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案件疑云(2/3)
在查尔兹爵士的亲属当中,我们能够追溯到的另一个人就是罗杰·巴思柯威尔。
罗杰是兄弟三人之中最年幼的一个,查尔兹爵士是长子,年轻时就死了的老二,就是亨利这年轻人的爸爸。
罗杰是家中的浪子,他跟传说中专横的雨果·巴思柯威尔真是一脉相传;据说,他长得跟雨果的画像酷似。
他恶名昭著以至于在英格兰站不住脚了,就逃到了中美洲,1876年生黄热病客死异乡。
亨利已是巴思柯威尔家族最后仅存的后代了。
噢,在1个小时零5分钟以后,我就要在滑铁卢车站见到这年轻人了。
我收到过一份电报,说他已于今日凌晨抵达南安普敦,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您打算教我如何面对他呢?”
“你为何不带亨利,到他祖辈居住的巴思柯威尔庄园去呢?”
“看起来,好像应该这样办理。
不过,一旦考虑到每个巴思柯威尔家族的人,居住到那儿之后,都会遭到令人恐惧的厄运。
我想,若查尔兹爵士在暴卒之前还来得及跟我说话,他肯定会警告我,不要把他古老家族的最后希望,带到这个凶宅里来。
不过,不容置疑的是,整个贫困、荒芜的地区的繁荣,都系于亨利的来临了。
若庄园里没有一个主人,查尔兹爵士做过的所有善行,就会逐渐被大家遗忘。
因为我个人对此事关系重大,恐怕我个人的行为对此事影响太大,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对您提出来,想征求您的高见。”
我的伙伴思考了几分钟,说道:“简单地说,莫蒂默医生,你是说有某种强大的魔力,使沼泽地变成了巴思柯威尔家族的危难之所——这就是你的看法与意见吧?”
“至少,我可以这样说,某些迹象说明,或许就是这样的。”
“不错。
但肯定地说,若那些有关神怪的说法是准确无误的,那么,亨利在伦敦也会像在德纹郡一样遭到厄运。
一个力量强大的魔鬼,居然跟教区礼拜堂似的,只能在某个区域施展权威,那简直太荒唐了。”
“福尔摩斯先生,若您亲自接触到这件事,或许您就不会如此草率地推断了。
若我的理解不错,您的意见就是:亨利在德纹郡会跟在伦敦一样的安全。
哦,这年轻人在50分钟之内就要到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莫蒂默医生,我建议,你马上坐上一个出租的马车,带走你那个正在抓我前门的长耳猎犬,到车站去接年轻的亨利·巴思柯威尔爵士。”
“接下来呢?”
“接下来?
在我对这宗案件做出决定以前,你什么情况也不要告诉这个年轻人。”
“您要做出决定,要用多长时间呢?”
“一天一夜,也就是24个钟头。
若你能在明天10点到这儿来找我,那我真是太感谢了;若你可以领亨利·巴思柯威尔爵士同来,那就会更有助于我的计划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一定会这样做。”他将这个约定用铅笔写在衣服的袖口上,接着就带着他那奇怪而心无所属的模样,急急忙忙地走了。
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的伙伴又叫住了他。
“莫蒂默医生,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确定在查尔兹爵士死之前,曾有几个人在沼泽地里看到过这个怪物吗?”
“有三个人看到过。”
“后来,又有人看到过吗?”“这我就没听说了。”
“谢谢你,早安!”
我的伙伴带着平静的、心满意足的神情,坐回他的座位上,这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激发他兴趣的工作了。
“华生,你要出去吗?”
“是的。
但是,若能对你有所帮助,我就不出去了。”
“不,亲爱的朋友,我只是在有所行动之时,才会求助于你。
真奇妙呀,从某些看法来说,这件事情的确相当奇特。
在你路过布来得雷商店时,请你吩咐他们送一磅浓烈的板烟来,好吗?
谢谢你。
若你行动方便,请你在傍晚之前不要回来,我非常想在这段时间之内,把早上刚获得的关于这个饶有趣味的案件的各种印象进行一番比较研究。”
我清楚,在聚精会神集中注意力,对一点一滴的证据进行权衡,从而做出不同的假设,将它们对比研究,最终确定哪几个问题是重要的,哪些东西是虚假的时候,闭门独处,整天苦思冥想,对福尔摩斯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所以,我就把光阴完全消耗在俱乐部里了,傍晚之前,我一直没有回贝克街去。
在将近晚上9点时,我才回去。
我一打开门,头一个感受就是仿佛着了火一般,满屋里都是烟雾弥漫,就连台灯的灯光都是模糊的。
走进去之后,我才放下了心,极其浓烈的板烟气呛得我咳了起来。
透过烟雾,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我的伙伴,那穿着睡衣的身体蜷缩着卧在安乐椅中,黑色的陶制烟斗衔在嘴里,周边放着一卷卷的纸。
“华生,你感冒了吗?”他问道。
“没有感冒,是这屋子里的空气闹的。”
“哦,你说得不错,我想,这屋子里空气的确是太浓了。”
“浓得真是难以忍受。”
“那么,你就开窗吧!
看得出来,你今天都待在俱乐部里,是吗?”
“我亲爱的朋友……”
“我说得对不对?”
“很对,不过,怎么……”
福尔摩斯讥笑着我那不知所以然的神情。
“华生,你一回来,带着轻松愉快的神情,让我很想耍个小把戏,寻你开心。
一个绅士在泥泞的雨天出门,夜里回来时身上却十分干净,帽子上、鞋子上仍发出亮光,说明他肯定是整天呆坐不动。
他还是个没有其他亲近朋友的绅士,如此说来,除了俱乐部,他还会到哪儿去呢?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是的,很明显。”
“世界上充满了无人看得出来的明显事情。
你认为,我又待在什么地方呢?”
“你待在这儿没有动过。”
“恰恰相反,我到德纹郡去过了。”“是‘魂灵’去神游了吧?”
“是的,我的肉身始终安坐在这个安乐椅里。
遗憾的是,我居然在‘魂灵’已远远离开的时间喝光了两大壶咖啡,抽了很多的烟。
你出门之后,我派人去斯坦弗警局拿来了绘有沼泽地这一地区的地图,就在这张地图上,我的‘魂灵’转了一天。
我自信,对那个地区的道路,我已如数家珍了。”
“我想,应该是一幅很详尽的地图吧?”
“是的,很详尽。”他把地图打开了一部分,放在膝盖上,指着一个位置对我说,“这儿就是跟我们特别有关系的地区,中间就是巴思柯威尔庄园。”
“周边被树林围绕着,是吗?”
“是的。
我想,那条水松夹道,尽管在这里没有注明,但肯定是顺着这条线延伸下去的沼泽地,你能够看出来,是在它的右侧。
这一小群房子,就是格林盆村,我们的新朋友莫蒂默医生的住宅,就在这儿。
在半径2.5千米以内,你可以看到,只有几个零星散布的房子。
这儿就是事件里提及的莱福特庄园。
这儿有一个注明了的房子,或许就是那个生物学家的住宅;若我没记错,他姓斯特普尔顿。
这儿是两个沼泽地的农舍,高陶与伏迈尔。
22.4千米之外,就是王子镇的大监狱。
在这些分散的各点之间,周边延伸着荒芜凄凉的沼泽地,这就是曾演出过悲剧的区域,或许因为我们的介入,在这区域还会演出好戏呢!”
“这肯定是一片蛮荒的区域。”
“哦,左边附近的环境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假如‘魔鬼’真要插手人世间的事情……”
“如此说来,你也倾向于神怪的观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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