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念而不到(1/2)
可这宫中既然有着国师坐镇,哪里有着什么邪祟,只怕,只怕这邪祟,便是那连着顾烟波也不曾怕着的。
她忽的就好似是明白了儒风的态度与暗无的欲言又止。
怎的会是有着暗无查不到的事情,不过是事情太过的诡异,要好生的去查着才是。
“儒月,若是我说那不是我呢。
有些事儿,眼见未必为实。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可不想再告诉你一次。”君言卿定定的瞧着儒月,一字一顿极为认真的说着。
算计,有的时候用的高明了,便是会晃了人的眼。
眼见为实,却并不一定。
有的时候,眼睛才是最为会骗人的。
一切,不过是要用心去觉着罢了。
算计也好,真实也罢,用着心去感受,总是会有这几分的蛛丝马迹叫你好生的去分辨了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罢了,你先是起身,陪我回了云殿换上一身衣衫,再去颜贵妃处。”君言卿只是怔楞了些许,便是较为温软的说着话。
平静的,不似一个豆蔻少女。
“是,是奴婢自己没有瞧清楚,竟是误会了主子。”儒月抬眸说着,眼间依旧是有着几分的泪水,如带雨的梨花,瞧着让人有些不忍与怜惜。
儒月浅浅的笑着,抬手把自己脸颊这被风吹的有些冷的泪水擦干了去,边是瞧着君言卿。
心下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是啊,瞧她,怎的就是忘了,主子对着她们是如何的,怎的就是会这般的怀疑了主子去的。
宫中算计的多了,也多是被自己眼见所欺骗了的人,只是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过的血腥,叫她恐惧。
不过现在细细念着,的确是如此,之前她才是侍候着主子歇下了的,况且那几日主子的睡眠不甚好,便是去太医院求了些安睡的药,怎的算计也不会醒的这般早。
再者,当时的确是隔了纱窗,而那烛火亦是摇曳着有些不清,实在也瞧不清是否真的是主子。
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确是如此。
当初的郎家是何等的忠君之家,她亦是万分的信着他们的忠诚。
父亲亦是说过,郎家是决计不可谋反的,只是那一张作假的通敌信笺,便是将整个郎家化为了人间炼狱,血色燃遍。
况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假,有时便是做的极为的真。
这些,她本该是最为清楚的。
只是,有的时辰,尤其是涉及了生死,没有一个人不会选择明哲保身的,没有人愿得去死。
君言卿瞧着儒月,若有所思,平常的日子,她甚少会对着这些自己算的上是有些接近的宫人说着本宫二字的,她总是愿得与这些宫人一起欢笑,让她觉得,这宫中她不会是着孤身一人。
又是瞧了一眼这在地上跪着,却依旧梗着脖子的儒月,她忽的就是有了些许的不忍。
儒月的身世,她大抵也是有着几分的了解的,昔年也是算的是一个大家闺秀,只是当初与郎家联姻,却是不曾想到一番门当户对的姻缘,却是因的郎家的造反而变成了祸患,继而便是充入宫中做了一个婢女。
当初在那一众的布衣婢女中,她一抬眼就是瞧见了儒月。
虽是跪着,却仍是有着几分的傲骨。
那梗着的脖子,雪白的颈,彰显着少女的不甘。
她可以理解的,从云端一夕之间跌落到谷底,并不是什么好的滋味。
是以,她选了儒月作为自己的大宫女,可最后发觉这儒月,思量太多,心思太过的活络,便是没得多般的用过。
如今瞧着,也不过是有些自己小心思的女子罢了。
君言卿鬓间流苏坠子依旧摇曳,显得少女娇俏。
而那一双眸子,却是深邃的厉害,瞧着便是一个经过了世事沧桑之人。
与年纪是极为的不符。
没人想要算计。
只是,身在朱墙里,美人不得已。
朱墙中,美人的笑,总是会盈盈之间含着三分算计,眸中藏着谋略。
朱墙碧瓦,却是谋了多少的美人心。
它们瞧见过美人的少年时,亦是见得过美人的垂垂老矣。
往往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而这美人的美不再之时,便是这垂垂老矣,心死入尘埃之日。
算计一个来去,到底是为何。
为的权势,为的活下去,为的自己的家族?
世人总是会有着自己所谓的不得已之处,而这宫中的女子,大抵更是如此。
一切,从入了这朱门之后,便是已经写好,不可更改。
哪怕是有着欢喜之人,也不过是一入朱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罢了。
谁要着什么,谁又是这般的清楚明白?
可怜的是女子,可可恨的依旧是女子。
算计来去,便都是鲜血淋漓。
胜了也罢,输了也好。
到底是否会欢喜,便是这最为不重要的事儿了。
在这宫墙里,可以依靠着的便是只有自己。
甚至有的时辰,这亲生的骨肉亦是不可相信。
恨,或许也就只是恨着来世不入帝王家了吧。
长夜未央时,驿边桥头处,少年温和,和月折梨花。
权势,或许到了最后才明白,并不是命中所必须的,最想要的,不过是当时一梦,梅雨时节,江湖泛舟,落得一砚梨花雨。
少年柳笛音,肠断白频洲。
只是,这许多的话,不过都是后话。
谁人年少时,不是在迷雾中寻找真相,在烂醉中寻得到自己的路呢。
而这路到底是泥泞不堪或是平坦大路,均是不再考虑的范围之中的。
*
在于君言卿分别之后,扯着这玉佩便是去寻了马未薄的郎屿—郎清欢,几分欢喜几分忐忑。
自出生起,他便是与母亲一起活在那冰冷漆黑的地方。
日日瞧着母亲在那冰冷的泛着冰渣子的水中洗着那肮脏不堪的衣物,他就低声的告诉自己,一定是要有着一日,有着能力叫母亲可好生的活着,不用每日为着自己而劳累,被那些人所辱骂着,嘲笑着。
他们说,母亲是罪人,而他便是这罪人之子。
可司马将军却是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极为伟大的人,算的上个一个人物。
司马将军,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之人,他说的,他分外的相信。
自己的父亲如何,他曾问过母亲。
每当他问道父亲时,母亲那有些疲累老态的眸子里,总是会泛着极为明亮的光,她说,你的父亲,是世上最为俊朗,最为英雄的人物。
一单刀入敌营,斩上将首级不在话下。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功高震主,月盈则亏。
郎家,也是在是忠良了太久,满门忠烈,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圣旨,斩尽氏族。
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忍受如此高威望的将军。
兵权,有的时候便是一个烫手山芋。
在战乱之时,便是君王手里最好的刀,可到了繁华平和之时,这便是最为好的催命符。
只是,这一切他的父亲不懂,一味只懂得忠君,爱国。
最终却也是他所忠于的君,一道圣旨,入了斩首台。
站在斩首台上,那开国皇帝所书的丹书铁券依旧闪着妖冶的光。
丹书铁券,说好的江山永享,不过是一个幻的梦中花罢了。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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