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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2)

殷承玉出?了门?, 嘴角还翘着。

想到他随意一个动作便能叫薛恕呼吸急促难以自抑,便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上一世?时薛恕可没这般好拿捏。

他本就擅忍,去了势更是连唯一的弱点都没了, 每每都是他沉溺在对方制造的旋涡之中, 而始作俑者却始终面色平静, 连呼吸都不曾乱过一分。

清醒之后, 便尤为叫人屈辱。

如今他掌握先机, 境况颠倒, 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叫薛恕乱了心?神,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果然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拿捏了。

殷承玉心?情愉悦地命人备车,出?了官衙去寻肖同光。

肖同光尚在城门?口?收尾,海寇已经尽数拿下?,分批押往大牢。

那停留在码头的五艘海船以及岸边货物则由肖同光的人接收盘点。

殷承玉抵达时,肖同光正围着几个箱子?不住打转, 满脸都是喜色。

瞧见他过来, 更是连忙迎上来,神情要多热切有多热切。

“缴获了何物, 肖指挥使这么高兴?”

“殿下?来看?。”肖同光搓了搓手,将其中一个箱子?掀开展示。

即便已经看?过了,再看?到这箱子?里一把把泛着冷铁微光的鸟铳时, 他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全是鸟铳,一共十箱,约莫有千余数。”

“西洋来的?”殷承玉俯身?拿起一把仔细查看?,发?现这鸟铳与大燕官制的鸟铳有些许差别。

他端起鸟铳,熟练地装药填弹点火,之后侧脸贴近铳托, 从准星瞄准了百步之外的大树,扣下?了扳机。

铅弹射出?,精准击中树干。

冲击力之巨大,使得粗壮大树微微晃动,树叶落了满地。

“比兵仗局制造的鸟铳射速还要快些,威力也?更大。”殷承玉道:“这伙海寇竟能弄到这样的好东西,难怪着急登岸。”

大燕兵仗局亦有制造鸟铳,但鸟铳制作工艺复杂,铳管更需要精铁打造,这些年下?来,也?只?有宫中禁军装备了万余把。

禁军之外的军队,只?零星分得几把罢了。

也?难怪肖同光如此?激动。

“按照惯例,海上缴获的赃物,可由卫所自行分配。”肖同光又搓了搓手,满含期待地看?着殷承玉:“殿下?您看?这……怎么分?”

这可是上千把鸟铳,还都是缴获的贼赃,若不是碍着太子?在这儿,他恐怕当场就要卷着贼赃回广宁卫去。

殷承玉瞧他一眼,念着他帮了大忙的份上,到底没有吊他胃口?:“肖指挥使辛苦跑了一趟,两百鸟铳便做谢礼。”

肖同光嘶了声,觉得有点少。

正欲讨价还价时,就听殷承玉道:“这五艘海船也?得处理了……”

他连忙接口?道:“天津卫位于?辽东山东中间,素来少有战事?,倒是广宁卫每年迎击海寇损耗巨大,正缺战船。”

要不怎么说无本买卖最赚呢,这伙海寇规模不算大,但装备却比正规军队还要好。

这几年国库空虚,军费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减,即便像广宁卫这样居险要之地的卫所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那三?艘货船倒是不紧要,可两艘五百料战船却是相当扎实。

完全可以收归军用,如此?就又可以省下?一笔买船的费用。

相比之下?,鸟铳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两人达成共识,默契将贼赃分割完毕。

海船、两百鸟铳归肖同光,余下?的鸟铳与货物则归殷承玉。

这些赃物没有过明路,也?就不用上账,完全是进了殷承玉的腰包。

殷承玉心?情大好,唤了赵霖过来收缴货物后,便与同样心?情爽快的肖同光相约回了官衙小酌。

翌日清晨,肖同光便带着自己的人手,直接乘坐收缴的海船返回广宁卫。

殷承玉去送了他一程,自码头回来后,便打算顺道去瞧瞧薛恕。

行到半路时,却见郑多宝捧着一封信急急忙忙追上来,喘着气道:“殿下?,京里来信了,皇后娘娘亲笔。”

这个时候来信……殷承玉心?里一动,拆开信件一目十行扫过,脸上就露出?笑意来。

虞皇后在信中说,她已于?三?月初三?平安分娩,正如殷承玉所说一般,是个男孩儿。

洗三?礼之后,隆丰帝赐名殷承岄。

一切都已经和上一世?不同。

母后平安分娩,殷承岄足月出?生,母子?二人皆是平安康健。

等他将天津卫的案子?审理清楚回京时,或许还能赶上殷承岄的满月宴。

将信交给郑多宝收好,殷承玉眉眼含笑,语气轻快:“中宫大喜,都赏。”

郑多宝“诶”了一声,也?是满脸喜色。

他收好了信,便下?去安排赏赐去了。

主子?有喜,下?头伺候的人也?都跟着沾光。

双喜临门?,殷承玉心?情大好,去看?薛恕时,眼里还含着笑,同他说话?时,连语气都比以往柔和两分。

反倒是薛恕,因昨晚殷承玉惹了火便抽身?走人,他不得纾解,辗转一.夜未眠。

此?时眼下?带着浓郁青色,眼底有红血丝浮起,看?向殷承玉的目光也?比从前更加热切。

像久饥的野兽盯着吊在陷阱之上的猎物,蠢蠢欲动,却又在仅有的理智警醒下?,不得不克制守礼。

他放在身?侧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复又攥紧,极力克制着想要逾矩的念头,只?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殷承玉,将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又一遍,

殷承玉对此?心?知肚明,只?作未觉。

直到不紧不慢地喝完一盏茶,感觉薛恕再盯下?去,都要将他的衣裳灼出?窟窿来了,方才迎上他的视线,勾着唇道:“你盯着孤看?了半日,可看?出?什么来了?”

“殿下?好看?。”薛恕眼神并未闪躲,回答他的问?话?时也?一如既往地坦诚。

他的直白坦率再度取悦了殷承玉。

——薛恕这张惯会阴阳怪气扎人肺管子?的嘴,如今竟也?会说讨喜话?了。

殷承玉倾身?往前,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挑起眉梢,潋滟眼底映出?薛恕的影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勾人心?魄的哑:“孤是问?你,你看?着孤时,这里都转着些什么念头?”

他伸出?手,指尖描绘过薛恕的眉眼,最后在他胸口?停住,轻轻点了点。

薛恕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他跳跃的指尖,嗓音因紧绷变得低沉厚重:“说了殿下?会生气。”

他的心?里、脑子?里,盘旋着无数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念头。

苦苦压制的兽.性不断冲击着桎梏,想要颠覆理智。

“说,且饶你一次。”殷承玉收回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凤目惬意的眯起,只?用余光睨着薛恕的动静。

薛恕似在犹豫,他沉默了良久,方才垂着眼道:“在想殿下?的手。”

所有阴暗的念头都被下?垂的眼睫所遮挡。

他挑了一个最为稳妥的答案。

殷承玉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旋即想起什么来,便笑了。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薛恕:“原来你喜欢这个。”

这话?是对着薛恕所说,又不是。

薛恕的答案,恰好误打误撞地解了他上一世?的疑惑。

上一世?,薛恕十分热衷给他送些玉戒扳指一类的小玩意,红玛瑙、紫翡翠、鸽子?血各种料都有,尽是一些浓烈鲜艳的颜色。

他嫌弃薛恕品味俗气,一次也?没戴过。

后来薛恕还问?过他为何不戴,他当时敷衍说“戴着累赘”,薛恕便没再提。

只?不过后来再折腾他时,便喜欢将那些遭了嫌弃的玉戒扳指往他嘴里塞,迫着他含住了。

那时他还以为是薛恕识破了他的敷衍,恼羞成怒在报复他。

如今看?来,恼羞成怒是真的,却不是因为他的敷衍,而是拉不下?脸来求他戴罢?

殷承玉骤然笑了声,看?向薛恕,眼里就带上了恶意。

难怪昨日反应那么大。

“喜欢?”

殷承玉探手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按上他的唇,指腹时轻时重地碾压。

薛恕垂着眼,因为隔得太近,只?看?得到一截雪白手腕,骨节微微凸.起,精致漂亮。

齿根忽然乏起一阵阵难以忍耐的痒,薛恕下?颌绷紧,用力吞咽两下?,终于?忍耐不住,咬住了那恼人的手指。

指尖传来微微的疼,殷承玉冷不防被咬了一口?,颇有些恼怒地抽回了手,叱道:“看?来是孤太纵着你了,竟还敢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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