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笔
“母亲。
这次孩儿奉师命下山,是要助大陈扫灭北边诸国进犯的。
二十余年隐姓埋名,都是用的‘玉箫生’这一名字。
此番下山投军,已经历了十几日擂台选拔。
昨日,已在圣驾前献艺比试过了。
陈皇帝只知道,孩儿是云雾山白猿洞主的弟子玉箫生。
倘若何时被他知道,玉箫生就是当年被逐出京城的大梁皇子萧逸仙,不知又要引出多少猜忌与麻烦。
虽说那不过是大梁朝中的萧墙祸起,又怎知不会殃及池鱼?
又有一说,梁陈之变,陈皇帝并未难为于前梁萧氏家族。
却难保没有仲孙之流再孳生闲事。”
北冥姽不觉叹道: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天下要靖,君侧须清。
可叹大梁萧氏也算得宗族繁盛,却是无有左袒之臣啊!
只一个仲孙,便扰得大梁天下不宁。”
摩罗也说道:
“那仲孙就是个无耻之徒。
听说当今皇帝入宫之日,那仲孙竟要把储娇宫的季娰送与新皇。”
苏美人大笑起来,说:
“莫非仲孙以为,这陈皇帝还是当年的梁帝吗?
因先皇素喜歌舞,那季娰又正当妙龄,那季娰才得以入住储娇宫。
只怕如今的储娇宫里,早已是雕梁陈窠,不复王谢之燕。
她以为还是当年的姿色吗?”
摩罗说:
“这陈皇帝也是忒不给面子,竟把那季娰送去浣衣司做了长史。
又把那仲孙,封了个忠义郎。
这‘忠义’二字,已成朝中笑柄。”
说得众人都笑了,玉箫生却是笑不起来。
他坦率地问摩罗说:
“舅舅,您曾在当今皇帝军中建过功。
虽已退守园林,却还能得皇帝亲赐。
不知您可否告诉甥儿,这里的北冥双骄墓,那皇帝可曾知道吗?”
摩罗不再说笑了,他轻轻放下手中酒杯,叹了一口气说:
“难怪你一听这牌匾是,便神色有变。
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舅舅是那陈皇帝的人。”
北冥姽听了摩罗的话,看了看儿子。
只见玉箫生炯炯的目光盯着摩罗,神色庄严凝重。
她知道儿子已经误会摩罗了。
于是,北冥姽开言说道:
“仙儿莫要多心。
去年初秋,这里有一个商人路过。
虽是平易客气,却一眼就能看出他并非商人。
你舅舅是在靖北大将军军队里打了几年仗的,他认出了那商人就是陈皇帝。
在千军万马之中,没有那个士兵不认得自己军中的主帅。
但那主帅,却不会认得所有的将士。
是他从这些不同于乡野的餐具中,看出了你的舅舅绝非乡村酒保。
你舅舅也从他那几个随从身上,看出了他们定然是悍鲤随龙。
便是为娘和你的姨娘,于那帘后偷窥,也看出他的身上有君王气象。
那是陈皇帝在微服出巡。
也许是话有投机,他邀你舅舅共饮,你舅舅便与他对坐共饮。
还对他说,曾跟随靖北大将军经历百战,因伤卸甲。
回到乡里,随着姐姐,前朝一个王爷未娶的王妃,在此卖酒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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