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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希腊翻译(2/5)

可如果让我把它做到完满解决,我的精力的确不够,然而它却是我着手推理的好时机,假如你乐意听一听情况……”

“我亲爱的哥哥,我十分乐意。”

于是,迈克罗夫特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纸,迅速写下几个字,按了一下铃,将这张纸交到了侍者手里。

“我已让人去请梅拉斯先生过来这里了。”迈克罗夫特说道:“他就在我楼上住,我跟他交往稍微多一点儿,他每碰到什么疑难问题时,就会来找我。

根据我的了解,梅拉斯先生属于希腊血统,精通多国语言,他谋生的方式,除了在法院做翻译之外,就是为住在诺森伯兰街旅馆的那些有钱的东方人当向导。

我想,他的奇怪遭遇,还是由他自己对你们说吧!”

几分钟之后,进来了一个人,他身材矮胖粗壮,有着橄榄色的脸庞与一头漆黑的头发,这显示出他是南方人,但是他说起话来,却仿佛是一名有教养的英国人。

他热忱地与歇洛克·福尔摩斯握手,得知这位专家愿听一听他的奇特遭遇,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烁出欣喜的光芒。

“我讲的事情,警察恐怕不会相信的。”他悲情地说道,“因为他们从前根本没听说过这类事,可是我明白,我只有搞清楚那个脸上贴着橡皮膏的可怜人的最后结果,我的心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我将洗耳恭听。”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

“现在是周三晚上,”梅拉斯先生说道,哦,那这件事发生在周一的夜晚,也就是在两天之前了。

我本人是一个翻译,我的邻居可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可以翻译任何语言,或者说差不多是任何语言,但我在希腊出生,而且名字也是希腊名,因此我翻译的主要是希腊语。

多年以来,我都是伦敦希腊翻译中的佼佼者,各家旅馆对我的名字无不知晓。

外国人碰到了困难或旅游者来迟了,在非常时刻,他们经常请我给他们当翻译,这事是不少见的。

所以周一夜晚,拉蒂默先生,一位衣着时髦的青年人来到我家,请我乘坐候在门口的一辆马车陪他外出时,我没有感到什么奇怪。

他说有一位希腊朋友因事来他家造访,他本人只懂本国语言,不会说其他外国话,所以需要请一位翻译。

他对我说他家住在肯辛顿,还有一段路程,他好像十分着急,我们一来到街上,他将我一把推入马车内。

我一上车,心中即刻产生了疑虑,因为我发现所坐的并非一般的四轮马车。

这辆马车内空间很大,装饰尽管显得已有些破旧,但依然非常讲究,根本不是伦敦那种一般的寒酸四轮马车可比。

拉蒂默先生和我对坐着,我们穿过了查林十字街,拐进谢夫特斯伯里大街,接着驶入牛津街,我正要冒失地说,这条线路去肯辛顿绕远了,但是车上另一个人的怪异举动,把我的话打断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灌了铅的、样子恐怖的大头短棒,并尝试着前后挥舞了几下,好像在感受它的分量与威力,而后一声不响地将它放到了身边的座位上,关严了车内两边的窗玻璃。

哦,我吃惊地发现,窗玻璃居然全被纸蒙着,好像故意不让我望到外面。

‘对不起,梅拉斯先生,挡住了你的视线。

他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我是不准备让你看到的,假如你能再照原路回来的话,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儿麻烦。

你们不难猜想,当时我听到这话有多么吃惊,这名同车的小伙子长得非常彪悍,可谓膀大腰圆,就算他不拿武器,我也一定敌不过的。

‘这种行为的确是越轨了,拉蒂默先生。

’我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要明白,这样做是完全不合法的。



‘毋庸置疑,这是有些失礼!

’他说道,‘但是我们会补偿你的。

不过,梅拉斯先生,我不得不警告你,今天晚上不管哪分哪秒,你只要胆敢报警或做出对我不利的任何事,你的处境就是非常危险的了。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何处,同时,不管在这辆马车上还是在我家里,你都不要妄想跑出我的手心。



他说话的语调很平缓,但听上去非常刺耳,充满了恫吓的能量。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对他到底因何要用这种方式绑架我,甚是疑惑不解。

然而我心里无论如何也很清楚,抵抗是毫无用处的,唯有听天由命了。

我被这辆四轮马车载着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完全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马车有时咯噔咯噔地响,我想那应该是走在石板路上;有时走得四平八稳,没有任何声响,这应该是走到了柏油路上。

除了这些声音变化以外,我再无法凭借其他什么,猜出我们在哪里了。

纸把车窗遮得很严实,蓝色的窗帘把前面的玻璃也挡上。

我们是在7点45分离开蓓尔美尔街的,而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时,我的表差10分钟就9点了。

那个彪悍的小伙子把窗玻璃打开,一个低矮的拱形大门映在了我眼前,上面还点有一盏灯,我急忙下了马车。

门被打开了,我走进了院子,恍惚记得进门的时候望到一片草坪,两边全是树木。

我无法确定这是私人庭院,还是来到了真正的农村。

大厅内燃着一盏拧得很小的彩色煤油灯,可以看到房子很宽敞,室内挂着不少画,其他就看不到什么了。

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朦胧地看出开门的那个人,是一个模样猥琐的中年矮男人,双肩向前佝偻着。

当他转身朝向我们的时候,亮光一闪,我看到他还戴着眼镜。

‘哈罗德,是梅拉斯先生来了吗?

’他说道。

‘是的。



‘这事办得很好,办得很好!

梅拉斯先生,我们并无恶意,但是缺少了你,我们的事就完不成。

如果你真诚地对待我们,你是不会为此感到后悔的;如果你试图耍小聪明玩花招的话,那只有祈祷上帝保佑你了!

’他神情不安、声音颤抖地说着,混杂了几声咔咔的干笑声。

当时不清楚为什么,他让我感到比那个剽悍的小伙子更可怕。

‘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我问道。

‘仅仅是向造访我们的那位希腊绅士,问上几个问题,并让我们获得答复。

但是你必须全部听我们指挥,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不可以多嘴,不然……’他又发出咔咔的干笑,‘不然,你就祈祷还不如根本就没出生过好。



说着他就打开了门,带我走入一间屋内,室中摆设十分华丽,但室内的光线很暗淡,点的依然是一盏拧得很小的煤油灯。

这个房间也很宽敞,我进屋时双脚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从脚感来看一定是块上乘的地毯。

我又看见一些丝绒面的软椅,高大的大理石白壁炉台,旁边好像有一副日本铠甲,灯的正下方是一张椅子,那个年纪大的人以手势示意,让我坐下。

那个青年人走出去,又从另一个门突然返回来,领着穿着肥大睡衣的一个人,向我们缓缓地走过来。

当他走到昏暗的灯光下时,我看清楚了他,哦,我瞬间觉得毛骨悚然,那副样子太吓人了。

他面色蜡黄,憔悴得出奇,两只大眼珠子向外凸出着,但很明亮,这表明他尽管体力欠佳,可是精力依然充沛。

我除了被他羸弱的身体震惊之外,让我更为震惊的是,他的脸上被胡乱地粘着稀奇古怪的橡皮膏,一大块纱布用橡皮膏粘到了嘴巴上。

‘哈罗德,石板拿来了吗?

’那名怪人在椅子中颓然倒下时,年纪大的人喊道:‘给他松开手了吗?

很好,那么给他一支笔。

梅拉斯先生,请你向他开始发问吧,告诉他将回答记录下来。

首先问他,他是不是打算在文件上签字?



那个怪人的眼睛内迸出怒火。

‘不!

’他用希腊文在石板上写道。

‘没有商量的可能吗?

’我遵照那恶棍的吩咐问道。

‘唯有我亲眼目睹,她在我熟知的希腊牧师作证下结婚,此外没有商量。



那个年长的恶棍歹毒地狞笑着说道:‘那么,你可清楚自己会得到什么结局吗?



‘我一切都不在乎。



以上的问答仅是我们这场说写掺杂的怪异谈话的部分片断,我必须不断询问他是否准备妥协,在文件上签字,而每次得到的是一样愤怒的回答。

我便很快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我在每次问问题之前先加上自己想问的话,最初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试探一下在座的那俩人是否听得懂。

后来,我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探问起来就更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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