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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份显赫的委托人(6/7)

“你答非所问,知道吗?

若一个人真有爱好,他总会花时间、精力钻研的,无论他有任何其他的业务工作,而你在信里说你是一个业余收藏家。”

“我就是一个业余收藏家!”

“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我一定要试一试你?

我对你说实话,巴敦医生,若你真是一个医生的话——情况愈来愈可疑了。

请问,你了解圣武天皇以及他与奈良附近的正仓院的关系吗?

怎么啦,你觉得漫无头绪吧?

或者,请你说一说北魏在中国瓷器史上的地位。”

我假装愤怒地跳起身来。

“男爵阁下,你简直太过分了。”我说,“我到这儿来,是给你面子,而不是当学生被你教训的,我的中国瓷器知识虽然次于你,但我不能回答你这样无礼的提问。”

格鲁纳瞪着我,眼中的懒散完全不见了,他的眼光忽然锐利无比,残酷的嘴唇之间闪现出了牙齿。

“你肯定是奸细!

你肯定是福尔摩斯的探子!

你想愚弄我吗?

听说福尔摩斯这家伙正处于垂死状态,他想派你来摸我的老底。

好呀!

你进了我的住所。

但你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他从椅子上跳起身来,我退了一步,准备等他冲上来,因为他已火冒三丈了。

或许,他一开始就怀疑我了;或许,他提问使我露出了马脚。

他把手伸到一个小抽屉里,疯狂地乱翻着。

此时,有什么动静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站在那儿聆听着。

“好呀!”他喊道,“好呀!”他一下窜进了身后那个小屋子。

我一个箭步,就迈到门口。

那景象,我终生难忘。

通往花园的大窗户敞开着,福尔摩斯犹如幽灵一般站在窗前,他头上裹着绷带,血迹斑斑,脸色苍白。

不过,刹那间,他又不见了,我听到了他擦过树叶的沙沙声。

格鲁纳大吼一声,冲到那窗口。

说时迟,那时快。

我瞧得一清二楚,忽然有一个手臂——一个女人的手臂从树丛里伸出来一扬。

顷刻间,只听格鲁纳发出一声令人恐惧的惨叫——这叫声将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他双手紧捂住脸,满屋子乱跑,头不断在墙壁上乱撞。

然后,他倒在地毯上乱翻乱滚,一声声的尖叫在屋子里回荡。

“水!

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拿水来呀!”格鲁纳说道。

我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水瓶,朝他跑过去。

此时,男管家与几个男仆也赶到了。

当我跪下一只腿把受伤的格鲁纳的脸转向灯光时,有一个仆人吓得休克了。

硫酸已腐蚀了格鲁纳整个面孔,从耳朵、下巴等处往下滴着。

一个眼红肿起来,另一个已蒙上白翳。

几分钟之前我还在赞赏的漂亮的五官,现在已像一幅本来美丽的油画被绘画者用粗海绵抹得乱糟糟的,他的五官已模糊、变色了,失去了正常人的脸形,显得异常恐怖。

我简要地对男管家与几个男仆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形。

有男仆爬上窗口,有男仆已经冲到草地上去,不过,天色已黑,又下起了雨。

受伤的格鲁纳在吼叫之余,痛骂着那个泼硫酸的复仇的女人。

“她就是女魔温特!”格鲁纳大叫着,“这个女魔,她跑不了的!

上帝呀,痛死我了。”

我先用油敷了格鲁纳的脸,接着给他包扎,然后打了一针吗啡。

在这突如其来的灾祸面前,他对我的怀疑完全消释了,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好像我有力量把他那如死鱼一般的眼睛救好似的。

若非我想起他的一系列罪恶行径,他遭报应是咎由自取的,那么,我或许会对他如此的美貌被毁之事报以同情的。

此时此刻,我对他那握住我的发烫的手心,感到的只是厌恶,因此,当他的家庭医生与其他会诊医生到来的时候,我觉得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

此外,还来了一个巡逻的警察,我把真实名片递给了他。

不这样做是愚蠢的,因为伦敦警察厅对我的容貌几乎和对福尔摩斯一样熟悉。

接下来,我就离开了这座阴森的住宅,不到一个钟头,我就到了贝克街。

我的伙伴正坐在日常所坐的安乐椅中,脸色有些苍白,不但是因为他的伤情,而且就连他那钢铁一般的神经也被今晚的突发事件震惊了,他听我叙述格鲁纳变形的脸。

“这就是罪恶累累的代价,纯粹是罪恶累累的代价!”福尔摩斯说道,“迟早都是这个结果,上帝知道,这个家伙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

随后,福尔摩斯从桌上拿起一个黄色的笔记本,说道:“这就是温特小姐说的笔记本。

要是它也无法取消这场婚事的话,那么,世界上恐怕任何东西也无可奈何了。

不过,我想,它是完全能够达到目的的,这是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女人都无法容忍的。”

“这是格鲁纳的恋爱笔记吗?”

“应该称做他的**笔记才对,不过随你如何叫都可以。

温特小姐第一次提到这笔记本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一旦我们可以拿到它,它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据或武器。

当时,我什么也没说,因为女人容易走露风声。

不过,我一直在打算着如何得到它。

后来,他们打伤了我,使我有机会让格鲁纳认为没有防备我的必要。

这是最有利的。

本来,我打算多等几天再说,但格鲁纳即将去美国加速了我的行动。

他绝对不会将如此富有暴露性的东西留在家中。

因此,我一定要马上行动起来。

夜里去偷,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肯定防范很严。

但若能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住,就会造成好机会,这就用上了你与你带去的蓝色茶碟珍品了。

不过,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笔记本究竟放在何处。

我明白,我只有几分钟的工夫采取行动,华生,我采取行动的时间是受你的中国瓷器知识所限制的。

因此,我还是请来了温特小姐,我如何会清楚她偷偷地藏在怀里的小包是什么东西呢?

我还以为,她完全是为了我的任务而来的,谁料她还有自己的特别任务。”

“亲爱的福尔摩斯,格鲁纳已猜出我是你派来的了。”

“我最怕这个。

不过,你缠住格鲁纳的工夫,已足够让我拿到笔记本了,但还不够让我安全逃走的时间。”福尔摩斯说,“詹姆士·戴默里爵士,欢迎,欢迎!”

彬彬有礼的詹姆士·戴默里爵士早已应邀而来了,他刚才一直在那儿聚精会神地聆听我的伙伴叙述事件的经过。

“你创造了奇迹!

名副其实的奇迹!”詹姆士·戴默里爵士听完以后,说道:“若你的伤势真像说的那么严重,我们不用笔记本,也足以取消这桩婚姻了。”

我的伙伴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像维奥莱特小姐这种类型的女子,是不会依常理行事的。

她只会把格鲁纳当做一个毁了容的殉道者,更加爱他。

不,绝对不是要摧毁他的外貌,而是他的所谓道德,那才是我们要摧毁的东西。

这笔记本会使维奥莱特小姐醒悟过来,我看这才是世界上唯一能使她冷静的物件。

这是格鲁纳亲笔记录的,她如何也会相信的。”

詹姆士·戴默里爵士把笔记本、珍贵的茶碟都拿走了。

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一些事要办,就跟他一起出来,到了街上。

一辆马车在等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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