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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驼背人(3/5)

“关于这一点还没搞清。

不过,我们已了解到不少情况,你不认为吗?

我们了解到:窗帘没拉,屋内灯亮着,有一个人曾站在大路上,望到巴克利夫妇正在争吵。

我们还了解到,他带着一条怪异的动物,跑过了草坪进入室内,他或许是打了上校,或许是上校发现他之后受到惊吓而跌倒,上校的头正撞在了炉角上。

最后,我们还了解到一个诡异的事实,就是这名闯入者在离去时,带走了室内的钥匙。”

“你的这些发现,好像让事情显得更混乱了。”我说道。

“是的,这些情况的确表明,本案比开始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经过对这件事深入思考,决定对本案从另一方面展开探查。

哦,华生,我耽误你睡觉了。

关于剩下的一些情况,我们明天去奥尔德肖特的路上,我再详细地说给你听。”

“谢谢,你已说到最玄妙的地方,让我欲罢不能了。”

没错。

巴克利夫人在7点30分离开家门的时候,与丈夫的关系依然很和睦。

我应该已提到过,她尽管不是很体贴温柔,但是车夫听到,她在和丈夫讲话时语气还是很融洽的。

现在,同样不容怀疑的一点是,她一返回家,便走进了那个她丈夫不可能在的清晨起居室。

就如任何一个心情波动时的女人常有的那样,吩咐下人为她预备茶。

后来,当上校突然也进了那个房间来见她时,她就禁不住激动地责备起丈夫来。

因此,在7点30分至9点钟之间,肯定发生了某种事情,让她对上校的感情发生了彻底改变。

但是这一个半小时之内,莫里森小姐一直和巴克利夫人在一起,所以,莫里森小姐虽然不承认,但能肯定,事实上她清楚关于这件事的一些情况。

最初我猜疑,那个年轻的莫里森小姐,可能和这位老军人有关系,而她在当晚向上校夫人承认了。

这就能解释上校夫人为何心情极差地回了家,也能说明这位姑娘为何不肯说出曾发生的事,这种猜测并不完全与仆人听到的那些话相悖。

可是巴克利夫人曾说到大卫;上校对妻子的忠实是众人皆知的,这就和我的最初猜测不相符了,更不必提第三者悲剧式的闯入了,自然,这和上述猜想更扯不上关系。

如此就不易选定正确的步骤,然而,总体来说,我更接受排除上校和年轻小姐之间有染的想法,然而,我更确信巴克利夫人因何憎恨她丈夫,这位莫里森小姐一定是知情的。

我的办法并不复杂,便是登门拜访莫里森小姐,给她讲清,我坚信她是事实的知情人,而且让她知道此事不搞清楚,她的朋友巴克利夫人就会由此背负主要罪名而受审。

莫里森小姐长得小巧而文雅,满眼娇羞,有着一头淡黄色的金发,人看上聪明又机智。

我把事情告诉她以后,她很安静地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而后转身向我,态度严肃地透露了一些很值得引起关注的事。

现在我就把它简要地说给你听。

‘我曾经答应我的朋友,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既已答应自然要遵守。

’莫里森小姐继续说道,但是,面对我可怜的朋友要被控犯有这样严重的罪行,可她本人因病又无法讲话,假如我的确可以帮助她,那么,我宁愿放弃遵守约定,将发生在周一晚上的事全告诉你。

我们从瓦特街慈善会返回的时候,大概是8点45分。

在回家路上,我们要经过赫德森街,这是一条宁静的大道,街上只有左边一盏路灯亮着。

当我们走近这盏路灯下时,一个背驼得很厉害的人迎面向我们走来,这人的一个肩膀上扛着个小箱子类的东西。

他看上去是个残废,由于他上身佝偻得很厉害,头向下低得很低,走路的时候双膝弯曲着。

我们从他身边擦肩过时,他在路灯的映照下抬起头看我们。

他一看见我们就立刻停了下来,同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怆的惊呼:“上帝啊,是南希!”当时,巴克利夫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倘若不是被那相貌可怕的人及时扶住,她当场就跌倒了。

我准备去喊警察,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巴克利夫人对眼前的人说话非常的客气。

巴克利夫人颤抖地说道:“哦,亨利!

这30年来,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

‘我是已经死了。

’这个人说道,他讲话的声调让人惊悸,脸色也非常阴郁吓人,我现在还经常梦到他当时的眼神。

他的头发、胡子已灰白,面颊皱缩得仿佛干瘪的水果。

‘亲爱的,我想和这个人说几句话,请你先走几步,不必害怕。

’她对我这样说道,语气尽量说得轻松点,可是她的面色仍然像死人一般苍白,双唇颤抖得差不多说不出话。

我遵照她的意思先走了,他们总共说了几分钟。

当她再次赶上我时,只见她双眼冒火,而那个可怜的残疾人,我看到他正站在路灯杆边上,气疯了似地在空中狂舞着紧握的拳头。

她一路上再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我家门口,她才恍然拉起我的手,恳求我路上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是我的一个旧相识,如今落魄了。

’她说道。

我答应她为她守口如瓶,她就亲了一下我,此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现在我已将全部实情说给了你。

我以前之所以没有告诉警察,是由于我并不清楚我的朋友处境如此危险。

我现在明白了,就将事情和盘托出,只希望能对她有利。

华生,这就是我从莫里森小姐那里了解到的。

你不难想象这对我而言,好像夜行人终于望到一线光明。

之前毫不相关的每一件事,一下子就恢复了各自本来的面目,这桩案件的全过程,好像在我眼前已经出现了眉目。

我接下去,当然是去找那名给巴克利夫人留下异常印象的人。

假如这个人还没有离开奥尔德肖特,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办到。

住在这地方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一个残疾人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我用了一天时间去找他,在傍晚时分,华生,也就是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就找到了这个人。

他名叫亨利·伍德,寄居在那晚他们相遇的那条街上,他来到此地才5天,是一个变戏法的。

每天黄昏之后,他都去私人经营的各个士兵俱乐部去转上一圈,在那里表演几个节目。

他身边常常带着一只动物,就装在那个小箱子内。

女房东好像对那只动物有点儿害怕,因为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动物。

女房东说,他经常用这只奇怪的动物耍几套把戏,女房东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她最后又补充说,像他这样一个备受折磨的人居然可以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人有时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最近这两天夜晚,女房东听到他在卧室内低低地**哭泣。

他并不缺少钱,不过,他付押金时交给女房东的好像是一枚弗罗林的银币,华生,她还拿给我瞧了,是一枚印度卢比。

我亲爱的朋友,现在你能彻底看出:我因何前来找你了。

明摆着,那晚他和两个女人分手以后,就远远地尾随上她们了,当他从窗外望到上校夫妇争吵,就突然闯了进去,而他装在小木箱内的那个小动物却蹿了出来,这都是能肯定的事情,最后,那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世界上,或许唯有他可以告诉我们了。

“你准备去问他吗?”

“当然了。

但是我需要有一个见证人在场。”

“那你是让我当见证人了?”

“假如你不反对的话,那自然是。

如果他可以将事情说清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他不说,那我们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得提前逮捕他了。”

“但是你如何知道,我们赶到那里时,他依然在呢?”我说。

“你放心,我已采用了一些办法。

在贝克街我雇用了一个孩子,我吩咐他去看守此人了,不管他走到什么地方,都无法甩掉这孩子,我们明天会在赫德森街找到他。

哦,华生,如果我再耽误你睡觉,那我真的就是犯罪了。”

我们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发生惨案的地方,并在福尔摩斯的引导下,马上去了赫德森街。

虽然福尔摩斯的情感不善流露在外,但我一眼也可以看出,他是在尽量抑制自己的兴奋情绪。

我个人觉得好奇又好玩,也兴奋地激动起来,这是我和他在调查案件时每次都能体验到的。

“那条街到了。”在我们拐入一条短街时,福尔摩斯边走边说,街道的两侧全是二层高的砖瓦楼房,然后手指前面说道:“嗨,辛普森前来报告了。”

“福尔摩斯先生,他就在里面。”一个街头流浪小孩跑向我们,大声说道。

“你做得很好,辛普森!”福尔摩斯亲切地拍了下流浪儿的头,说道:“华生,快来,就是这间房子。”福尔摩斯把一张名片递了进去,说明是有事前来打扰。

几分钟后,我们就见到了要访问的人。

天气虽然很热,这个人却依然蜷缩在火炉边,而整个小屋热得仿佛成了烘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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