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想要去扶谢智明，却因为无力和苍老，两人摔成一团。

“贤婿，你……你还好吗？”老者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老泪纵横地问道。

原来，这老者姓焦，正是谢智明的岳父，谢建的生母，正是焦氏。

只是焦氏未等谢建长大成人，就早早撒手走了。

焦老就这么一个爱女，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直接病倒，药石不灵。

谢智明深爱妻子，又加自幼丧父，焦老就等同于他的父亲。

焦老病倒，他遍寻名医，却只能吊着他一口气。

后来听一位隐世名医说，焦老之病需有如意仙芝，配以其他八种名贵药材，方能治好。

当然，也正是这如意仙芝，谢建与格陵结仇，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儿。

可能，每个人立场不同，目的也不同，当然也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

但是，也没有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指责谁的做法是错误的。

谢家父子为了救焦老，固然孝心可嘉。

可谢建跋扈张扬是实情，得罪格陵烨麟后命丧妖兽平原，也只是前因后果。

怪不得格陵烨麟心狠手辣。

当时的情况如果对调，相信谢建也不会心慈手软放过格陵烨麟。

这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此时，谢智明和焦老不是亲父子却胜似亲父子的感情着实让人感动不已。

可，这也不代表谢智明就不该死了。

至少，谢智明自己也承认了，他曾蓄意要灭亡风翊皇室。

要知道，风翊皇室是帝国的统治者家族。

风翊皇室灭族了，政局动荡就代表着纷争四起，帝国必将大乱。

最终，受苦的绝对是百姓。

且不说，人类本就式微。

怎知风翊帝国大乱后，其他种族不会趁机吞并土地，奴役人类？

总而言之，谢智明为了复仇，牵扯了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人类的未来，这是万万不该的。

烨麟向来就事论事，不牵扯不连坐。

当初，夜魅和黯黛夫人追杀得他们犹如丧家之犬，难道烨麟就能以报仇为由，杀光所有暗夜精灵，将暗夜精灵灭族吗？

不可以！

因为这已经不是报仇了，而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屠杀！

道理非常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到的。

至少，谢智明没有领悟到这一点。

此时，谢智明面如金纸，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飞速流失。

因为，逸龙剑在刺穿他胸膛的时候，一道风刃顺着剑身钻进了谢智明的胸膛，一阵肆虐后，谢智明的内伤更是严重了。

得不到好的救治，他也就活不成了。

眼泪顺着焦老脸上的褶子流下，他泣不成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今儿个他又要再经历第三遍吗？

焦老抬起头来，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他！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后果是何，老朽都愿意替他承受，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不……不要求他！

建儿就是他害死的！

我情愿死，也不要你求他！”谢智明神色难堪，语气却是强硬。

奈何他伤重，实在是虚弱。

只是说两句话的事情而已，却又让他咳出了几大口血。

他这般模样，叫焦老心如刀绞。

他捂着谢智明的伤口，哀求他不要说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

烨麟看着焦老，他神情虽然冷淡，但心中也有圈圈涟漪泛起。

他思索一番，说道：“谢智明，你应该清楚，你做的这一切足够你谢家灭九族十回，你年迈的岳父也会被你牵连。

这就是，你做事不考虑的代价。”

谢智明的眼中有点点愧疚和自责在闪烁。

他口中含着血，哽咽道：“……对不起。”

焦老摇了摇头，只是泪如雨下。

谢智明否然然回想起自己刚成亲时，焦老对他十分好，焦家的家业给他继承了，让谢智明体会到了父爱的滋味。

“我岳父他是无辜的！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曾参与谋逆！

你不要牵扯他，我……我自裁便是了。”谢智明的确后悔了。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也是他最尊敬的岳父。

他做错的事情，他可以自己一力承担。

又怎能让他的老岳父也背上谋逆罪名，给他陪葬呢？

烨麟蹲下身子凑近了谢智明，压低声音说道：“你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本王便保你岳父不死。

如何？”

“什么？”

“你的……”最后两个字，烨麟只有嘴形，并未发声。

谢智明愣了一下，片刻后就读懂了，但他却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说道：“你休想！”

－－－－－－题外话－－－－－－

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

谢智明虽然是隔夜夫妇的仇人，但他也会有孝顺的一面。

不是为了洗白他，只是想要这个人物的形象更丰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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