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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十三年后(2/4)

云白的声音已梗咽,她勉强自己打了招呼,“你过的还好吗?”

这句话本是多年好友遇到一起才会说出,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此时显得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媚娘走到她跟前,柔柔笑着,凝视着云白很久才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白点头微笑,她笑的样子虽然没有媚娘美丽,却已足够吸引朋友的目光,无论是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都一样可以吸引到。

她沉思很久很久,但说出来的话却并未说完整,“我们......我们......。”

媚娘笑意不变,她说,“我们以前是朋友,对不?”

云白点头,泪水都已滑落,久久她才能控制住自己,才能稳定下来,她说,“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媚娘笑着握住云白的手,忽然说,“多年前也有很多人这么说的,可惜......。”

云白的躯体都已被她握得轻颤,这只手曾经牵着自己度过很多寂寞、空虚的夜色,只有被这只手握住,她的寂寞、空虚就会彻底消失,她的心每一次都会得到愉快、满足,可是现在呢?

她深深叹息,也许只能深深叹息,她说,“可惜什么?”

“可惜我大多都不记得。”媚娘苦笑,又说,“甚至有个人叫我娘亲。”

云白的手忽然握紧,她的心不由涌出一阵热意,她知道那个人必定是白小叶,可她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是谁?”

“白小叶。”媚娘又说,“她每年都过来一次,而且每次都带很多东西给我。”

云白勉强控制着泪水涌出,又说,“白小叶为什么不多留几日陪陪你?”

“他说要找自己的老子,也就是我的丈夫。”媚娘又在苦笑,“可是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记得自己哪来的丈夫。”

云白吃惊住了,沉思久

久又说,“你不记得白云?”

“我不记得白云。”媚娘又说,“我只记得叶孤云,他是我的......。”

这句话还未说出,她的脸已露出了羞红。

云白沉默,她的心隐隐刺痛不已。

媚娘竟将自己跟儿子都已忘却,却没有忘却自己的情人,这难道是报应?

云白仰天轻轻的笑着,笑的是那么痛苦那么伤感。

媚娘提着篮子,篮子是空的,她看了看天色,又笑了笑,“你愿意跟我去买菜吗?”

云白当然愿意,她连连点头。

他们从菜场走出来,夜色已漆黑,媚娘凝视着苍穹,目光露出忧虑之色。

篮子在云白手里,她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她忽然想跟媚娘喝点小酒,那种感觉是不是很不错?

她的心神又已飞到多年前,记得那时他们去享受欢乐享受刺激之前,他们都要喝点小酒的。

云白想着想着,泪水竟又飘零。

媚娘摇摇头,轻轻安慰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媚娘没有说话,又将云白拉进一家衣服店,替云白买了一身水红色衣袍,显得说不出的亮丽、动人。

“这里是不是个好地方?”

“嗯。”云白第一次穿上这么美丽的女人衣服,可她的心也跟着发冷。

山道上崎岖不平,媚娘凝视夜色,目中又现出忧虑之色。

云白看不出她忧虑的是什么,无论她忧虑的是什么,云白都愿意去分担,她说,“你有什么心事?”

晚风卷起落叶在山道上起伏不定,仿佛是看不见的野鬼在磨牙,听的令人嘴里发酸。

媚娘眨了眨眼,又说,“最近这里有很多山贼出没,我很害怕。”

云白苦笑,“什么山贼?

是不是很凶?”

“岂止很凶,简直很可怕。”媚娘目光闪烁,久久又说,“这批山贼是最近出来的,据说他们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联手的,他们将扶桑浪人压住以后,就霸占了唐门这个位置。”

云白愣住了,她说,“唐门里难道没有势力?”

“唐门近年来人才凋零,十几年前经过一次恶斗之后,便一蹶不起了。”媚娘边走着,边到处看着,她的脸色很难看,仿佛惧怕到了极点。

云白暗暗叹息。

她说的没错,十几年前经过绝代双剑介入,的确将他们势力消弱殆尽,唐门七大高手、执法堂、葬尸堂、还有很多优秀的暗器高手,大多在那次事件中报销了,现在的唐门几乎是空架子。

她这时想起了叶孤云。

这个人此时是否依然一人孤孤零零的活着?

在某个地方忍受着寂寞折磨?

这人没有家庭、女人、孩子、金钱、没有权势,......,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的未过门媳妇,却被别人抢走了。

她忽然对这人生出了怜惜、同情。

夜色里落叶起伏不定,几条人影忽然矗立在前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媚娘目中露出恐惧之色,她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好人。”说话的人已在邪邪笑着,边上几人忽然也笑,笑的媚娘躯体发颤。

云白已感觉到媚娘手心冒出了冷汗,媚娘久久才能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喉管都在不停抽动,她实在惧怕到了极点,她说,“你们想怎么样?”

云白的心隐隐刺痛,她忽然有种冲动,忽然想将这些人剁了喂狗。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们找你们想做什么?”这人的眼睛很亮,如果目光能做事,云白一定已吐了出来。

几个人的笑声渐渐更大,比冷风更冷,媚娘忽然握紧云白的手,哀求着,“求你们放过我的朋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不行,两个都带走。”这人说着话的时候,手已搭上了媚娘的肩膀。

媚娘吓得闭上了眼,可是她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睁开眼时,这人已在冰冷、僵硬的山道上剧烈抽动、痉挛,他的同伴们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能在顷刻间被放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剩下的四个人身形闪动,两把刀直取云白的天灵盖跟脖子,一杆长枪刺向云白的背脊,剩下的那口剑闪电般刺向云白的胸膛。

云白冷笑,他的手一挥,剑气顿消,握剑的人烂泥般软软倒下。

她的身子白云般飘动,骤然落到五十步外。

媚娘睁开眼惊慌出声,“你受伤了?”

云白点头不语,额角冷汗都已流出,躯体上赫然多出两处刀伤。

鲜血飞溅,她的目光却依然瞧着那几个人。

那几人并未过来,长枪瞧了瞧肚子,忽然尖叫着往林叶里奔去,就像是被猎人追逐的野兽。

另外两人惨呼着掠起,却发现下半截忽然与躯体分离,这实在太可怕,上半截落下的时候眼睛几近掉出,死死瞪着苍穹。

媚娘彻底怔住,颤声说,“他们都被你杀了?”

云白没有说话,身子忽然软软倒下,似已无力,她说,“我已尽力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她说的是假话,那两把刀是可以躲过的,可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她实在不愿离开媚娘,她只是找了个理由而已。

媚娘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变得更颤,“你怎么样?”

云白微笑,她勉强自己擦了擦额角冷汗,又说,“我现在没事,如果呆在外面再久点,说不定就会有事了。”

媚娘点头,扶住云白往草堂走去。

云白笑了笑,“为什么住在这里?”

媚娘苦笑,“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云白怔住。

草堂里变化很多,院子变大,里面还有鸡圈,外面还有菜园子,里面也宽敞了很多,就连锅灶也比原来大了很多。

“这就是你的家?”

“是的。”媚娘笑了笑,将云白扶到床铺上,就在替云白包扎伤口。

云白疼的背脊都被冷汗湿透,却依然在轻轻笑着,“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是的。”媚娘将伤口包扎好就去烧菜了。

她烧了四个小炒,云白瞧见这四个小菜,她也跟白小叶一样,肚子里的心也在莫名刺痛。

云白喝口酒,笑了,笑的鼻子都在酸楚。

瞧见云白笑的样子,媚娘又问着,“是不是菜不合口味?”

云白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问了一句很特别的话,他指着小葱豆腐,缓缓说,“这道菜,是不是白小叶最爱吃的?”

“是的。”媚娘出奇的盯着云白,微笑又说,“其实你......。”

“其实什么?”

“其实你们都认错人了。”媚娘又说,“我一直住在这里,并未离开过,更未见过白云,更不会有白小叶这个孩子,也根本就不认识白府这个地方。”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都带着无比歉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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