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解,其中意(2/3)
最终缩在自己框架了的壳子里,尽力的克制着自己,抑制着欢喜,控制着悲伤。
不过就是最后,换得一捧无人识的黄土,最终浑浊的眼再看一眼这烦扰的尘世,轻叹着一句世间无情。
可当真是这世间无情,还是这人从未有情?
不过是无甚多的人可以走的出自己梦中依旧幻想着的哪一步罢了。
深许笑着,不知是在嗤笑君言卿的妄想,还是嗤笑着自己的懦弱。
永远的,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探不出头去。
酒入愁肠,化作应当是相思泪。
泪落在桃花瓣子上,滚着,映下了一滚的桃花色。
*
烟雨朦胧,然在翠竹上,凝着一滴滴的泪,似是湘妃竹一般。
滚着漫天的水雨,顾烟波瞧着,凝了眉。
恍然走着,如游魂。
沧苼一袭殷红衣衫,在这漫天水雨中瞧了顾烟波一眼,便是术法幻化出了一柄油纸伞,朝着他就是走了去。
勾着唇角,风华无限。
顾烟波这幻境,便是他的劫数。
这幻境,乃是他自己心底最为惧怕的东西所凝成的。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忘记,是一场考验,叫他将自己心中的最后这一点执念都是消弭了去。
最终,成就了他的无情道。
而这幻境之中,他只是会慢慢的消逝掉自己的全部记忆,算是一场轮回,亦是一场渡劫。
她愿得在这幻境之中,陪着伴着,与顾烟波一起,渡过他这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场劫数。
人生如此,她愿得一场欢喜。
纵然如梦,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镜花水月的东西,可她依旧是说不过自己,依旧盼着,依旧是想要。
即使知晓一切最后不过是一场空,可她依旧是欢喜的。
人生,难得一场欢喜,她放纵着自己,不可回头。
“公子。”顾烟波听得一生唤,就是回眸,冷凝的眉眼,均是冰霜。
沧苼浅笑着,把这油纸伞朝他递了过去。
雨水打着伞面,恍惚了这伞上的蝶恋花。
滚着的雨水滴落在泥土里,再也没了声响。
“姑娘,可知这是何处?”顾烟波说着,几分疏离。
这姑娘的样貌实在是有些熟稔,可这般问着只是会唐突。
是以顾烟波只是这般的问着,并未说着其他。
“这处,是一处荒野,不知怎的亦是生出了这些竹子来,就是成了竹林。”沧苼说着,眼底亦是含着笑意,夭夭的眉眼尽是柔情,叫人移不开眼。
“瞧,那处前方在走着些路途,就是我的竹屋了,瞧着这雨水还是要滚着些时辰的,不知公子可是要去舍下待上些许?”沧苼说着,笑意阑珊。
“那就,叨扰姑娘了。”顾烟波低眉说着,双手相拱,行者礼节。
许是沧苼笑的叫人欢喜,顾烟波言语之间,仿若不似之前的分外疏离。
这姑娘,他实在是有些熟稔,却是有不曾说出来,哪里见得过。
可越是熟稔,却叫他越的不甚心安了起来。
他的识海里,仿若一面的空白之色,他除了记着自己唤做顾烟波,其余竟是全部不记得。
只是凝着眉,顾烟波随着沧苼走着,却不一言。
沧苼生的高了些,与顾烟波走着,倒也算是并肩而行。
油纸伞下,仿若是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
沧苼欢喜的厉害。
时日就这般的度过了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岁月静好,少了血色,少了凄冷,人生欢喜。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当初没有顾家的灭门,她家亦是好生着的,是否她和顾烟波亦是有着情缘?
可终究这是不成立的,若是不生这等的事,她与顾烟波,怕是此生不得相见了吧。
有些事,便是这环环相扣的。
少了一件事,之后便是会进入另一个岔路口。
她天生反骨,不论这结局如何,她总是要与天道争上一争的。
人,定是胜了天的。
雨水滴答而下,滚着声响。
“公子唤做何?”竹林掩映下,一身殷红衣衫的沧苼尤为衬的眉眼妖冶,一笑,便是风华。
“顾烟波。”顾烟波清冷的眸子映下这一片的殷红色,冷声的开了口。
顾烟波性子清冷,素来不喜多言,亦不甚喜与所谓生人交谈,如今已是破例。
他在这方外之地已经行走多时,此处似是有着阵法一般,怎的亦是走不出去。
他朦胧之间似是知晓自己会这术法,可终究生疏着,不知如何用着术法。
只得在这处留着,不知何往。
而这姑娘,出来的太过巧合了些。
这般念着,顾烟波清冷之色又是重了些许。
“我唤沧苼。”沧苼笑说着,笑意到了眼底。
她是有着私心的,愿得顾烟波唤着她一句小字,记得她唤沧苼,而不是那一句冰冷的王祎罢了。
她只当此刻的顾烟波是自己的师兄,却是忘记了,对于此刻的顾烟波而言,她不过就是一个稍微有些熟稔感觉的生人罢了,而顾烟波对于生人,一向都是疏离的厉害。
许是当初的血色太过浓烈,顾烟波一向对着生人都是极为防备的。
他啊,将心下的城,驻下极厚的城墙,无一人可以入了城,甚至无一人可以窥见一二。
他总是藏得极深,不去欢喜人,便不会有着受伤,便可以修着这无情道。
本就无情,无情道下,更是如此。
天生凉薄,无甚可解。
“这处荒僻,公子是因何到了此处?”沧苼笑问着。
仿若只当遇见了顾烟波之后,她的笑,就不曾停过。
总是这般的灿然,叫人不可忘。
她总是觉得,此刻的并肩而行,仿若她又是回到了少年时,瞧着这月白衣的少年,和月折梨花。
月白衣,月华下,滚着冷色,却是叫她一生难忘。
修行者的人生要长上些,可她的人生里,只有顾烟波罢了。
怕是这之后的日子,便是要靠着这仅有的记忆过活了,她便是此刻欢喜着,来日念起,亦是会欢喜的吧。
“不知为何,便是昏睡了去,醒来便是到了此处。”顾烟波说着,眉眼一片冷凝。
对于一个只瞧过一眼的生人来说,他自然不会全盘拖出。
而这人,一切都是未知。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那便是了。”沧苼说着,将这油纸伞又是靠着顾烟波处走了些去,叫这伞外的雨水滚不到他的衣着处。
“此处是施了阵法的,公子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便是在这竹林中成了白骨,亦是出不去了的。”沧苼说着,直接解了顾烟波心下的疑惑。
顾烟波向来聪慧。
即使已经无了术法,依旧是可以瞧的出此处有着阵法,且他适才站着的地方,便是这阵眼之处,而他已经是忘记了术法,是以只是瞧见了阵眼,却是不知应当如何破。
而这阵法,便是沧苼所下的。
幻境中的世界,亦是极大的。
相对于外方,亦是一个独立了的世间。
若是她不再此处设下结界,顾烟波便是不知会去了何处,哪里是还有她的出现了的。
她有着自己的私心,却也不会困着他,只是会叫他以着最为柔和的法子,去解了自己的执念罢了。
顾烟波的执念,她亦是清楚。
那年的顾家灭门,便是这最为深处的执念。
她以为顾烟波已经忘记了恨,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忘记,不过是这面上不显罢了,一切都是叫他放在了心底之处,久而久之,竟是成了执念,再也是化不开了去。
“那姑娘可也是会着术法之人?”顾烟波亦是瞧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一袭殷红衣衫,眉眼妖冶,总是笑着,瞧着诡异的叫人心安了去。
“自然了。”沧苼说着,笑的越欢喜。
说来,她的术法,这大半都是顾烟波教着了的。
师尊总是一般清冷之色,修这无情道的,大多都是这等的性子。
顾烟波作为她的师兄,便是总会在她所不懂的时辰,就是会提点她几分。
而顾烟波的提点,便都是在这点子上,叫她醍醐灌顶,恍然间便是明白了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