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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玛斯克勒夫礼典(2/6)

几个月之前,由于他已和雷切尔·豪厄尔斯订了婚,此女是我庄园的二等使女,我们本希望他会重新收敛一些,但是他很快就将雷切尔遗弃了,去和猎场看守班头的之女珍妮特·特雷杰丽丝搞在一起。

雷切尔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姑娘,但是她有着威尔士人一样容易激动的性格,她不久前患了脑膜炎,直到昨天才开始可以行走,和以前的她相比,她简直变成了一个忧伤的幽灵,这是发生在赫尔斯通的第一部戏剧性事件。

接着第二部戏剧性事件又开始上演了,这让我们忘记了第一起事件,这次事件是因为管家布伦顿的失宠与遭解雇引发的。

事情是这样的:不错,此人很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由于聪明让他对别人的事也好奇得过分了。

我真没想到他会被好奇心拉得那么深,直到一件偶然事件的发生,才引起了我的重视。

我讲过,这本是一座凌乱古老的庄园。

上周的一天,说得准确点是上周四晚上,我用过晚餐之后,傻乎乎地喝了一杯浓咖啡,结果搞得久久无法入眠,一直折腾到凌晨2点钟。

我实在感觉没有任何入睡的可能了,就从床上起来,点燃了蜡烛,准备把我未读完的一本小说继续看完。

不过,书被我落在了弹子房里,于是我就披着睡衣走出卧室去拿。

我去弹子房,需要下一节楼梯,而后经过一条走廊,那条走廊尽头通向藏书室与枪库。

我才走上走廊,忽然发现有道微弱的亮光,自敞开的藏书室门**出,当时,你不难猜测我是多么吃惊了。

在睡觉之前,我是亲自熄灭了藏书室的灯并关好了门的。

我的第一意识当然肯定认为是有夜贼潜入了。

在赫尔斯通庄园,许多古代武器的战利品,被装饰在走廊中的墙壁上。

我从其中挑选出一把战斧,而后丢下蜡烛,轻手轻脚地走过走廊,朝门里面窥望。

待在藏书室里的,居然是管家布伦顿。

他穿戴整齐地在一把安乐椅上坐着,膝盖上摊放着一张有点儿像地图的纸,手扶前额,正陷入沉思之中。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暗中窥探他有什么行动,那桌子边上放着一支点燃的小蜡烛,我借助那点儿烛光,又看到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附近的写字台,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又坐回刚才的位子,将文件靠着蜡烛在桌子上铺展开,开始专注地研究起上面的东西来。

目睹他如此从容地翻查我们家的文件,我顿时火气就蹿上来了,我一步冲向前去。

此时布伦顿猛然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我,就一下跳起来,脸吓得变了色,急忙将刚才探究的那张如海图般的文件塞入自己怀内。

我说:‘好哇!

你居然如此来回报我们给你的信任,明天你就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他万分沮丧地一鞠躬,一声不吭地从我身旁溜走了。

桌上的蜡烛依然亮着,我借助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究竟是什么文件被他从写字台内取出。

我完全没有料到,那居然是一份无足轻重的文件,是一份有关古怪的古老仪式中一些问答词抄件罢了。

这种仪式被称为“玛斯克勒夫礼典”,属于我们家族专有的仪式。

曾经的数百年以来,只要是我们玛斯克勒夫家族的人,长到成年就会进行这种仪式,说白了,这仅仅是有关我们家族的私事,就好比我们个人的纹章图记那样,对考古学家们或许会有些重要作用,可是它的确没有一点实际用处。



“现在还是继续回头谈那份文件吧!”我说道。

‘假如你以为确实有必要的话。

’玛斯克勒夫也稍显迟疑地答道,行,我就继续向下讲:我拿着布伦顿留下的钥匙,把写字台重新锁好,正准备转身离去,猛然看到布伦顿已返回来并站在我跟前,这让我大吃一惊。

他感情很激动,声音发颤地喊道:‘主人,玛斯克勒夫主人,我无法丢这个脸,主人,我尽管身份卑微,可此生最看重颜面,丢了这份颜面等于杀了我。

主人,假如你要绝人生路,我的死亡你就应负责,我会如此做的,这是真的。

主人,假如在发生此事之后你再也不肯留我,那看在上帝的份上,容许我向你申请在一个月内走,看上去就好像自愿辞职那样。

玛斯克勒夫主人,辞职并没什么,可是让我当着全部熟人的面,就这样被赶出去是万万不行的。



我答道:‘布伦顿,你根本不配得到照顾,你的行为实在太恶劣。

但是,你既在我们家这么久了,我也无意让你当众出丑。

可是一个月时间太长,你一周之内走开吧,理由随便由你找。



他绝望地喊叫道:‘仅仅给一周?

主人。

宽限我两周吧,我说,最起码要两周!



我重复道:‘就一周。

你该明白这已经是对你的最大宽容了。



他似乎陷入了绝望,垂头丧气地沉默着走开了。

我吹灭灯,返回了卧室。

此后两天,布伦顿表现勤勉、专注尽责。

对于那夜发生过的事情,我也闭口不提,而是抱着一种好奇的心理,等着观看他如何上演保全面子的戏法。

他平时有一个习惯,早餐吃完后来接受我给他的当天工作安排,但他第三天早晨,却没有过来。

我走出餐室时正巧碰上女仆雷切尔。

刚才我已讲过,这个女仆最近刚康复,依然显得疲惫不堪,面色苍白,于是我劝她不必现在去工作。

我说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卧床休息,等体力彻底恢复了再工作。



她以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让我当时担心她是否又犯脑病了。

她说道:‘我体力已恢复得很好了,主人。



我回答道:‘我们要听一听医生如何说。

你现在务必停止工作,你到楼下时,请转告布伦顿,我正找他。



她说道:‘管家已经离开了。



我问道:‘走了!

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说:‘他离开了,没有谁看到他。

他根本不在房间里,哦,没错,他真的离开了,他走了!

’雷切尔说着说着,突然靠在墙壁上尖声狂笑起来,这类歇斯底里般的突然发作,让我顿时毛骨悚然,我匆忙按铃叫人帮忙,雷切尔姑娘被仆人们搀回了房间。

我向她打听布伦顿的情况,她仍然发疯般尖叫着,伴着抽泣。

无须怀疑,布伦顿确实是不在了。

他的床铺昨夜没人睡过,自从他前夜回房之后,再无人看到过他。

他是如何走的也很难查明,由于早晨门窗全是闩着的。

他的衣物、表,甚至还有钱全在屋里没动,少的只是那件他身上常穿的一套黑衣服,还有他的拖鞋,长筒靴也留在室内。

那么,管家布伦顿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他现在又如何了呢?

整个庄园从地下室到阁楼,被我们全搜查了一遍,但是,不见他的任何踪影。

恰如我曾说过的,这是一所迷宫般的老宅,尤其是那些陈旧的厢房,其实现在根本没人居住。

但是我们不止一次搜查了所有房间与地下室,结果没有发现失踪者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会丢下自己全部财物空手离去,我实在表示怀疑。

再说他又能去何地呢?

我把当地警察叫来了,也没有找到失踪者。

前夜曾下雨,我们对庄园附近的草坪和小路全勘察了一番,但是依然于事无补,情况就是这样。

而后,事情又发生了新进展,我们的注意力便从这个疑团被引开了。

雷切尔两天来病得很严重,不是处于神志昏迷状态,就是歇斯底里地喊叫,于是我为她雇了一个护士专门陪夜。

就在布伦顿神秘离去后的第三个夜晚,护士看到病人睡得很沉,就在扶手椅上小憩,可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窗户大开着,床上空荡荡的不见了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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