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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琊羽灵雪:抉择

如今的沈家,已经分崩离析,只剩下他们兄妹个人了!

二姨太在得知沈老四的牺牲后,选择了自尽,三姨太也在多年前得知沈老二的死讯后,精神失常。

“三姨娘,我是小七!

你还记得我吗?”沈若茜看着像一个孩子一样的三姨太,很是心疼!

父母出殡后,沈若茜去看了长眠不醒的亲人,他们都葬在一起!

她拿了一壶酒,靠在沈老二的坟前,与她叙说着从前的事!

天黑了,沈老三将沈若茜带了回去!

见了几个哥哥后,沈若茜便说了她的打算!

她既是小七,也是青橙,不管怎么说,阿爹只有她一个女儿,这些年来对她视如己出,她不能丢下阿爹不管。

再说了这次她是离家出走的,这么久了,阿爹肯定会担心,会伤心,会难过的。

她真的不是个好女儿,总让父母为她担惊受怕!

沈家兄弟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也各有各的优点,但他们都重情,虽然重情之人最容易受伤!

如果不是他们都各自都有职务,只怕会陪着妹妹去,看看那个这些年替他们好好照顾妹妹的恩人。

“大哥,三哥,六哥,我们一大家人,就只剩下我们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有机会,找个嫂子吧!

有了子孙后代,九泉之下,父母也会含笑闭眼的。”

沈若茜很心酸,她们沈家曾经那么大的家庭,如今,却分崩离析,只剩下他们兄妹四人了。

可她如今不仅是沈若茜,沈家小七,她还是青城山的大小姐,阿爹还等着她去孝顺呢!

“小七,我们都会好好的。”粗糙的手指,滑过脸庞,替她擦去泪水,沈老三说:“七妹,在部队里,三哥已经有女朋友了,等到除孝了,三哥会结婚,到时候七妹一定要给你嫂子当伴娘啊!”

“好啊,小七不紧要给三嫂当伴娘,还要给六嫂当伴娘。”沈若茜知道,大哥跟雅韵嫂嫂感情深厚,所以,她不敢提!

从小到大,她能谈得来的女性朋友并不多,与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大嫂了,只不过三年而已,想不到,大家竟然天人永隔了!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嫂,二哥,四哥,五哥,还有杏儿,那个从小陪伴她时间最多的女孩,他们在天堂,一定重逢了吧!

哪里一定是个祥和家园,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欺骗,只有爱,大家不分男女,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和平共处,相亲相爱。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个胆子小小的杏儿,会在她失踪后加入了红军,最后还英勇牺牲了,不愧是她调教出来的,真没让她失望!

只是乔一,你在哪儿?

“大哥,不是小七残忍,可是,大嫂已经不在了,她一定希望,有一个人能好好的照顾大哥,不让大哥一个人孤孤单单……”

“小七,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只是我这心里,除了雅韵,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大哥这样很好,与雅韵一起的记忆,不管是美好的,悲伤的,他永远在我心里,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那是我最珍贵,最美好的记忆,有这些,余生足够了,虽然不知余生还剩下多少岁月。”

沈若茜来了又走了,她婉言谢绝了顾长安的相送,独自回青城山,那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哪里有她过命的兄弟,有阿爹,还有,她的宿命,她不死不休的敌人:宫本陌。

宫本陌,这三年,我忘记一切,我们暂时休战,现在,我沈若茜回来了,我们,不死不休。

你赐予我的痛苦,五哥的死,父母三年的卧病在床,二哥死时我的不知,四哥死在我眼前的无动于衷,杏儿……

我会一一还给你,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余生痛不欲生,却不能寻死觅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哪怕是附上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今世恩怨今世了,来世再见,有缘无缘,全看天意。

她到青城山脚下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又受到了战火的洗礼。

没有多想,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上山去。

“阿爹,阿爹,金叔叔,蔡叔叔,大牛……”青城山上,一片狼藉,一个人也没有……

一声声的呼唤,却再也不会有人应她了。

沈若茜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阿爹,你不要橙儿了吗……

在青城山转了一圈,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沈若茜决定了,写了一封信,穿过上次的树林,找到当地的红军,请他们带信回去延安,她去了青城。

青城比起延安,真的很繁华,阿爹曾告诉过她,他曾是青城第一帮派青帮的帮主,就算离开,青城也还有他们留下的家底,阿爹与她说过青城有很多店铺都是他们家的,她知道联系方式,找了一家买丝绸的铺子,用了阿爹的方式,很快被引进了后院。

“大小姐?”看着她拿出来的信物,掌柜的惊诧不已,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你被日军抓了吗?

帮主迫不得已才向日军妥协,答应为日本人效力,一个星期后,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阿爹,他怎么可以这样?”阿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与小鬼子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我只是你半路认的女儿啊!

你这样,会被戳脊梁骨的,他日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你的兄弟们?

“掌柜的,如果我没猜错,这几日城里会戒严,只许进不许出了吧,帮帮我,一个星期后,与其他掌柜合作,将咱们兄弟都送出城。”沈若茜严肃的弯腰鞠躬。

掌柜的受宠若惊,连忙扶起沈若茜,连连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要不是帮主,小老儿我早就无家可归,冻死街头了,帮主不但救了小老儿,还给了小老儿这份工作,可以吃饱饭,冬日里不怕冻死饿死了。”

丝绸铺子里一般会有成衣,有人试衣时难免会弄花妆容,因此店里一般会备有化妆品,用化妆品,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一个妆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店铺。

最后,她在城内最好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刚一坐下来,就听到邻桌小心翼翼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说道:“你还记得多年前在青城横行的青帮吗?”

青帮二字,让沈若茜竖起了耳朵,因为他们口中的青帮,很有可能就是阿爹他们。

她记得金叔叔曾经说过,他问曾经,就是青帮的元老级的成员。

只听得见另一人也说到:咱们青城谁人不知青帮的帮主青宏,那可是义字当头的好汉啊!

就是就是,我听说这青帮主早就退到青城山上去了,可谁知道小日本它太可恶了,竟然抓了青帮主的掌上明珠,逼他就范!

哎!

一代枭雄,竟然就败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沈若茜越听越难受!

阿爹,你放心,女儿不会让你被人戳脊梁骨的。

果然不出所料,城里很快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七天,很快过去,沈若茜打扮成了记者的模样混在发布会现场,等了近一个小时,才有人来!

而她也已经勘察好了,这里有狙击手,而且不止一个。

发布会肯定会有人来捣乱,而且阿爹也是不情愿的,不然,小日本也不用大费周章的安排狙击手了!

车里第一个下来的是一个深色军服的人,看军衔,至少是中佐以上的军衔了!

第二个下来的是她的熟人,宫本陌!

第三个下来的才是青宏!

沈若茜看过去,眼眶发红,阿爹瘦了,人也没有那么精神了!

阿爹的身边只有一个蔡叔叔,金叔叔和文三叔却没有看见。

“各位好,我是坂田一郎,接下来有请曾经的青帮帮主,青桑,请,大家欢迎。”坂田一郎用别扭的中国话开了头!

他刚说完,确实一阵鼓掌声,所有的人也都看向青宏。

沈若茜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青宏,此时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知道,今日,九死一生。

“我的橙儿呢!”青宏不愧是曾经的青帮帮主,气势宏伟,即便是被人控制之下,依旧波澜不惊,只有在提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时才有柔情这种东西存在!

沈若茜顿时红了眼眶:阿爹,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青橙这个人,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您怎么这么傻,若茜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这般真心相待!

坂田一郎眼中闪过一抹阴骘,拍了拍手:“来人,请青小姐。”

很快,一个跟青橙很像的女孩就被带了过来!

沈若茜看了那人,心道日本人还真是煞费苦,若不是熟悉她的人,只怕会错将那个女孩认作她!

宫本陌,青宏以及蔡二当家的神情却是如出一辙,满是嫌弃,蔡二当家的冷呵道:“这种货色也能跟我们大小姐相提并论,简直是对我们大小姐的侮辱!”

蔡二当家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身的气势如不收敛,倒是跟青宏有得一拼!

“坂田先生,我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见不到橙儿,我们就无一丝一毫合作的都可能。”青宏转身,打算走!

就在这时,枪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沈若茜一边躲避着到处乱窜的人,一边观察暗中的狙击手。

沈若茜一直注意着,因此第一眼看到那颗子弹朝青宏飞去!

青宏的后面是宫本陌,如果他躲开,那么子弹便会进入宫本陌的胸膛,在那一瞬间,沈若茜想也没想的推开了青宏!

在子弹进入后背的那一刻,沈若茜唯一的感觉就是疼!

鲜血在流逝,意识开始模糊,这是死亡在召唤她……

“若茜/橙儿……”几乎没有迟疑的,宫本陌和青宏否认除了她,青宏想要伸手抓住,却发现脚步千斤重,他竟然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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