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4/5)
“他去年没怎么上学,功课落下了很多,还有两个月左右就要进考场了,时间紧迫,我是觉得他在这,还不如去学习,什么年纪就该投入进什么事中。”戚以潦毫不吝啬地夸赞,“一个志愿明确脚步坚定的人,值得多给机会。”
戚院长像是头一回认真地看她弟弟:“阿潦,你想要孩子,就养几个。”
戚以潦兴致缺缺。
戚院长脱口而出:“你已经三十有四……”她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她作风不相符的嘲弄,不知在嘲谁,活人还是死人。
“是时候挑选接班人了。”戚院长说。
“啪”
戚以潦的指间响起金属声,他点支烟,夹着不抽,笑意淡淡:“确实该找了。”
一楼带小院的卧室,茭白脱掉校服,从衣橱里的一大排衣物中挑一件薄外套穿上,他把拉链一拉,走进小院看天。
昏昏黄黄的,不时有几片不知哪棵树上的落叶飘下来。
后面的暗绿色藤曼被微风吹得悉悉索索响。
戚家的人丁跟沈家比,就是凄凄惨惨戚戚,几乎都在坟场。
还活着的戚家人也没有开枝散叶的重任。
因为周兰兰是独生子,她说她小姑是不婚主义,不要孩子。
她还说她们戚家风水不好,男丁特别特别少,平均寿命也不理想。
直系就舅舅一个男士,旁支也不咋地。
据心直口快没什么心机的周兰兰透露,之前她小姑找到她表哥的时候,别提多激动了,就盼着他给戚家带人烟气,谁能想到,他才认祖归宗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
真是一个家族,一个风气,各有不同。
茭白听到好友提醒就回卧室,被进来的章枕拉到一边,问他有没有被欺负。
“太刺激了!”
坐在篮球框下的周兰兰一声大喊,“我妈就没这么落面子过,绝对是能载入里程碑的一刻,我要录个视频记下来!”
“今天是2024年,4月……几号来着,不重要,反正今天戚院长的官威没耍成,脸拉得有这么长,卧槽哈哈哈哈哈笑死——”周兰兰幸灾乐祸,农民翻身把歌唱。
茭白:“……”
章枕:“……”
“茭白,你真了不起。”周兰兰扑到茭白跟前,佩服地竖起两个大拇指,“不愧是我舅妈。”
茭白把她往外拎:“说几次了,我跟你舅舅没那关系,再让我听到你胡扯,我抽你。”
周兰兰不敢置信:“不是吧老哥,你连女孩子都抽?
还是人吗你?
你别一副嫌弃我舅的样子,我舅只是年纪比你大,其他哪哪都是无可挑剔,再说,年龄差也不多啊,都没到一轮……”
看小孩子玩闹的章枕在这时插话:“到一轮了。”
“十四岁年龄差,一轮过两年。”章枕给懵逼的高中生科普。
“天哪,”周兰兰怀疑人生,“一轮不是十六岁吗?
那我萌的好多CP不都……卧槽萌不下去了……”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茭白打发掉周兰兰,他往床上一躺:“三哥的小姑还没来。”
“晚点到。”章枕把周兰兰踢走的篮球抱回原位,“小姑是个很感性的人,心事也重,容易多愁伤感。”
茭白脑补了一下,什么都没脑补出来:“我要在这过夜?”
章枕正要说他问问三哥,冷不丁地又想起三哥在处理白白所有事上的态度,便反问:“你怎么想的?”
“过吧。”
茭白嘴上一副思考样,实际早想好了,今晚必须留下来。
彩虹在微笑。
章枕也把他当弟弟,对他很好,可活跃度就是没有破50,没有破!
不清楚是要刷哪个事件点才行。
茭白看齐子挚的活跃度,吭吭哧哧涨到了95,终于要进去了。
那傻逼还没死呢。
不知道藏在哪,查齐霜的死得怎么样。
戚以潦的小姑是个打扮文艺,五官清丽的光头,性格上比他二姐好相处太多,见到茭白就说灵感来了,饭不吃了,要拍茭白。
戚以潦不准她拉着茭白拍照。
小姑就红眼睛擦眼泪,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伤心。
茭白都看傻了。
最后茭白也没做模特。
戚以潦的姿态不强势也不霸道,甚至是笑容满脸和蔼可亲,但就是谁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夜里,茭白从他这卧室外的小院出去。
作为狗漫迷,他深知这个时间点的狗血比其他时间段要密集。
茭白去了坟场。
狗血撒下来,不仅讲究时间,还讲地点。
兰墨府除了三楼的小佛堂,就是坟场最适合生产狗血。
茭白不怕监控狂老变态看见,他现在是“中邪”状态,无所畏惧。
后院很大,今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灯都关了。
茭白借着月色朝目的地走,幸亏他方向感好,去过一次就记下来了一条小路,不然准转晕。
茭白七拐八拐,沾了一身树刺叶子出现在坟场边沿,他找个隐秘的草丛躲起来,偷看坟场那里的两道身影。
是戚院长跟小姑。
两人没提灯盏,也没开手电,就那么蹲在一块墓碑前,清理周围的茂盛杂草。
“一年一次”“上坟”的字眼被山风吹过树梢跟草间,吹进茭白竖起来的耳朵里,他古怪地想,今年的清明节已经过了。
戚家不在清明节这天上坟,那要选什么日子?
茭白这头还没想明白呢,坟场的两个戚家女士就不知怎么,发生了争吵。
“小姑,阿潦对收养孩子的事并不热衷。”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小就那样,你只生了兰兰,怎么不多生一个?”
“我多生?
我生兰兰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了,你还让我多生,小姑,你是想要我为了戚家的香火死啊。
倒是你,不结婚要个孩子也行,你呢,两样都不想沾。”
“……我是不敢沾,我怕生出来的是个……我承受不住……你大哥的孩子要是活着就好了,都让我找到了,我以为老天爷终于要救我们戚家,哪知道……哪知道人……”
“小姑,你别在我父亲面前哭……”
茭白听得入神,他正要换个更近点的地方,倏然僵住。
后面有个人,就贴在他背后,没和他一样蹲着,对方是站着的,影子在他前面的青草上面,模糊不清。
影子动了动,身后的人弯下腰背,降落一声自言自语般的轻笑。
“偷听到了什么?”
茭白:“……”草,好友提醒又延迟!
戚以潦来了,那我现在是中邪。
还是醒了?
继续中邪吧。
于是茭白蹲着不动,保持没有听见的样子,沉浸在被邪物驱使的境地里。
一股男性气息笼上来,戚以潦也蹲下来,一条手臂从后面伸到前面,捏住了茭白的脸,力道轻得像是怕惊动无意间停在他指腹上的小雀。
“告诉叔叔,你都听到了什么,嗯?”
茭白觉得,自己还是眼神空洞地保持“中邪”吧。
这要是“清醒”了,就听不了坟场那边的动静,也没法应对戚以潦。
不多时,
茭白就骂出声:“草!”
因为小姑抹着眼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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