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狮鬃毛之谜(3/4)
没错,尽管感觉还不清晰,可在我大脑中已产生出一种想法。
我几分钟之后就去了学校,在思泰赫思特的书房里找到了他本人,根据我的要求,他将萨德伯黎与布朗特找来——也就是发现狗的两名学生。
“没错,那条狗就躺在湖边。”布朗特说,“它肯定是嗅着主人的足迹去那里的。”
随后我亲自去看了那条忠实的小狗,它就躺在大厅的席子上,是一条艾尔黛尔猎犬。
狗的尸体已经僵硬,两个眼珠凸出,四肢留下痉挛状,随处都是痛苦的样子。
我从学校直接去了游泳湖。
太阳已经落山,湖面上笼罩着峭壁的暗影,闪着黯淡的光,远远望去好像是一块铅板。
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半空的两只水鸟在盘旋鸣叫。
在逐渐暗下来的光线中,沙滩上小狗的足迹依然可以依稀看得出来,就在迈费逊先生放毛巾的那块石头附近。
周围的暗影越发黑了,我伫立在那里思考了很久,头脑中可谓是万千思绪,想必那种噩梦般的苦思每个人都经历过,你分明知道你在搜寻的是关键物,你也分明知道它就在你头脑里,可是它却始终不肯明朗化,这便是那晚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时的精神状态,而后我转身迟缓向家走去。
我走至小路顶头时猛然想起,恍如一道闪电,一下子照亮了我苦思冥想的东西。
读者都了解,正如华生把我描写的那样,我脑海中装了许多神奇的知识,而缺乏科学系统性,不过这些知识对我的业务是有价值的。
我的大脑仿佛一个仓库,堆满了各种包裹,由于数量太多,以至于我自己也对它们搞不太清晰了,仅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其实,我一直明白我脑海里不缺少一种对破案起到关键性的东西,只是它还不清晰,然而我也知道自己可以让它拨云见日的。
它尽管非常离奇,可也始终是可能的,我准备做一个彻底的实验。
我家的顶阁中装满了各种图书,一回到家,我便钻入了这间房子,翻腾了一小时的工夫。
而后我走了出来,并手捧一本咖啡色印有银字的书,迫不及待地查到了我模糊记得的那一章。
果然不出所料,那简直是一个匪夷所思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可我必须搞清楚它确有此事,不然我的心无法获得安宁,我睡得很迟,心里急切地巴望着明天的实验。
然而我的这项工作遭到了烦人的干扰。
我才仓促地喝下早茶,准备动身前去海滨,苏塞科思郡警察局的巴德尔警官却来到了我家。
这个人看上去沉着稳健,满眼呈现出深思状,他异常困惑地望着我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明白你经验丰富,我今天前来,不是正式的拜访也就不多说了,直接开门见山了,这个迈费逊案件的确让我束手无策了。
你说,我是否应当逮捕他呢?”
“你指默多克先生吧?”
“没错。
思来想去,也找不出其他人。
可疑人物的圈子已经被我们缩得不能再小了,假如不是他,又会是什么人呢?”
“你控告他的证据是什么?”
他搜集情况的路线和我最初的猜想是一样的。
第一是默多克古怪的性格和他本人的神秘性,一如他在小狗事件上显示出的火爆脾气;其次是他以前的确是和死者吵过架;还有,他可能对迈费逊追求贝拉米小姐心怀怨恨。
他掌握的要点也几乎和我最初的一样,可是缺乏新东西,除了默多克好像正准备走之外,还没有发现别的新线索。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多不利于他的证据,假如我放他离开,我会被置于何种处境呢?”
这位外表粗壮略显迟钝的警官的确很苦恼。
“请再仔细想想。”我劝说道,“你的设想中存在一些重要漏洞,在那天出事的清晨,他有确切的不在现场的证据,因为他正为学生们上课,而且直到最后一刻,在发现迈费逊几分钟之后,我们是遇到了他,可他是从后面那条路走来的。
此外别忘记,他无法一个人干掉和他同样强壮的人。
还有,那行凶的器具又是什么呢?”
“一定是软鞭子了。”
“你对伤痕研究过了吗?”
“我和医生都看到了。”
“可是我用镜头很仔细地察看过了,有一些特别之处。”
“福尔摩斯先生,你发现了什么特点?”
我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放大照片,解释说:“这是我解决这类案情的方式。”
“福尔摩斯先生,你办事的确非常彻底。”
“不然为何称我为著名的侦探呢!
这条围绕右肩膀的伤痕,我们来仔细研究一下,你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了吗?”
“没有。”
“这条伤痕的深度很显然是不均匀的,有不少的渗血点,这处的一条伤痕也是如此,你认为这又表明了什么呢?”
“我实在不知道,你觉得呢?”
“我或许明白知道,或许也不明白。
但是很快我可能找到明确的答案,只要可以解释渗血点的证据,对找出凶手都大有帮助。”
“我有一个不沾边的比方。”警官说,“假如将一个烙红的网放到背上,血点就代表网线交叉处。”
“这个比方很妙。
也许我们不妨更准确地说,那鞭子应该是有9根皮条的那类,上面有很多的疙瘩?”
“棒极了,福尔摩斯先生,你猜得没错。”
“巴德尔先生,可是也存在其他不同的致创原因。
无论如何说,你缺少充足的证据逮捕他。
此外,还有死者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句‘狮鬃毛’。”
“我曾考虑‘狮’是否就是‘伊恩’……”
“我也想过了,可是第二个字根本不像‘默多克’,他是用尖声喊出来的,我能确定那是‘狮鬃毛’。”
“福尔摩斯先生,你是否还有其他设想呢?”“有那么一点。
可是在未找到更有力的凭据之前,我暂时不想讨论它。”
“那何时可以找到凭据呢?”
“或许用不了太久,一小时之后吧!”
警官摸着下巴,用充满质疑的目光望着我。
“福尔摩斯先生,你脑子里的想法,我真希望自己可以理解,或许是那些渔船。”
“不是,那些船相距太远了。”
“那么,难道是贝拉米与他强悍的儿子?
他们对迈费逊很有成见,他们是否会修整他一顿呢?”
“不,在我未弄准确之前,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微笑着说道,“警官先生,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需做,倘若你中午来这里……”
说到这里,我们受到了严重干扰,当然这也是该案终结的起点。
我外屋的大门猛然被撞开,过道里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随后默多克踉跄地闯了进来,他面色苍白得吓人,头发散乱着,衣衫不整,用一双瘦手扶着桌子勉强站立着。
“白兰地!
快取白兰地!”他喘着粗气刚说完,便**着跌倒在了沙发上。
他并不是一个人,紧接着思泰赫思特也进来了,他的帽子不知是没戴或是搞掉了,差不多和默多克一样衣服凌乱。
“快拿来白兰地!”他也同样迫切地喊道,“他已危在旦夕了,我是使劲全力力气才将他弄到这里来的,他在路上昏厥过两次。”
半杯烈酒饮下以后,默多克出现了奇妙的变化,他竟然用一只手支撑着抬起了身子,并将上衣甩脱下来,喊道:“快点儿,拿油来,吗啡,吗啡!”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着喊,“不管是什么,快来遏制这非人能忍受的痛苦吧!”
警官和我一看到他背上的伤痕,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在默多克的肩膀上,竟然布满了和和迈费逊致死创伤一样的,纵横交错的红肿网状伤痕。
那痛苦明显是极为恐怖的,并且一定不是局部症状,由于他的呼吸不断地停止,整个脸色变得发青,双手胡乱地挠着胸口艰难地喘气,额头向外渗着大颗的汗珠,毫不夸张地说,他随时都面临死亡。
我们不停地把白兰地给他灌下去,每次灌酒都可以让他暂时重新醒来。
在我们用棉花蘸菜油涂抹那伤口以后,好像他的疼痛减轻了一些,最后他的头沉重地向垫子上倒下。
当生命机能陷入疲惫极限时,或许睡眠就是这个生命最后可以躲避的休息之所了,他处于昏睡状态当中,最起码缓解了痛苦。
“目前情况是不可能问他话的。”思泰赫思特在情况稍定后便对我说,“上帝啊!
这是怎么了,福尔摩斯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哪里发现他的?”我急地问。
“在海滨,就是迈费逊先生死的地方。
假如他的心脏不是比迈费逊更强,他一定早已经死了。
我在路上感觉他两次都不行了,去学校实在太远,因此就到你这里来了。”
“你看到他在海滨吗?”
“当时我正走在峭壁的小路上,突然听到他的喊声,随后发现他正站在水边,摇晃得像个喝醉了酒的人。
我迅速跑了下去,帮他披上了衣服,便把他扶了上来。
噢,福尔摩斯,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竭尽办法为这片地方除害吧,现在这地儿简直无法居住了,你这么英明的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思泰赫思特,我觉得办法我还是有的,请随我来!
还有你,警官,大家一起去!
我是真的想看看自己是否可以擒住凶手呢!”
我们将昏迷的病人托付给管家照看,我们一行三人就前往那致命的咸水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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