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准男爵亨利巴思柯威尔(2/3)
“不如这样说,我们是在对各种可能性进行比较,并将其中与真实情况最相符合的结论选择出来;这就是科学地运用想象力,可靠的证据永远是我们进行思考的原点。
目前,还有一点,毫无疑问,你又会把它称为‘胡乱猜想’,但我几乎能够肯定,这信上的地址,是在一家旅社里写成的。”
“您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呢?”
“若你仔细地检查一下,就不难发现,墨水与笔尖都曾给写地址的人添了一些麻烦。
在写这个字母的时候,笔尖两次刮到了纸面,墨水也溅了出来。
在写如此简短的一个地址时,墨水干了三次,这说明,墨水瓶中的墨水已经有限。
你只要想一想,私人的钢笔、墨水瓶很少会如此,而这两种情况居然同时出现了,这当然更是罕有的事了。
这样你就知道,旅社的钢笔、墨水瓶几乎都是这样的情况。
因此,我能够肯定地说,若我们到查林十字街附近的各个旅社去检查一下字纸篓,一旦发现评论被剪破的那份《泰晤士报》剩下的部分,我们立刻就可以找到发出这封怪信的人了。
噢!
这是什么呀?”
贴着字的那张13×17英寸的信纸,被福尔摩斯拿到离眼睛仅有一英寸的地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啊?
没有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扔下了信纸,“这半张空白信纸,上面连个水印也没有。
我想,我们从这封奇怪的信上可以发现的情况,也就到此为止了。
呵,亨利爵士,从你来到伦敦之后,还发生过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吗?”
“哦,没有。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还没有。”“你还没有发现有人注意你的行动,或是一直跟踪你吗?”
“我仿佛走进了一部情节离奇的小说里,”亨利说,“见鬼,跟踪我做什么?”
“我们就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不过,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以前,你确定,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哦,这要看是什么事情,是否你们都认为值得一讲。”
“我以为,平常生活中一切反常的现象,都是值得提出来讨论研究的。”
亨利微笑起来,说:“关于英国人的平常生活,我了解得还很少,因为我的黄金年华几乎都是在加拿大与美国度过的。
不过,我以为,丢掉一只皮鞋,并非这儿的平常生活的一部分吧?”
“你丢掉了一只皮鞋吗?”
“哦,爵士,我亲爱的。”莫蒂默医生叫道,“只不过很可能放错了地方,回到旅社之后,就会找到的,用这种小事来烦福尔摩斯先生,是没什么用的。”
亨利说:“是福尔摩斯先生问我除了平常生活以外还发生过什么事的。”
“不错。”我的伙伴说,“不管这件事看起来是多么荒谬。
你是说,你丢了一只皮鞋吗?”
“就是放错地方了嘛!
昨夜我把一双鞋都放在房门外,今天一早就剩下一只了。
从擦这双皮鞋的那个人的嘴里,我也没问出什么来。
让我不舒服的是,这双高筒皮鞋,是我昨天刚在河滨路买的,根本还没穿过。”
“若你还没穿过,为什么你要把它放在门外去请人擦呢?”
“这双高筒皮鞋,是浅棕色的,还没上过鞋油,所以,我就将它放在门外了。”
“那么,昨天你一到伦敦,立即就出去买了这双高筒皮鞋,是吗?”
“我还采购了不少东西,莫蒂默医生陪着我去买的。
您应该清楚,既然我要到那儿去做一个像模像样的乡绅,那么,我就一定要穿当地式样的衣服,或许我在美国西部所养成的生活习气令我有些放浪形骸了。
除了采购其他东西之外,我还特意买了这双皮鞋——花了6英镑——但还没有穿到脚上,就少了一只。”
“丢掉的不成对,就没有用处了。”我的伙伴说道,“我承认,我跟莫蒂默医生的想法一样,那只丢了的皮鞋,不久或许就可以找到。”
“先生们!”亨利以坚决的口气说,“我似乎已把我所知道的一点一滴全都交代了,现在,你们应该履行你们的诺言,把你们所共同关注的事详细地告诉我吧!”
“亨利爵士,你的要求很合理。”我的伙伴说道,“莫蒂默医生,我想,你最好还是跟昨天对我们讲过的那样,把你了解的全部情况再说一遍!”
受到福尔摩斯的鼓励以后,这位爱好科学事业的莫蒂默医生便由口袋里拿出了那份手稿,就跟昨天早上一样,把所有情况再叙述了一遍。
亨利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而且不时地发出惊奇的声音。
“看起来,我继承的这份遗产,好像是附有宿怨的。”亨利在莫蒂默医生的叙述结束后说,“当然,我从儿童时代就听过有关这个类似猎狗的东西的故事,这是我的家族最津津乐道的了,但我过去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说起来,我伯父的突然暴卒——这件事令我内心觉得很不安,并且我还没能把它搞清楚。
看起来,你们好像还没有确定,这到底是一个警察该管的案件,还是一件神父该管的工作。”
“正是这样。”莫蒂默医生说。
“现在,又出现了给我寄到旅社的这封怪信,我想,它或许跟这件事是有关系的。”亨利说道。
“这件事表明,有关在沼泽地上所发生的事,有人了解得比我们更多。”莫蒂默医生说道。
“还有一点……”我的伙伴说道:“亨利爵士,那个人似乎对你并无恶意,因为他仅仅向你发出了危险的警告。”
“或许,是为了他个人的什么目的,他想把我吓跑。”亨利说道。
“当然,那是有可能的。”福尔摩斯说:“莫蒂默医生,我要感谢你,你介绍了一个具有多种有趣可能性的问题。
不过,亨利爵士,眼下有一个问题,非常现实,而且一定要做决定,这就是你到底是到巴思柯威尔庄园去好呢,还是不去好?”
“我凭什么决定不去呢?”
“那儿好像有危险啊!”
“您所指的危险,是来自于我家族流传故事里的那个魔鬼呢,还是来自于人?”
“这正是我们要搞清楚的事呀!”
“无论它是什么东西,我的答复是非常肯定的。
福尔摩斯先生,地狱里没有魔鬼,并且,世界上也无人能阻碍我回故乡去。
这句话,您可以做为我最后的答复。”在亨利说话之时,他那两道浓密的眉毛皱得连在一起,脸色也变得暗红。
很显然,巴思柯威尔家族遗传的急躁脾气,在这个硕果仅存的后代子孙身上,还没有消失。
“同时,”亨利接着说,“关于你们告知我的一切事实,我还没来得及进行仔细思考。
这一件大事情,仅仅谈论一次,谁也无法完全理解并做出正确的决定,我想经过独自安静思考之后,再做决定。
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已经11点30了,我要立刻回到旅社去。
若您与您的朋友华生医生,愿意在两点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吃午饭的话,那时,我就可以更明白地告诉你们,这件事是多么令我惊讶激动了。”
“华生,你方便吗?”福尔摩斯问道。
“没什么问题。”
“那么,亨利爵士,你们就等着我们共进午餐吧!
现在,我给你叫一辆马车好吗?”
“我倒想散散步,这件事的确令我很激动。”亨利说。
“我很高兴陪您一起散散步。”莫蒂默医生说。
“那么,我们就在两点钟会面吧!
早安,再见!”我和福尔摩斯先听见了他们下楼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的一声关上前门的声音。
“华生,穿好你的鞋,戴好你的帽子。
快!
我们的时间一丁点儿都不能浪费!”我的伙伴忽然由一个懒散的半睡半醒的人变成了一个干练的人。
他穿着睡衣冲进自己的卧室,一会儿就已穿好上衣出来了,我和他一起急忙走下楼梯,出门来到街上。
在我们的前边,朝着牛津街的那个方向有200米左右的地方,还看得见亨利与莫蒂默医生。
“要不要把他们叫住?”我提议道。
“千万不要这样,亲爱的华生。
你能陪我,我就满足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共同行动。
我们的新朋友的确聪明,今天早晨,散步实在是很适宜的。”
福尔摩斯加快脚步,很快就使我们跟前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接着,我们跟在他们后边,保持着100米左右的距离,跟随着他们两个,我和福尔摩斯走上了牛津街,不久又转到了摄政街。
有一次,我们的两个新朋友停下来向商店的橱窗里探望,当时,我的伙伴也同样探望着橱窗。
过了一小段时间,福尔摩斯兴奋地轻叫了一声,循着他那热切的眼神,我发现,一辆本来停在街对面的双轮马车又缓慢地行进了,车里边坐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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