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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1/2)

第二十一章

在石中读了两年,行骋家里零花钱给得多,平时消费出手算阔绰的,自然也有不少外债。

他这会儿天天为了他哥勒紧裤腰带的,回家一阵倒腾才把课本儿里压的欠条找出来,还有些微信转账记录,总共算下来,那得有一两千了。

应与臣一听行骋说这事儿,笑得不行,就你们这小孩子还流行欠钱不还了?

行骋两眼一闭,请个饭局。

应与臣翻他白眼,凭你这江湖地位,还愁谁敢不还你钱啊?

一两千对于应与臣来说就是四个阿拉伯数字,没多少概念,他不太了解宁玺的事儿,也不知道这钱对于这俩要过日子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光说宁玺那气质,那身段,大白短袖往身侧一捋,偶尔瞟到那截儿侧腰,应与臣都觉得是羊脂玉做的……

行骋打牌厉害得很,现在这几天小赌怡情,揣着钱在桌上叱咤风云的,赢了小三四百,任眉一群人都喊着要行骋开个培训班儿,跨完年没多久要过春节了,这不得学一身本事回去宰亲戚吗?

决定请个客吃饭后,行骋心里琢磨,这他妈的还得找个有取款机的地方吃饭。

周三下午一放学,行骋约着那几个人,带着兄弟,到校门口小餐馆搓了一顿,一个二个都把钱给还了,行骋点了一下,差不多一共一千□□。

他还没成年,银行户头还没,找了应与臣要了个号,全存了进去,加上杂七杂八的钱,刚好两千二。

这些钱,行骋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挪,打算以后每周存几百,给宁玺备着用。

行骋吃过晚饭又骑车跑了一趟府南河,一个人站在河边上盯着河对岸的廊桥灯火,霓虹招牌,满眼都是寂静的河面与闹市繁华形成的强烈对比,一时间有些恍惚。

岁月的车轮翻过一山又一山,带着行骋进入了青春的迷茫期,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今儿的成绩又下来了,总分刚刚四百,离四川省去年的文科本科线还差了七八十,更别说能赶得上宁玺,考一个北方的好大学了。

关于学习,行骋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那块料,当初为了宁玺非要转文科也不是一时脑热,理科也就那样儿。

记得小时候,小行骋才刚刚会说话就只认识挖掘机,买玩具都只要挖掘机,家里横竖摆放着十几台模型,他爸还笑他以后怕是要当全四川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长大些之后,大人们再谈起这个事儿都乐不可支,行骋酷酷地想,这太暴发户了,他要去做一些更帅气的工作。

再后来,直到现在,等他明白了钱有多重要,能给他爱的人带来什么的时候,行骋才真正感觉到了生活给予的疲惫。

选择了宁玺,等于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这条路,行骋是认定了,哪怕是再难再苦,要拿挖掘机开路,一点儿点儿的挖,都得弄一条路出来。

这几天他跟他哥的关系变好了不少,宁玺对亲密接触完全能接受了,反而有时候行骋太主动,惹得他脸红,羞得伸手去掐行骋的脸。

后果就是被牵着手往手背上烙下一个吻。

宁玺就纳闷了,明明是自己多吃了三年的米,怎么着能让行骋脸皮厚到这个地步?

学校里,高三四班的同学们见行骋的次数也多了,有事儿没事儿送点零食上来,宁玺也不客气,一下课拆了包装就吃,吃得肚子圆圆的,一两个星期下来还涨了几斤。

行骋每次一站在高三四班门口,满脑子都是宁玺一边儿抽烟一边儿做数学题的样子,表情恹恹儿的,盯着眼前半大的男人。

一张禁欲脸,却做着撩拨人的事儿。

行骋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简直呼吸都要停止,欲罢不能。

那样的宁玺,太他妈性感了。

应与臣在走廊上碰到过行骋好几次,有一天没忍住,下了课出教室偷偷站老远看着高三四班的后门。

他就见着比宁玺高了一截儿的行骋拿着瓶易拉罐饮料,放在宁玺头上,后者一把抓下来,行骋夺过去单手拉开了罐子,指尖捻起易拉罐铁环,捉了宁玺的小拇指套上去。

“幼稚。”

宁玺面儿上还是冷冷的,嘴角微微翘起的幅度却出卖了他。

行骋笑得不行,在窗外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高大的身影就那么摇曳在宁玺身边,挺拔而坚定。

成都进入寒冬,各单位公司举办的篮球赛少了,街上打街球的人也少了,行骋一到周末就闲得不行,下周还有一次在西南交大打球的活动,宁玺说要给他补课,还没法儿去。

算了,球可以少打,但是宁玺给他讲课的机会就很宝贵,不能缺了。

他拿着成绩单给宁玺吊过一次,看得宁玺直皱眉头,转身就找打火机。

跳什么级啊,行骋,跳楼吧。

宁玺一边儿找一边儿给行骋发消息:考成这样,我给你烧了吧。

他还专门给行骋整理了一大本儿英文笔记,怎么就背了大半个月,连个be动词都搞不清楚?

行骋眼瞧着楼底下伸出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要烧他的成绩单,吓得赶紧拉回绳子,换了身衣服翻窗户就下去了。

一进了宁玺的房间,行骋闻着房间里那让他舒坦的味儿就爽,抱着宁玺胡乱地一通啃,下场自然是被宁玺摁在书桌旁边儿,扯了一个草稿本过来。

“来,写一下be动词的所有用法。”

行骋一哽咽:“哥,我没吃晚饭。”

宁玺侧过脸,对着行骋有些尖的耳廓就是一咬,吹了口气:“好了。”

“我操!

be动词!

我知道!

一般完成时,现在将来时,吃完火锅时,明恋我哥时……”

行骋有点儿激动,一张嘴,那话就收不回来,听得宁玺一巴掌招呼上去:“别贫!”

盯着写满漂亮英文的纸看了一会儿,行骋实在是不行了,让他盯着看不懂的东西最容易想睡觉,等会儿要是看着宁玺的笔记睡着,他就凉了。

行骋直接抱住宁玺的腰,开始耍流氓,头在他怀里拱了几下,闷闷地说:“明天就月考了,我临时抱佛脚实在没有天赋。”

宁玺有点儿心软,他也不太想逼着行骋去学他不喜欢的东西,但是看着成绩又着急,没忍住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说:“之前我说,语文背对一首就亲一下,你有好好背么。”

一听这话,行骋迅速坐直,两眼发光:“倒背如流!”

宁玺拿着课本儿盘腿坐在床上,手敲了敲床沿,领口半敞着,里边儿的光景春意惹得行骋挪不开眼。

点了点头,宁玺说:“记承天寺夜游,背吧。”

捡了把尺子拿在手里,宁玺看他那样儿对着脑袋就来了两下,行骋一个激灵把目光收回来,咳嗽两声:“不是说一首吗,应该是古诗啊。”

宁玺皱眉:“背。”

行骋满脑子就记得一个词语了:“解衣欲睡……睡,睡……”

宁玺提醒他:“记承天寺夜游,就是怀民……”

行骋一拍大腿:“两个男的晚上不睡觉出来聊天那个,那不是你跟我吗?”

喉咙一梗,宁玺有点儿来气,直接换了一个:“巴东三峡巫峡长。”

行骋接得顺溜:“云雨巫山枉断肠!”

算了,感情他就记得情诗了。

“最后一个,小石潭记。”

宁玺手里的小戒尺打床沿打得哗啦啦的,一边儿翻页一边说:“潭中鱼可百许头……”

行骋声音大胆子更大:“九眼桥开了家谭鱼头,下周我带你去。”

宁玺“啪”地一声,把书本合上了,冷静道:“行了,睡觉。”

确实挺流的,流氓的流。

自从两个人心意相通之后,一在一块儿睡觉,行骋充当人形暖宝宝,浑身就有些僵硬,又紧张又猛,抱宁玺的力度根本自己拿捏不准,手臂放他脖子下枕着睡一晚上都不觉得有丝毫难受。

行骋还习惯在小腹那儿垫一个枕头,原因是为什么就不多说了,偶尔失眠,盯着宁玺白净圆润的耳廓,便小声问一句,哥你睡了没?

宁玺呼吸有点儿急促,半眯着眼不敢回应,手攥着被褥,静静地感受着来自行骋的温度。

他心一横,把行骋隔着小腹的枕头给抽出来,抱在自己怀里。

宁玺的背,就这么在行骋怀里微微起伏着。

行骋的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他不信宁玺没有任何感觉,他自己已经快要爆炸了。

他想了很久,估计等真到了那么一天,自己怕是要去超市买五瓶歪嘴儿白酒,一口干了壮胆。

这晚上睡到一半,宁玺的电话响了。

行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太热,宁玺背都有点汗湿,碎发贴着鬓角,不长的头发软塌塌的,蹭得行骋鼻尖都是洗发水的香味儿。

手机震动闹得宁玺有点儿烦躁,他挣扎着一转过身来,整个人就窝在行骋怀里了,下巴闷在行骋颈窝里边儿,手搭在行骋腰上,无意识地说了句:“好热。”

行骋翻身下床就跑去扯卫生纸,给他擦汗,一边儿擦一边儿哄,宁玺还是醒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半睁着眼问:“几点了?”

行骋把震动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我操,应与臣?

他还是先回答了宁玺的问题:“十二点了。”

宁玺把脸埋进被窝里崩溃一阵,揉了揉脸,叹一口气:“电话给我吧。”

行骋有点儿上火:“大晚上的应与臣给你打什么电话?”

宁玺看行骋怒目圆瞪的样子,放软了语气:“还不晚,是我们睡得早。”

他知道行骋这才刚开始容易多疑,也不怪他什么,直接开了扩音把手机扔到枕头上,接过来那边的声音也挺安静的,应与臣开场白就是一句话:“我他妈心情有点儿不好。”

宁玺说话的声儿都带着浓浓的鼻腔:“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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