意不去。
我们后来一起上了楼,我走进了那间屋子,发现睡衣就挂在门后,就故意撞翻了一张桌子,想错开他们的注意力,而后我迅速地溜回去查看那睡衣口袋。
我刚把那张纸拿到手里——它正在我预料之内,就在二人之中的一人睡衣兜内——当我刚刚拿到手里时坎宁安父子就突然从背后扑到了我身上。
我毫不怀疑,假如不是你们迅速赶来相救,我一定会被他们当场弄死的。
事实上,那个青年人已掐住了我的喉咙,我的手腕也被他父亲扭了过去,准备从我手里把那张纸夺回去。
你看,他们明白我已掌握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原本他们认为是万无一失的,但是瞬间就完全陷入了绝境,于是就不惜铤而走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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