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于延益的野望(2/3)
为了救周明玉,太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弑父。
随后曹正淳前往武当求药的消息,便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一路之上众多高手截杀。
而这一切也在太子的计划之中,曹正淳、木道人和前往支援的韩苏觅被江湖高手缠住。
运送丹药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东厂大档头皮啸天的手中,而皮啸天是太子的人。
此时的太宗性命危如累卵,命若游丝。
那以皮啸天的眼光来看,该投靠谁,才能保证自己在未来的皇位更迭之中屹立不倒呢?
!
那当然是太子了!
皮啸天虽然是东厂的大档头,但他只是个打手式的人物,标准的武夫,智慧有限得紧,对于政治也谈不上了解。
对他来说,投效太子几乎就等于效忠新君。
所以在太子的许诺之下,皮啸天毫无心理压力地成了太子的人。
从他的角度来看,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他只不过少走了些弯路。
与直接辞职当保安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了这样一个内应,太子自然有办法调包天长丹。
太子让人查了太医院的值夜记录,确认了天长丹送达的当晚是太医院丞李濒湖值夜,于是他便提早搜罗了许多少见稀奇的草药。
果然李濒湖见猎心喜,而这个时候,太子安插在太医院的人赵不妄顺水推舟,提出了提李濒湖值夜。
有人能替自己值夜,那就可以安心研究药性了。
李濒湖留在太医院的最大原因就是借太医院之力重修《本草》。
太子也利用了李濒湖的心理,顺利地让自己的亲信成了当晚值夜的太医。
一切都像太子计划的那样顺利,天长丹在龙鳞卫的护送下送礼送达。
随后赵不妄假装验证了被调包的“天长丹”,确认无误之后,太宗便服下了这丹药。
当时太宗已经油尽灯枯,全靠李万二人的药理调和。
假天长丹没有任何毒性,还是大补,但是它一入体就破坏了太宗体内脆弱的平衡,对于太宗来说,这与剧毒一般无二。
一代英主就在如此的阴谋诡计之下,落下了帷幕,终究没能替大周帝国留下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杨清源听着于延益的话,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心中依旧怒火滔天。
虽然早有猜测,但是从于延益嘴里说出来和他自己的猜测是不一样的。
太宗对于杨清源来说,不仅仅是君,更是一个和蔼长辈似的人物。
于公于私,杨清源都不能接受他死于非命的结局,即便他的寿元无几。
“于师以为,这件事还不足以废朱瞻坤吗?
!
弑父杀弟,这种人也配为君?
!”
虽然楚王在漕运之事上做得不地道,但是他确实是个能打仗的皇子,就这样被朱瞻坤冤杀,实在是可惜。
若是没有身在帝王家,楚王或许为是像神武军大都督唐圣叹,天策军大都督李承恩那样,督抚一方,为国戍边。
面对杨清源的提问,于延益摇了摇头,“这虽然是事实,但是证据应该已经被销毁了。
从我被擒拿入狱到今日,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朱瞻坤将他弑君的证据销毁殆尽了。”
所不是于延益查出了这件事情,朱瞻坤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构陷于延益。
真正参与此事的赵不妄、皮啸天多半是开不了口了。
皮啸天前日被调入宫中,就失去了消息,下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估计是在宫中某口不知名的枯井里。
而赵不妄也因为母亲身体抱恙回乡探亲,估计半道上会失足落入河中。
剩下参与此事的人,但凡是不可靠的,现在应该都是差不多下场,能活着的,都是太子的死忠。
而且也不会知道此事的全貌,估计就是知道一鳞半爪。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去指控弑君篡位这种罪名。”
杨清源自然知道,于延益说的是事实。
“若是如此,那废立天子的理由,便要好好思量过了。”
以臣废君而天下不疑者,有且仅有两例先例。
前汉昌邑王,继位二十七日,罪过千馀,使人簿责胜,缚嘉系狱。
荒淫迷惑,失帝王礼仪,乱汉制度。
故大将军霍光废之,改立宣帝。
但朱瞻坤现在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只有冤枉于延益一事。
楚王一案,虽然案情没有那么清楚,但是确实有部分证据,对此只能评价为案情存疑,不像于延益这个案子。
意欲谋反,天下冤之。
“……”
杨清源之前只考虑了如何行事,对于大义名分,并没有太在意。
若是现在这样废了朱瞻坤,那杨清源、于延益、钱牧谦乃至参与此事的大佬,名声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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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遗臭万年,但也绝对是毁誉参半。
对于文官来说,刀笔春秋、遗臭万年,有时候比死还要恐怖。
“清源,既然朱瞻坤的罪行没能明确,那就让他有一个明确的,足以寒天下之心的罪名不就行了。”
杨清源愣了愣,然后看向了于延益的双眸。
“于师!
?”
“你觉得我的人头,如何?
!”
于延益说上一句话的时候,杨清源就有不好的预感,而随着于延益说出这句话,杨清源的预感成真了。
“于师……”
“清源,你听我说!”于延益打断了杨清源的话。
“朱瞻坤要废,但必须名正言顺地废。
否则在世人眼中,我们就是董卓、尔朱荣之辈。
不仅仅天下人心浮动,北境的燕王也会得到一个起兵清君侧的大义之名,你愿意看见这些吗?
!
到时候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我就是罪人啊!”
在牢狱之中的这段时间,于延益并没有闲着,他已经将一切都考虑清楚了。
“于师……”
“当然,我的考量不仅仅是这些。”于延益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清源,你还记得你写给我的‘民主论’和‘共和书’吗?”
杨清源心神一震,他曾经以夹带私活的方式,写了两篇策论,当时被钱牧谦被痛批了一顿。
当时他就意识到,这其中的理论太过超前了。
一位马先生编写的理论之中,有一句阐明了这个道理。
经济基础的需要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
现在的大周没有这样的基础。
所以他当年就收起了这个心思,但没想到于延益竟然还记得此事。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王朝周期律一直没法摆脱。
王朝兴衰,其本质不过是某一利益群体被赶下台,换了新的群体上台而已。
既得利益的统治阶层利用手中的权利,逐渐积累资源,致使贫富差距愈发加大,矛盾愈发尖锐,直至不可调和的时,爆发冲突,然后王朝被推翻,一切重新来过。
不过于延益现在提这个观点,杨清源不明白提到他想说什么。
“当天下百姓当家做主,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或许千百年后才有人能做成,但是你提出的共和制衡论,却可以更进一步。”
于延益目光炯炯地看向杨清源,“这是一个机会,限制君权的机会。
若是能使得王在法下,周明生案的悲剧、楚王的悲剧、乃至于老夫蒙冤之事,就能极大程度地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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