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4/7)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是不可能说出这个话的。
尤其是在突遭袭击的情况下,也许这是为了提醒别人他遇害的原因。
可是,这个词能说明什么呢?
我反复琢磨这之间的合理性。
另外,小麦卡锡看见灰色衣服的细节也是一样,假如一切属实,那么很可能就是凶手在逃跑时匆忙掉了的,也许是他的大衣,而他竟然胆大包天,在小麦卡锡跪下的一瞬间,也就是离他只有十几步的地方捡走掉下的衣服。
综观整个案件的前前后后,情节之复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对莱斯特雷的一些看法并不感到奇怪。
但是,由于一直以来我很看好歇洛克·福尔摩斯敏锐的洞察力,所以,认定小麦卡锡是清白的这种观点,在不断有新的佐证的情况下,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因为莱斯特雷留在了城里。
“天气温度仍然很高,但愿在我们检查现场前依然能够晴天,这很关键。
另外,我们必须以一种饱满的精神状态和敏锐的直觉去进行这种细致的工作,可不要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状态去做这个工作,我已经见到了小麦卡锡了。”
“你有没有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没有。”
“他没有给你提供一些信息吗?”
“一点儿信息都没有提供。
我甚至一直产生过他知道那是谁干的想法,而他是在替他或她遮掩。
不过,我还是可以确信他也正陷入迷惑中呢!
他虽然长相不错,但谈不上机敏,不过,我感觉他的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
我说:“要是他真如特纳小姐所说,居然不愿意和她那样漂亮的姑娘结婚的话,那他有点儿太没眼光了。”
“哦,说到这个,他们还有一段痛苦的记忆呢!
这个年轻人当初曾经疯狂地爱过她。
可是那时他还不过是个懵懂少年,还没有完全了解她,这也就是大概两年前吧!
而那个姑娘曾经因为上学,5年的时间没有在家住。
而这个傻小子在此期间被布里斯托尔一个酒吧的女郎缠住了,竟然在婚姻登记所和她登记结婚了,你看他有多糊涂?
而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做的这件事。
在做了这件傻事后,你可以想象出他该是多么着急,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却把该做的事给忽视了,此时的他在内心里开始不断责备自己。
而当他父亲临终前与他谈话时又极力劝他向特纳小姐求婚,这时他正为自己办了糊涂事而懊悔得发疯呢,在那一刻他急得双臂乱舞,再加上因为他无力养活自己,他的父亲本来就为人很刻薄,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会彻底不管他的。
而就在他回家之前的三天里,他是在布里斯托尔和他的那个当酒吧女郎的妻子一起度过的,那时他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一点很关键,一定要留意。
不过,对于小麦卡锡来说,坏事一下子又变成了好事。
当那个酒吧女郎在报上看到他身陷命案,罪行严重,有可能被处以绞刑时,马上写信对他说,自己本是个有夫之妇,丈夫在百慕大码头上班,以此申明自己和他之间并不存在合法的夫妻关系,将他抛弃了。
对于遭受了这么多挫折的小麦卡锡来说,这个消息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对他至少是个安慰。”
“可是,他要是清白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噢!
是谁?
有两点我需要提醒你特别注意。
第一点,被害人在死前曾经和某人约好在湖边见面,而要见的这个人一定不是他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当时已经外出了,他也不清楚儿子何时会回来;第二点,在他儿子出现在被害人面前之前,就有人曾听见他发出的‘库伊’的喊叫声!
这是两个决定案件能否侦破的关键点。
好了,现在假如你愿意的话,让我们聊聊乔治·梅瑞秋斯吧,咱们明天再谈余下的问题。”
第二天,如福尔摩斯所愿,没有下雨,天一亮就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上午9点,莱斯特雷乘坐马车来接我们,我们即可启程前往哈瑟利农场和博斯科姆比湖。
雷斯垂德说:“今天一大早就看到一则重大新闻,说是农场主特纳先生病危。”
福尔摩斯说:“我猜他的年龄应该不小了!”“大概60岁左右。
早在他在国外生活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糟糕了,他的健康状况出现问题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加上目前发生的这件事,更让他大受刺激,他和麦卡锡是老相识了,而且他同时还对麦卡锡有知遇之恩,据我所知,当初他把哈瑟利农场租给麦卡锡的时候,没收租金。”
福尔摩斯说:“是吗?
这倒是很有意思。”
“嗯,不错!
他一直在尽自己所能帮助麦卡锡先生,对他的仁爱这一带的人可谓是无人不晓,无人不夸。”
“果真如此?
这样的话,看来麦卡锡先生当初本是个穷光蛋呢!
而他从特纳先生那里得到如此多的好处,居然还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娶特纳的女儿,而很显然这个女儿意味着是特纳先生的全部产业的继承人呢!
麦卡锡先生居然以如此强硬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表面上看,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计划,但一旦提出来,就想让其他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难道你们对这些不感到有些奇怪吗?
更关键 是,根据特纳先生的女儿亲口所说,特纳本人是不赞成这门婚事的,这不是更让人感到奇怪吗?
你从这些情况中是不是可以得到什么结论呢?”
莱斯特雷朝我递了个眼色,一边说道:“我们已经采用演绎的方法推理了一下。
福尔摩斯,我认为,我们要慎重地发表议论,避免胡思乱想,因为本来专门去调查核实事实就已经够费劲的了。”
福尔摩斯风趣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你是应该感到核实事实是比较费劲的。”
莱斯特雷不禁冲动起来,回答说:“不管怎样,我目前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个你可能很难调查到的证据。”
“那是什么……”
“那就是老麦卡锡是被小麦卡锡害死的,除此之外,所有相反的说法都属于无稽之谈。”
福尔摩斯笑着说:“哦,月光总要比迷雾明亮些吧,你们看左边,是不是哈瑟利农场?”
“没错,正是。”
这是一栋两层格局的石板瓦顶的楼房,此房占地面积较大,样式也很让人感到舒适。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灰色的墙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黄色苔藓。
此时,从外面看,窗帘低垂,烟囱里也见不到炊烟袅袅的景象,一副很冷清的样子,惨案的阴影仿佛还压在它上面,给人很沉重的感觉。
我们走上前去,开始叫门。
根据福尔摩斯的要求,里面的女佣人把她主人遇害时穿的那双靴子拿给我们看了一下,并且还把他儿子的一双靴子也拿给我们看了看,虽然并不是他当时穿的那双。
福尔摩斯挑选了七至八个部位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让女佣人带我们到院子里又看了看,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我们从院子里一直走到博斯科姆比湖。
每次,只要福尔摩斯进入这种充满激情的探究状态,就像立刻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你认识贝克街那个不爱说话的思想家和逻辑学家的话,此时肯定不认识他了。
只见他脸色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又阴沉沉的。
他紧锁双眉,两道粗粗的黑线在眉宇间凸显出来,敏锐的双眼射出刚毅的光芒。
他低着头,身子前伸,紧咬着嘴唇,细长而坚韧的脖子上突起一道道青筋,简直就像鞭子或绳子一样粗。
他张大鼻孔,像个十足的想要捕猎的野兽。
此时的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对细节的观察上,即使有谁这时候向他提问或说话,他都会像没听到一样,有时最多会很不耐烦地回答你一下。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屏住呼吸,快速沿着这条长满野草的小路往前走去,然后通过树林一直走到博斯科姆比湖。
那是一块沼泽地,地面很潮湿,不仅这里,甚至这一片都是这样,地面上留下了很多脚印,在小路和路的两边,以及长着短草的地面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脚印。
福尔摩斯时而急匆匆往前赶,时而停下来,一动也不动。
有一次,他稍稍拐了个弯,走到了草地里,我和莱斯特雷一直在后面跟着。
这个官方侦探一直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漠然地看着福尔摩斯所做的一切,而只有我,兴趣不减地观察着我朋友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他自己的目的。
博斯科姆比湖是个并不很大的一片小水湖,位于哈瑟利农场和富裕的特纳先生私人花园之间的边界上。
整个湖约50米见方。
在它的四周长满了芦苇。
池塘的对岸是一片树林,在树林的上方,可以看到房子的红色尖顶,这是有钱人居住区的标志。
靠近哈瑟利农场这边的是更茂密的树林,而在树林的边缘到湖的另一侧,也就是那片芦苇之间,横亘着一片只有二十步宽的狭长的湿草地带。
在莱斯特雷的指点下,我们看到了发现尸首的准确地点,那是个地面很潮湿的地方,甚至还能很明显地看到死者遇害后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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