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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128章(1/2)

第128章

罗慕歌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和奶娘生活到六岁,被父亲带走。

父亲是西厂督主罗岂风,一个声名狼藉的怪人。

她自然是不能跟去西厂那样的地方生活,罗岂风便把她交到了纪敬意的手中,让她学医。

她还记得那日从父亲身边走向纪敬意。

纪敬意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可是她记得父亲说:“咱家杀人太多,免得恶报延到这孩子身上,让她跟着你去救人,给她自己积点福气。”

她转过头懵懂望向父亲,父亲对她笑着说:“歌儿,多救一个人就多活一岁,好好学医!”

罗慕歌使劲儿点头,刻苦学医,在纪敬意的几个弟子中出类拔萃,到最后纪敬意便只留她在身边,成了关门弟子。

学医救人几乎成了她人生里唯一的事儿。

父亲常常派人送些礼物给她,若是来看望她,也不过看一眼就走。

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乃至后来父亲都说她性子冷淡,看来并不挂念父亲。

不过每年她生辰的时候,父亲都会派人接她。

她九岁生辰去西厂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姬无镜。

西厂宽敞的庭院里放着一个好大的牢笼,还是少年的姬无镜被困在牢笼里,连同三条饿狼。

红衣少年动作行云流水,身上溢出戾气,凶甚于狼。

他撕裂饿狼的皮骨,饿狼匍匐在他脚底,他掰歪坚硬的牢笼,一步一步走出来。

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

罗慕歌这才恍惚发现原来他身上是白衣,只是被血染透了。

他脸上沾着血,眼底猩红,扯起唇角嗤笑,轻蔑地说:“无聊。”

而后瞥向罗慕歌,语气阴森:“这个又是什么玩法?”

罗慕歌吓白了脸,向后退了两步。

“她是为师的女儿,是你师妹。”罗岂风朝她招手,“歌儿,过来。”

罗慕歌飞快地朝父亲跑过去,远离可怕的人。

她一口气跑到父亲身边,怯生生地回头去看姬无镜。

姬无镜面无表情,扯着一个小太监的衣襟,慢条斯理地擦手上的血迹。

罗慕歌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像人的人。

后来,罗岂风又收了一个徒弟——陈河。

罗慕歌再去西厂,又看见了那个关着野兽的笼子,可是这次被关在里面的是陈河。

陈河脸色惨白,吓得不轻。

姬无镜坐在笼子上面,手里拿着根狼骨敲陈河的头。

他懒洋洋地说:“求我帮忙啊,小师弟。”

偶尔,罗慕歌会羡慕姬无镜和陈河,能够陪在父亲身边。

倘若她是男子,兴许也可以如此。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偶尔罢了,毕竟她和父亲的感情也不算深厚。

再后来,姬无镜入玄镜门,陈河在西厂里也越来越耀眼。

父亲和两个师兄的名声都不太好,可在罗慕歌眼中,天下男儿皆不如师兄。

她以为她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也就永远都这样了,直到四年前姬无镜第一次主动找到她。

那也是姬无镜第一次直视着她。

姬无镜懒洋洋地坐在红墙之上,说:“我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那女人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

所以,懒得娶什么叶家姑娘,小师妹帮师兄个忙?”

他眼尾略略挑起,勾勒出一丝笑来。

罗慕歌望着姬无镜眼尾下的红色泪痣,迅速点头。

可她难免去猜想,猜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入了师兄的眼。

她甚至好奇地去调查过,可是只来得及看见姬无镜为那个女人撑伞的背影。

罗慕歌也仅见到了那一次,再想去查,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罗慕歌见过师兄动作生涩地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姬无镜皱着眉,凝视着婴儿的目光让罗慕歌觉得异常陌生。

罗慕歌感觉得到姬无镜对那个婴儿的在意,所以师兄是不是很在意那个女人?

那个罗慕歌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女人。

眨眼四年,她为师兄体内的毒奔波,而师兄身边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让师兄变得不像师兄的女人。

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底,有些酸涩也只能一个人慢慢消化。

罗慕歌收起思绪,望着姬无镜说道:“我知道师兄并不在意生死,所以即使有了洛毒医的下落,也未能引得师兄半分欢喜。

可师兄要为两个孩子和嫂子想一想。

若师兄继续散漫消极,不知调理身体。

你走之后,他们怎么办?”

姬无镜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又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罗慕歌忍下心头酸涩,再问:“师兄真的能够容忍你走之后,嫂子带着两个孩子改嫁?”

姬无镜随口说:“把她掐死带走。”

罗慕歌狠了狠心,说道:“师兄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嫂子未必不贪生。”

“她愿不愿意并不重要。”姬无镜冷笑。

“师兄真的忍心?

倘若她怪你恨你?”罗慕歌轻叹了一声,“我并非挑拨离间的小人。

你大可亲自去问她。

我只是希望师兄就算是为了顾见骊,为了两个孩子。

也更应该好好卧床调养,不要再动内力,早日植入母蛊。”

晚上,顾见骊沐浴过后,身上只穿了一条鹅黄肚兜和奶白的短亵裤,坐在梳妆台前。

装满瓶瓶罐罐的箱子打开着,放在一旁。

她从箱子里挑着不同的去痕药,仔细涂抹在身上不同地方的麻印。

她会观察胳膊腿儿上的印子,再在小本子写写画画,把这些药的成效都记下来。

一忙活,就是一个半时辰。

虽然,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效果。

季夏趁着姬无镜去耳房沐浴的时候,悄声走进来,在顾见骊的耳边,小声说:“奴婢都查到了。

那个唐红惠是因为被姬三郎退婚了,这才怀恨在心。”

顾见骊涂抹着小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季夏将姬玄恪退婚这事的来龙去脉说给顾见骊听,又说:“和姬三郎的婚事作罢,唐家又给唐红惠寻了个别家的亲事,具体谁家我没听注意听,只知道姓秦。

只是今儿个婚宴上的事情闹大了,秦家说不定也要去退婚的。

而且听说唐红惠刚回家,就被她父亲用鞭子抽了一顿。”

姬无镜推开房门进来,看见季夏,皱了皱眉。

季夏知道姬无镜这是不喜欢她在屋子里,她急忙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就连关门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姬无镜身上的寝衣只是随意一披,也没系带。

他走到顾见骊身后,瞥一眼梳妆台上摊开的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目光挪到顾见骊的身上,开口:“你都磨蹭一晚上了,还睡不睡?”

“你先去睡,我等一会儿才能好。”顾见骊低着头,将药脂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小腿上,又用浸湿的帕子将大腿上药擦去,换另一种药。

她越是瞧着腿上的印子,越是沮丧。

——可真丑啊!

姬无镜神情恹恹地站在她身后,既不吭声,也不离开。

顾见骊不经意间抬眼,望了一眼铜镜,才发现姬无镜还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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