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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穷途求路(1/2)

原来,两日前皇后诞下龙子,皇帝大赦天下,柳氏三母女因此获得恩典,被放出来了。

安倩雅涉嫌杀害亲手足,本不该放,但她运气好,那大赦天下的诏书里写着疑罪从无。

因为安倩雯后来在官府的审讯中说她没有看清凶手的脸,只看见那人穿着和安倩雅一样的衣饰,便一时心虚以为行凶的是亲姐姐。

证据不足,官府懒得再究办,便把她也一起放了。

但她们回来,却不是为安泰守灵的,而是分家产。

按照大宣王朝的律例,妾的子女也有继承遗产的权力,未出嫁的女儿可以分得男子继承财产的一半。

因此,安倩雅、安倩雯合在一起可以分得和安志轩一样多的遗产。

倩茹遂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摆到桌面上,分成五份,划出其中两份给安倩雅和安倩雯。

“恭江老家的田契、地契、房契呢?”

倩茹从未见过这些,待柳氏从安泰卧房里搜出来才知道,还有田契地契在衣橱后面的墙洞里。

“十亩良田、一座宅子,怎么着也得抵得过二百两。

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你们再给我们八十两。”

倩茹于是又给了柳氏母女八十两。

三母女,得了钱一溜烟儿就没了。

连一炷香也懒得给安泰上。

安泰的抚恤金一共有三百两,给了柳氏母女二百两,他们还剩下一百两。

倩茹盘算着,紧巴巴地省着,应该足够将安泰的骨灰送回恭江老家安葬。

那里有房有地,以后的生活总算是有着落了。

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去雇马车,偶然撞见两个人因为房契的事打官司才猛然发现端倪。

她们手里的契约都是没有盖官印的白契。

安泰是监察官,熟读律例,怎会与人签白契呢?

按照大宣王朝的律例,白契是不受律法保护的,就算是起了纷争告官也不会被受理。

我们被骗了?

她拿着契约,翻找出安泰的手迹比对,惊讶地发现契约上的签字是伪造的,懊悔极了。

“我真笨,笨死了!”

这时,被志轩打伤的几个孩子的母亲,又登门讨要医药费。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漫天要价,她们把大夫开的方子、收据带来了,一张张地拿给她看。

看在她们可怜的份上,她们抹去了零头,又扣除上回已给的二十两,只让她赔八十两。

汲取了柳氏母女的教训,她仔细地看那些方子,发现用的都是名贵的药材,难怪如此之贵,瞧她们的打扮都是富家夫人,应该不会讹钱才是。

可是赔给她们八十两,她们就无法送安泰回恭江安葬了。

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为首的身穿蓝缎袄、头戴赤金凤钗的夫人傲气道:“我家夫君乃当朝正四品大员,本不稀罕这点赔偿,可你弟弟下手实在太重,把我儿子鼻子都打歪了,这事儿必须要有个说法。

如果不是御史大夫胡雍出面调解,让你们赔多少,你们就得赔多少!”

另几位也亮出了自家家主的官宦身份。

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倩茹只好奉上银子赔不是,双方签了字据,一笔勾销。

晚上,官府派人来收宅子,催促她们两日内必须搬走。

倩茹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数了几遍。

合着这几日收的礼金,一共有五十六两左右。

“志轩,我算了下,如果咱们不雇马车,徒步背着爹的骨灰回恭江安葬,这些钱应该是够的,只是可能要走上好几个月,你受的住吗?”

“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想办法在恭江生活下去。”

“姐姐,难道你忘了李公子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们还是不要回恭江了,就在京城生活吧!”

毕竟是身体原来主人经历的事,离开恭江后,她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想来,那个地方还真不适合定居。

为了方便祭拜,倩茹在城西找了一块地安葬安泰。

那里距离乱葬岗只有两里。

地价十分公道。

买地出殡下葬一共只花了二十几两。

办理这些事,她意外得知城西有间白事铺的后巷在招租。

因为紧邻白事铺,所以价格十分便宜。

一个独立的院子,两间卧房,还带一口井,一个月才二两银子。

倩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这些半点也不畏惧,志轩也很勇敢。

合计之后,他们便租下了那间院子,然后收拾行李搬了过去。

屋主人花妈妈是个面相很和善的中年妇人,承诺如果他们一次性付清半年的租金,便给他们减免半个月。

倩茹爽快地给了,并签下了契约。

花妈妈高兴极了,热情地带着他们姐弟熟悉周围的环境。

听着周围她和周围的人叙话,倩茹后悔了。

原来这花妈妈是附近勾栏院的老板娘,她租的院子的背后就是花妈妈开的勾栏院。

可是后悔无门了,钱交了,还签了契约。

就凭她们剩下的那点儿银子,根本无法再长租下其他的院子,并且应付生活。

“志轩,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这不怪你,都是生活所迫。

夫子说,上进的人在哪里都一样上进,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打听到附近有间便宜的私塾,一个月只要二两银子,便把志轩送去那里入学。

交了半年的学费和杂费,她只剩下五两多银子。

怎么办?

得想办法赚钱啊!

去哪里才能赚钱呢?

花妈妈是个人精儿,一早就留意到了她的美貌,有事没事就来找她,想忽悠她去自己的百花楼。

她断然拒绝,以后再不理睬她。

她见西市口,有人代写书信谋生。

于是也依样画葫芦去摆摊。

她饱读诗书,字也写的好,外加模样生的好,很多人排着队找她写信。

三天就净赚了一两银子。

瞧着这是个谋生的好办法,她每天早早地就去摆摊。

旁边的老儒生瞧不顺眼,嘲讽她不是在卖字而是在卖******子抛头露面谋生,在哪里都会挨骂,她懒得与他理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自己靠真本事谋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但没过几日,她就发现有些男顾客经常来找她写信,语句暧昧,颇有调戏轻薄之意,而且眼睛也不规矩,见她不喝斥,甚至连手脚也不规矩了。

她忍而不能,愤慨地收了桌子,再也不去摆摊写信了。

可是,不写信又该如何养家呢?

想着,想着,不禁抹起了眼泪。

大概是窗户纸有些破洞的缘故,小孩子身体娇弱,没过多久,志轩又着了凉。

为了不让她知道,他硬是挨到晕倒,被夫子背了回来。

小手好烫、小脸也好烫,难受得她心都快碎了。

不知是大夫的医术不行,还是志轩的病太重了,一整天了高烧还没有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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