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
不单是仲孙们觉得玉箫生是个谜,就连陈皇帝,也觉得玉箫生是个谜。
原来,这一日陈皇帝一改素来的节俭,在大殿上排开筵宴。
皇帝要大宴群臣,为平定边疆的将帅们庆功。
陈皇帝又问玉箫生:
“玉爱卿,朕要大大奖赏于卿家。
不知爱卿可要何种封赏啊?”
玉箫生依旧是那句话:
“家国安危,匹夫有责。
玉箫生只求陛下赏还玉箫,日后,容玉箫生索求仇家一人,便是隆恩。”
“爱卿休要推却。
爱卿如行空天马,朕便封卿为逸云侯。
可令人择日择地建府。
因爱卿以军功立世,当加封为扫北大将军。
只不知爱卿要侯府还是要将军府呢?”
“陛下,逸云侯便逸云侯,大将军便大将军。
只要如此便足矣,无须建府开衙。
臣是个行踪不定之人,不恋市井繁华。
因敬慕陛下战功卓著,襟怀磊落,且又体恤臣民,甘愿下山相助。
奈何玉箫生既食人间烟火,便有未完之俗人心愿。”
“爱卿有何未了心愿,尽可说与朕听。”
“只恐说出来,玉箫生便顷刻之间,既做不得功臣,也做不得良民。
因陛下朝中,尚有奸佞未除。
臣下山之时,师父便曾叮嘱,只可假名玉箫生。
因何不肯以真面目入世,便是陛下垂问,玉箫生依旧还有难言之隐。”
“此事可与爱卿那仇人有关吗?”
“正是。
只在陛下为边关募兵,驾前比武之后。
此人便已窥测到臣的行踪。
相信臣随大军班师之日,便将是此人发难兴讼之时。”
“以爱卿之手段,取仇人性命易如反掌。
你便做了,随后遁去,岂不干净?”
“若在前朝皇帝禅让之前,臣要那样做也便做了。
但陛下是圣明之君,臣要那样做,便是扰乱人心。
梁陈更替,乃天下大势使然。
当此之时,身为朝臣而报私仇,便报了仇,也不过是有家而无国,有父而无君。”
“如此说来,爱卿所要报的,既是国仇又是家恨?”
“正是。
陛下既爱臣,还望陛下容臣以平民之身,去寻找流落的亲人。
若玉箫生自己回来,便会把一切都说与陛下。
若是被仇家恶人先告状,只恐陛下再见玉箫生之日,玉箫生已是楚囚之身。”
“难道以爱卿之武功身手,也肯束手就擒吗?”
“玉箫生不惧刀斧,却是相信天网恢恢。
明君治下,定不教玉箫生冤狱覆盆。”
“不论你是何人,若无坦荡襟怀,便不会如此无所畏惧。
若与我大陈有隙,也不会为大陈血战沙场。
便十分想留你,也禁不住你的。
随你去吧!
临别之际,爱卿不想朕听一听你的玉箫声吗?”
玉箫生离席,接玉箫在手,吹了起来。
一时间,大殿上微风习习,似有天籁从天而降。
座中不乏有精通音律者,以箸击节,众人肃然。
不一刻,箫声如风走清波,又宛如岸柳扶风。
有人说:
“这不是《花间春》吗?
不论仕卒农商,文人雅士,许多人都在传唱的。
只不知是何人所作。”
玉箫生停了箫声,说道:
“前朝奢靡,崇尚歌舞。
此曲乃是姑苏明月楼一双姐妹所作。
此曲与玉箫生大有渊源。”
玉箫生转向陈皇帝,说:
“玉箫生。
但愿再见之时,会有知己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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