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踪的白额马(4/6)
吉卜赛人又为何要拐走它呢?
这些人平时只要听说出了乱子,第一反应就是躲得远远的,恐怕被警察无休止地纠缠。
他们是不会觉得可以把这样一匹名驹卖掉的,如果带上它的话,他们必然要付出很大的风险,而且最终必将一无所获,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
“那么,马在什么地方呢?”
“我刚才已说过,它如果没有到金斯派兰,就是去了梅普里通了。
现在它不在金斯派兰,那么肯定是在梅普里通。
我们就依照这个设想去做,看结果会如何呢?
警长说这片荒原土质异常坚硬,而且十分干燥,但朝向梅普里通的地势却越来越低,从这里望去,你能看到那边是个漫长的低洼地带,在周一夜晚必定是很潮湿的。
如果我们的设想是对的,这匹名驹就一定会经过那里,也就是说在那里,我们应该可以找到它留下的蹄印。”
我们走着、聊着,兴致颇高,几分钟之后,我们就走到了刚才说的洼地了。
我根据福尔摩斯的要求,朝右边走去,福尔摩斯向左方走,但是我刚走了不到50步,就听到福尔摩斯在喊我,他在向我招手。
原来,有一些清晰的马蹄印在他面前松软的土地上出现了,福尔摩斯从袋里拿出马蹄铁,与地上的蹄印进行一一对照,竟然完全吻合。
“哈,你看,设想有多么重要!”福尔摩斯说道,“这种素质,格雷戈里就缺少。
我们对已发生的事情,可能是什么样子做设想,并根据设想的情况去做,结果证明是对的,那我们就继续做下去吧!”
我们穿过那片湿软的低洼地段,走过了大约0.4千米的干硬草地,地形开始逐渐下斜,我们又重新看到了马蹄印,此后,马蹄印又消失了0.8千米的路程,但在梅普里通周围,却又看到了马蹄印。
福尔摩斯第一个发现了它,他在那里站着并以手指指点点,满脸的喜悦。
在马蹄印附近,非常明显地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这匹马最初是独行的。”我高声说道。
“完全正确,它开始是独行的。
哦,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两种足迹突然转向了金斯派兰方向。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吹起了口哨,我们一起追踪前进。
福尔摩斯的双眼,死盯着那足迹,但我偶然向附近一看,让我奇怪的是,我发现了这同样的足迹又返回了原方向。
“亲爱的华生,你太棒了!”当我指给福尔摩斯看的时候,他说道,“你让我们少跑了很多路,否则咱们就走回头路了,现在我们还按返回的足迹走吧!”
我们走了不多远,来到了通向梅普里通马厩大门的沥青路上,马的足迹也就在此消失了。
我们才靠近马厩,里面就跑出来了一个马夫。
“这里不准闲人逗留。”那个人说道。
“我只问一个问题。”福尔摩斯将拇指和食指插入背心口袋内说道:“我明天清晨5点钟来拜访你的主人赛拉斯·布朗先生,是否过早了?”
“先生,上帝保佑你,假如那时来访,可以得到他的接见,因为他总是第一个先起床。
不过他来了,先生,你就自己去问吧!
不,先生,不行,假如主人发现我拿你的钱,他一定会把我赶走的,如果你真心想给的话,就请等一会儿。”
福尔摩斯正想从口袋内掏出1枚半克的金币,听到这话,马上放了回去,有一个老人从门内大踏步走了出来,这老人面容非常狰狞,手里挥舞着一根猎鞭。
“这是在做什么呢,道森?”他喊叫着,“不能闲聊!
快去做你自己的事!
还有你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亲爱的先生,我们只是希望能和你聊上10分钟。”福尔摩斯谦卑温和地说道。
“我没工夫跟游手好闲的人谈话,我们这里不欢迎陌生人停留。
赶快走开,否则,我可要放狗咬你们了。”
福尔摩斯俯身靠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突然面红耳赤,暴跳了起来。
“荒唐!”他大喊道,“无耻的谎言!”
“很好。
你觉得我们就在这里当众说好呢,还是去你的客厅里谈谈?”
“哼,如果你愿意,那就请吧!”福尔摩斯浅浅一笑。
“华生,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福尔摩斯说道,“布朗先生,我现在完全听你安排。”
大约过了20分钟,福尔摩斯和他重新走了出来,此时天空的红光已彻底暗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有哪一个人,会像赛拉斯·布朗那样,在刹那间转变如此巨大。
他脸色灰白,额头冒着汗珠,双手颤抖个不停,那握在手中的猎鞭,仿佛风中的细枝般摆动着。
刚才,他那种专横霸道的气焰荡然无存,畏畏缩缩地像一条狗,跟在它的主人身边一样。
“我一定会遵照您的指示去做的,一定会。”
他说道。
“一定不可以出任何差错。”福尔摩斯回头对他说。
他颤抖着,仿佛从福尔摩斯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威力。
“是的,是的,我保证不会出错,一定出场,我需要改变它吗?”
福尔摩斯稍微思考了一下,忽然放声大笑道:“哈,不用了。”福尔摩斯说道:“我会写信通知你的。
不许耍小聪明,嗯,不然……”
“啊,请您一定相信我,相信我!”
“好的,我觉得可以相信你。
嗯,明天听我的信。”布朗哆嗦着向福尔摩斯伸过手来,福尔摩斯并未理睬,转身便走,于是,我们就向折回金斯派兰的方向走去。
“赛拉斯·布朗这个杂种,忽而气壮如牛,忽而又胆小如鼠,况且奴气十足,社会上倒是不多见呢!”当我们迈着疲惫的脚步返回时,福尔摩斯说道。
“这么说来,白额马在他那里了?”
“他本来是虚声恫吓,企图将事情赖掉的。
但是,他那天清晨干的事,被我说得丝毫不差,所以他就相信我当时是看到他了。
你自然会留意到那个特殊的方头鞋印,它与布朗的长筒靴一样。
还有呀,这类事情,下人们当然是没有胆量去做的了。
根据他有个清晨第一个起床的习惯,我就对他说,他是如何发现一匹奇怪的马在荒野中徘徊的,又是如何出去把它迎进来的,当他发现了这匹美名远扬的白额马时,他又是怎样惊讶狂喜,由于唯有这匹马才可以战败他下赌注的那匹马,而没有想到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后来我又接着叙述说,他最初的闪念间,是怎样准备将白额马送回金斯派兰,后来又是怎样生起邪念,希望将白额马藏到比赛结束以后的,因而是如何将白额马牵回来,在梅普里通藏起的。
我将这些细节一一都讲给他听,他无法不认输,只希望可以保全他自己了。”
“但是,不是搜查过马厩了吗?”
“嗯,但像他这种老马混子,诡计是非常多的。”“他既然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伤害那匹名驹,你现在还将马留在他那里,你难道放心呀?”
“我亲爱的朋友,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的眼珠那样保护它的。
因为他清楚自己被宽大处理的最后希望,就是保证白额马的安全啊!”
“我感觉,罗斯上校怎么看都不是肯宽恕别人的人。”
“此事并非取决于罗斯上校,我完全能自行其事,根据我的选择,对掌握的情况多讲或是少讲,这便是非官方侦探的优越条件。
华生,我不清楚你有没有发现,罗斯上校对我显然有些傲慢,我现在想拿他稍稍开一开心,别把关于马的事告诉他。”
“没你许可,放心,我一定不说。”
“况且,此事比起寻找杀害约翰·斯特雷克的凶手来,也是微不足道的了。”
“你准备追查凶手吗?”
“恰好相反,今天,我们两人就乘夜车返回伦敦去。”
福尔摩斯的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们来到德纹郡刚几个小时,而一开始调查就做得如此漂亮,现在他居然要撒手返回,这让我不可理解。
在我们向驯马师寓所返回的路上,不管我如何追问,福尔摩斯都闭口不谈此事,罗斯上校和警长在客厅早已等着我们。
“我与我的朋友准备乘夜车返回城里。”福尔摩斯说道,“啊,已呼吸过你们达特姆尔新鲜的空气了,真是让人心情气爽。”
警长听得瞪目结舌,罗斯上校则轻蔑地撇了撇嘴。
“如此说,你已经丧失了缉拿残害可怜的斯特雷克的凶手的信心了。”上校说道。
福尔摩斯耸了耸自己的双肩。
“这非常不容易。”福尔摩斯说道,“但我完全相信,你的白额名驹能参加周二的比赛,请你预备好赛马骑师吧!
我能否要一张约翰·斯特雷克的照片呢?”
警长从一个信封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福尔摩斯。
“亲爱的格雷戈里,我需要的东西,你都事先准备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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