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道院公学(2/4)
我平时有大量的书信往来,但是这个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福尔摩斯说:“或许真有关系。”公爵则说道:“现在我已经告诉警方,要把注意力转向法国的南部,并不是说我怀疑公爵夫人在这个案子里面起了什么作用,而是因为我那孩子非常任性而且总是自作主张,并且在这个德国老师的教唆下,他很可能自行跑去法国。
贺克斯塔布尔博士,现在我们该回到霍尔德瑞斯府了。”我察觉到福尔摩斯还有更多的问题,但是这位高贵的人物突然就这样中断了会面。
很显然,他浓重的贵族气息不允许他与一个陌生人过多地讨论家庭私事,而且随着问题的步步紧逼,他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就会一步步揭露开来。
公爵和他的秘书离开以后,福尔摩斯就立即着手开始侦查,因为他处事一向就是这样急迫。
我们细细查看了孩子的卧室,但是一无所获。
因为这个,我们更加确信了他能逃走的途径只有窗户,而德语老师的房间和私物也没能告诉我们更多。
他窗前的常春藤枝条因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而断掉了。
在灯光照映下,我们可以在那个青葱的小草地上看到他的足迹,这个就能证明他确实是那晚离开了。
福尔摩斯一个人离开我们的住处,直到11点以后才返回,他得到了一张该地区很大的官方地图,拿来我的房间与我一起查看,他把地图铺开在床上,取来灯放到地图中间,一边看一边抽烟,时不时用冒着烟气的烟斗点戳着值得注意的所在。
他说到:“华生,这个案子让我觉得有点儿意思。
要从案件的情况来看,可以确切地说地图上有些地方非常值得关注。
趁这个案子刚开始,我想让你知道,这些跟我们的侦查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就是这些特别的地形。”“你看地图,这个深颜色的方块就是修道院公学,在这里我插上一根针,而这条则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路,直接经过学校门前。
你还可以看到在这个学校有东西两个方向,1.6千米的范围内都没有小路。
如果这两个人要逃走的话,那么只有这样一条大路。”“是的,这点很清楚。”“幸运的是我们大概可以搞清楚,在事发当晚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你看我烟斗放的这个地方,这里有一位乡村警察在由晚上12点到早晨6点值勤,而这里便是东边的第一个交叉口。
这位警官说他从没有离开过他的岗位,而且还肯定地说别说是大人,就算是小孩,只要过来没有他看不见的。
今天根据我和他的谈话可以看出,他完全可信,那么东边是没什么关系了。
转到西边,西边有一个叫做‘红牛’的旅馆,这个旅馆的女店主生病了,所以她派人到迈克尔顿去请了医生。
当时医生却已经出诊去看别的病人,只能第二天的上午才能到来,所以旅馆的人整个晚上都很注意,等着医生上门,并且有个人一直盯着路口,据他们说根本没有人经过。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很走运地发现西边也没有情况。
由此看来,逃亡的人们也没有走大路。”我就反问道:“那怎么解释自行车呢?”“别急,马上就要讲到自行车了。
现在继续我们的推理,好,如果他们不是走的大路,那就是说他们肯定走的是学校的南北面,需要穿过乡村,这点是确信无疑的。
现在我们来考虑一下这两种状况,你可以看到,学校南边是一片耕地,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中间用石头墙隔着,像这样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出来,根本不能骑自行车,所以南边暂时放弃。
再看北边,北边是一片小树林,叫做萧岗。
更远处则是一片起伏不停的下吉尔荒原,差不多延伸了16千米之后,地势变得越来越高,而霍尔德瑞斯府邸就在荒原这边,从大路走到这里需要16千米,但是如果穿越荒地,那么只要9.6千米,那里荒无人烟,只有几座农民养牛羊家畜的小棚子,除了麻雀等鸟儿之外,直到柴斯特菲尔德大路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在另一边,有一座教堂和几个农舍,还有一家旅馆。
再走远些,山越来越陡,如此看来在北面查询是大有希望的。”我又问道:“那自行车怎么说?”福尔摩斯没什么耐心了,说:“好吧,好吧,要是你自行车骑得很不错,不一定非要在大路上才顺利啊!
荒原上自然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小路!
那时月色明亮,也没什么问题——咦,什么在响?”“砰砰!”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接着就是贺克斯塔布尔博士,只见他手持一顶蓝色板球帽,顶部还有白色V状花纹。
他叫嚷到:“我们终于多了一个线索!
感谢上帝啊!
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小少爷曾经到过哪里!
这个是他的帽子!”“哦!
在哪里发现的?”“一个吉普赛人的大篷车,他们在荒原那边宿营,直到周二才走。
今天警察追查到他们,检查过每个车辆后终于发现了这个。”“那他们是怎么解释的?”“要么敷衍,要么就是撒谎,说什么是周二的早晨在荒原上面捡到的!
这帮混蛋,他们一定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
谢天谢地,现在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法律的威严和公爵的财富,总会让他们开口的!”博士一走开,福尔摩斯就说:“很不错,这显然证实了我们刚刚的说法,只有下吉尔荒原那边才有希望,现在警察除了抓到了那些吉普赛人,其实什么都没干。
华生,让我们接着看!
横穿荒原的是一条水路,这儿已经在地图上标明了。
在一些地方,水路会变宽,变为沼泽,特别是在霍尔德瑞斯府邸以及学校之间的地带。
现在天气这么干燥,想去别的地方找线索是没用的,只有在这里,我们才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明日一大早我会来叫醒你,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能给这桩案子找到一些突破口。”天刚蒙蒙亮,我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的朋友那瘦长的身躯,他已经全部装备完毕,毫无疑问,他已经出去一趟了。
看见我醒来,他便对我说道:“刚刚我查看过窗前的那片草地,还有自行车的车棚,并顺便在‘萧岗’走了一圈。
华生,里屋有煮好的咖啡。
我不得不催你一下,今天的事情可不少啊!”他双眼圆睁,两颊兴奋地泛光,就像一个能工巧匠,看着他的心血之作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一样,眼前的这个机智灵活的福尔摩斯,跟我在贝克街看到的那个沉默多虑面色灰暗的福尔摩斯判若两人。
当我看到他身体运动灵活,大有一展身手的样子,就猜到今天肯定是人仰马翻、异常劳累的一天了。
但是没想到开幕却让人异常失望,我们信心满怀地大踏步来到了泥炭质地的黄褐色荒原,穿越了数不清的杂草小径,终于到达一处开阔暗绿的沼泽地,这块地隔开了我们跟霍尔德瑞斯府邸,如果这个孩子回家,那么一定会经过这里,不会不留下脚印。
然而我们查遍了每一处,别说是小孩的脚印,就连那个德国人的足迹也没有。
福尔摩斯面色阴沉起来,在湿地边缘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地查看着每片污泥。
除了羊群的蹄印之外,还有16~30千米外的牛脚印,别的什么也没有。
福尔摩斯愁容不展地望着广阔起伏的荒原说道:“在前面还有一块湿地,再去看看吧!
等等,你看,这是什么?”我们来到了一条窄窄的油黑的小路上,在路的中间,自行车的轨迹很明显地印在了湿润的土地上。
我也惊喜地喊叫起来:“找到了!”可是福尔摩斯却摇了摇头,没有开怀的兴奋起来,相反却更加迷惑了,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东西一样。
“没错,这确实是一辆自行车,却不是那辆失踪的。
据我所掌握,自行车胎的轨迹有42种,毫无疑问这是一辆邓禄普牌的自行车,它的外胎加厚了。
而黑底格老师的自行车是帕默牌的,花纹是条状的,数学老师爱维林先生清楚地告诉了我这一点,所以这显然不是黑底格的自行车经过的痕迹。”“那会是那个孩子的吗?”“有这个可能,只要我们证明了这个孩子也有一辆自行车,但这个根本没有依据。
你可以看到自行车的轨迹,充其量只能说明骑车的这个人是从学校那边过来的。”“或者是骑向学校的?”“不是这样,华生,承担人体重量的后轮所压出的花纹相对比较深一些,你看这边碾出后轮的轨迹还有和前轮的交叉,可以看到前轮较浅的痕迹都被盖住了。
毫无疑问这是从学校出发的,也许和案子有关,也许无关,无论如何,在我们走之前,还是回去看一下!”我们折回去走了大概几百米,来到一处沼泽地边上就没有了自行车的痕迹。
于是我们又沿着小路往前走,来到了一块泉水淅沥的地方,自行车的轨迹又出现了,不过牛蹄印子几乎把这些印记都盖过去了。
继续往前就一无所获,这条小路是通向“萧岗”的,即学校后方的小树林,由此可见,车子是从小树林出发的。
福尔摩斯坐到一块大石上,手托腮一动不动的沉思,我则无所事事地在旁边抽了几根烟。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还有这个可能,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换了自行车的外胎,这样就不容易辨认他留下的轨迹,要是罪犯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我倒是非常高兴跟他会一会。
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我们还是去关注那片湿地吧,还有不少地方没有看到呢!”就在那片湿地的边上,我们小心地有条理地查看着。
不一会儿就有了不错的成绩,在湿地的低洼地带,还有条泥泞不堪的小路,当福尔摩斯靠近那条小路的时候,竟然兴奋地喊出声来。
因为在小道正中间有一条痕迹,就像是用一捆电线摩擦过地面一样,这跟帕默轮胎的轨迹不谋而合。
福尔摩斯高兴地喊道:“这不用说,肯定是德语老师的了!
华生,这证明了我推理的正确性。”“恭喜你。”我也兴奋起来回应着。
“但事情还没完呢,拜托你不要走在路上,我们跟着这条轨迹往前,我想很快就会到了。”我们便继续前行,边走边看到这片荒地上有众多小块的湿地,而帕默轮胎的印子若隐若现,隐约可辨。
福尔摩斯说:“毋庸置疑的,骑车的人肯定是在加速,你瞧一下这里的印痕,前后同样深浅,这就说明骑车的人身体前倾,压住车把,就跟自行车比赛最后阶段的样子相似。
啊!
在这里他摔倒了!”在轨迹中,出现了宽大的不规则的点状痕迹,大概有几米远,接着出现了几个脚印,下面就又是轮胎的痕迹了。
我提醒道:“你看,车是一边倒的。”福尔摩斯拨了一丛被压扁的金雀花给我查看,黄色的花瓣上满是紫红色污迹。
我十分惊讶,看到连小路的石南草上都满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福尔摩斯喊道:“走开,华生!
不要增添其他脚印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情况呢?
很显然,他受伤摔倒了,接着又站起骑车,继续前行。
可是这里没有别的自行车的轨迹,牛羊的脚印则是在另一边的小路上。
他不会被公牛的角给挑死了吧?
没有这个可能!
在这里没有别人的脚印!
华生,我们继续往前,跟着血迹和自行车轨,我们肯定会逮到这个家伙。”为此,我们追踪继续,不一会儿就看到车的轨迹在潮湿光滑的小路上激烈地转弯,我走上前去一瞧,猛然看到在密密匝匝的荆豆丛里面有金属的反射光芒。
就急忙跑过去一看,我们拖出了一辆自行车,正是帕默牌的。
自行车的一只脚踏板弯曲了,车前面沾满了血点和血痕,看起来非常恐怖。
而在荆豆丛的另一边,还有一只鞋外露着,我们赶紧跑过去,发现这位可怜的骑手已经躺在那儿,身躯魁梧,胡须满面,还架着单只镜片,另一片已经不见了。
死亡原因显然是头部的重击,一些颅骨都已经粉碎了。
受到如此重创还继续骑车前行,可见此人不仅身体强壮,而且勇气十足。
他虽然穿着鞋子,但是没有袜子,而敞开的上衣则露出睡觉用的衬衣,显然这就是失踪的德语老师。
福尔摩斯尊重地翻转了下尸体,开始仔细地检查。
接着他坐下来进行思考,从他严肃的表情我可以察觉出,这具悲惨的尸体对我们的案情没有多大帮助。
最后他终于说:“华生,现在很难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
我觉得是应该继续查下去,都已经用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应该浪费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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