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张网设局(3/3)
若准男爵向斯特普尔顿夫妇提起由福尔摩斯从伦敦发来的电报,就可以消除他们内心的怀疑了,我似乎已经看见,福尔摩斯围住那条尖嘴梭鱼布下的网正在越拉越紧。
劳拉·里昂正在她的办公室里。
福尔摩斯以最直爽、最坦白的态度,开始了他的访谈,这一点使这位女士相当吃惊。
“我负责调查与已故的查尔兹·巴思柯威尔爵士的暴卒有关的真实情况。”福尔摩斯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华生医生,已向我汇报了你所说过的话,发现你对此案还有隐瞒之处。”
“我隐瞒了什么?”里昂太太不服气地问道。
“你已经承认,你曾要求查尔兹爵士在晚上10点钟时到那门口去等你。
我们都清楚,那正是查尔兹爵士暴卒的时间、地点,你至少隐瞒了这些事件之间的关系。”
“这些事件之间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有关系的话,这的确是非常奇特的巧合了。
不过,我感觉我们总能找出其中的联系来。
我愿意对你坦白到底,里昂太太,我们判定这是一宗谋杀案。
按照已有的证据来看,不只是你的好友斯特普尔顿,就连他的夫人也可能会被牵扯进去。”
劳拉·里昂猛地从椅子里跳起身来。
“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她惊呼着。
“这个事实已不再是秘密了,被当做他妹妹的那个女子,其实就是他的夫人。”
劳拉·里昂又坐了下来,双手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我发现,因为她紧握双手的压力,使得她那粉红色的指甲都已变白了。
“他的夫人!”她又说了一遍,“他的夫人!
但他说过他还没有结婚呀!”
福尔摩斯习惯性地耸了耸肩。
“请给我拿出证明来!
请给我证明!
若您能拿出证明的话……”她那可怕的眼神,比什么话都更可以说明问题。
“我到这儿来,就是准备给你证明的。”我的伙伴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和一张照片来,说道:“这一张照片,是他们夫妇4年前在约克郡拍摄的,背面写着‘范代勒先生与夫人’,不过,你应该很容易认出他来,若你和范代勒太太会过面的话,也应该很容易认出她来。
这三份有关范代勒先生与夫人的材料,是几个可靠的证人寄来的,他们那时开着一所私立圣·奥利弗小学。
看一看,你是否还怀疑不是这二人。”
劳拉·里昂瞧了瞧范代勒夫妇的合影,接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脸孔比平时更冷,有一种特别绝望的神情。
“福尔摩斯先生。”她说道,“这个男人曾对我发誓,一旦我跟我丈夫离婚,他就会娶我。
这个混蛋,他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什么花招都想的出来,他根本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实话。
不过,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原故。
现在,我才算明白了,我一直就是他手里的棋子。
他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我何必再对他忠诚呢!
我何必要掩藏他的罪过,使他免于自己所犯罪行的恶报呢?
您喜欢问什么,就问吧,我是什么也不会再隐瞒的了。
但有一点,我可以发誓,就是当我写那封信的时候,我从没想到会有害于查尔兹爵士,他是对我最好的朋友了。”
“我百分之百相信你,里昂太太。”福尔摩斯说:“重述某些事情,对你而言,肯定会很痛苦。
不如让我先把事情的原委问一遍,接着,你再来解释一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错误,这样,你可能会好受一些。
那封信,是斯特普尔顿建议你写的吧?”
“是他口述,由我执笔。”
“我想,他提出让你写信的理由肯定是:你能够因此得到查尔兹爵士在金钱上的大力帮助,作为你在离婚诉讼中的开销吧?”
“正是如此。”
“等你把信发出去以后,他又劝你不要前去赴约,对吗?”
“他对我说,为了这样的目的而让其他人出钱,特别伤他的自尊心,他还说,尽管他不富裕,也要花尽自己最后的一个钱币,消除我和他之间的障碍。”
“看起来,他倒像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
后来,你除了从报纸上看到有关查尔兹爵士暴卒案的报道以外,就再没听见过什么了吧?”
“是的。”
“他还曾叫你发誓,绝对不要说出你与查尔兹爵士的约会,是吗?”
“是的。
他说,查尔兹爵士神秘的暴死,若被人知道了我定下的约会,我一定会被列为嫌疑人,他这样一说,把我吓得不敢说真话了。”
“正是如此,但你对他也有所怀疑吧?”
劳拉·里昂犹豫了一会儿,就低下头。
“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为人。”她说道,“若他保持对我真诚,我也会永远保持对他忠诚。”
“总的来说,我以为,你现在脱身,还很幸运呢!”福尔摩斯说道,“他已经落入你的掌握之中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你居然还活着,没有被他害死,里昂太太。
几个月来,你都在悬崖绝壁的边缘上徘徊,现在,我们得向你告别了,里昂太太,或许不久,你就能听到我们的消息了。”
“破案前的准备工作,我们算是完成了,障碍一个又一个都在我们面前消失了。”当我们站在那儿等待从伦敦城里开来的快车时,我的伙伴说:“不久,我就能写出一部完整的近代最惊人、最奇异的犯罪小说了。
研究犯罪学的学生们会记得1866年在小俄罗斯的郭得诺地区发生过的相似案件,当然,还有在北凯热岚诺州发生的安德森谋杀案。
不过,这个案件具有一些与其他案件截然不同的特征。
尽管我们目前仍未掌握确切的证据,还不足以制服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不过,今晚在咱们入睡以前,若还搞不清楚,那才奇怪呢!”
从伦敦来的快车开进了车站,一个短小结实得像一只叭喇狗的人,从一节头等车厢里跳了出来,他就是雷思维德,他跟我们握了手,我从他望着福尔摩斯的那副恭敬神态就可以看出,自从他们开始在一起合作之后,他已学到了许多本领。
我还记得,这个喜欢用推理方法的人如何用那套理论来嘲讽这个讲实际的人。
“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好事吗?”雷思维德问道。
“是这些年来最好不过的事了。”我的伙伴说,“在动手以前,我们还有两个钟头的时间。
我想,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共进晚餐。
接下来,雷思维德,就请你呼吸一下达特沼地上夜晚的清新空气,好把你嗓子里雾都伦敦的浊气赶出来,你从来没到那儿去过吧?
好呀!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