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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1/2)

“你识得我?”沉沉懵懂的瞧着这一身草色衣着的公子,有些迷蒙的问着。

是啊,他怎的知晓她就是叫做沉沉的。

沉沉刚入了这世间,有些事情是瞧的透彻却有些东西也是懵懂的很,不甚了解。

“这适才不是沧苼唤了你的么?”一向都是在女人堆子里混的格外行云流水的路清歌却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心跳如擂鼓,脸色似红霞。

还是伸了自己的手颇是有些羞怯的骚了骚自己那并未有着一分痒意的头。

“嗯?”沉沉颇是有些好奇的瞧着这低着头瞧着自己脚面的少年郎,心下懵懂。

“就是,就是适才他唤了你沉沉,我就知晓你叫沉沉了,真是好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还是泛着丝丝茶香味道的空气,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路清歌又是对着沉沉有些扭捏的说着。

“脚面上可是有些什么东西?”沉沉盯着路清歌瞧了好一会儿,似是要将这个生生的看个透彻一般。

却是叫路清歌羞怯的很,正是在踌躇之间却又是听得了沉沉这一句,倒是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了去。

脚面可哪里是有着些什么东西,不过是羞怯的恨了,不可睁眼瞧了她去的。

这姑娘,真真是天真的紧啊,却是叫他更为的欢喜了。

如今这世道,如此天真的姑娘,却是在了少数的。

在这宫中的时日久了,大抵就是觉得这世上的女子大部分均是这趋炎附势之人,不过是一人的附庸闲在之时去把玩了的玩物罢了。

可这女子,却是叫他十分的欢喜,大抵这就是慕哥哥所说的,相思之人,相留恋之人的相遇往往均是在这一瞬间而已吧。

一瞬之间,便是欢喜永恒。

“没没。”路清歌脸上更是红透了,声响如同蚊蝇一般的说着,自我狡辩着。

似是这脸极快就是要炸了去,喷了人一脸一身的番茄浆子去的。

这可是叫他如何去回答。

以往都是那些女子唯唯诺诺的说着话,哪里是叫他有着如此窘迫的一面呢。

而这沉沉姑娘却是实在不曾瞧见一般的样子,不过也是的,沧苼公子身边的人,大抵都是不分了这世俗之事的,莫不是这姑娘也是天机门的人吧。

正是这般念着,就是眼皮瞬间耷拉了下来,若是这般可就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儿了。

谁人不知这天机门的人,都是男儿,若是有了女子,不是这最为卑微的侍从,便是这最后要替了弟子接受雷劫的替身了。

这两者不论是那种均是悲凉之事。

是以在天机门,女子便是那最为任人宰割的对象了。

而这还是不算结束,只要是入了天机门的女子,便是日后得了恩德出了天机门,也是不可与世人婚配的。

因的世上的人均是觉得这天机门的人是半神,最为接近了天神之人,而这些女子亦是在这天机门染了天神气息的,这些凡人自是不可亵渎。

不过虽是瞧着这沧苼公子对着这沉沉稍稍是有了心思的样子,却是瞧着这女子不似是有着术法的模样,应当不是这天机门人了吧。

“你可是这天机门的人?”适才想了这段时间,面上羞怯的红色便是已经退了去,路清歌然后便是有些冷静的说了这话。

虽是陷入这欢喜里却是仍有着几分的清醒的。

若是真真的是天机门的人,这事儿便是分外的棘手了。

母亲与父亲定是不会同意了这件事儿的,怕是最后他这欢喜就是要无疾而终了。

“什么是天机门?”沉沉几分懵懂瞧着这少年,有些好笑的问着。

心下就是念着说,这人真是奇怪的很。

为何总是问着她这些极为奇奇怪怪的话了呢。

听了这句话,路清歌便是觉得一股浊气出了来,极为的轻松了去。

不是天机门便是,这等的话,父亲定然是会同意了的。

不说之前这些人对着天机门女子的看法,就且是父亲对着修道之人尤其是修道女子的厌恶,便是十分的头痛。

也不知是父亲如何了,就是对着这修道的女子分外厌恶。

就连着

“你这小子,可别是又起了什么歪心思。”瞧着这二人颇是有些傻气的互动,沧苼不由的好笑了去。

这路清歌平日里就是一个浑身泥泞四处去野着的皮猴子,如今却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哪里,哪里。”路清歌仰面瞧着沧苼,瞧见沧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觉得浑身鸡皮起了来。

吞咽了一口口水,便是觉得几分的低压,却是仍旧梗着脖子,直直的望着沧苼。

他可不要在这自己所欢喜的小丫头的面前落了面子去的。

沉沉歪着头,看着自家主子和这少年对视着,颇是觉得有些好笑。

而青衫瞧着这颇为孩子气的沧苼心下更是欢喜。

他见着沧苼所孤郁的样子已经有些时辰了,若是有些人可以叫她欢喜了,那便是一件极为好的事儿了。

沧苼总是这般,将心底那最为真实了的自己深深的埋着,时常露出来的不过是那一张幻化的面皮罢了。

在他人面前永远都是清冷非常的沧苼,在夜里,长夜未央之时,想来也是有着所悲冷之时吧。

总是会在暗夜里,孤独的角落,轻轻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被他人所知晓。

只是那窗外清冷的月光如练洒下之时,望着漫天的繁星,是否也是会觉得孤寂呢。

捡拾到沧苼之时,那浑身的血,叫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可却是那样一句“救我。”带着太多的故事,叫他不由的救了她。

那时西镜正是游方到此,才是正好用了西镜的术法才是将她的术法全数的保留了下来,否则,便是一个废人了。

对着一个平凡之人尚可,却是对着一个长久修道之人,灭了她的修道之路,便是如同抽皮拔筋的苦痛。

苍白的脸,却是亮如繁星的眸。

那是他对着沧苼的第一个定义。

那时的她无疑是最软弱的时辰,却是仍旧坚韧的像是一个困兽。

即使是成了困兽,无最后的可逃之路,却是依旧的做着最后的争斗,困兽之斗,便是知晓了成败,却仍旧要一决雌雄,永不言败。

不会对着任何的人,俯首称臣,即使是最为软弱的自己,亦是如此。

之后,沧苼便是学会了掩饰心意,那曾经亮如星辰的眸子最终变得沉寂,瞧不出一分的情感。

那偶然间所流露的情感,却是那般的难得。

小兽成长了,成了真真的兽,却也是永久的失去的欢喜。

再也不可在众人面前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悲。

她的喜悲,只是安枕在了枕边,再也不可流露出几分。

瞧着她一步步的变成如此的样子,青衫不知晓这该喜还是该悲。

时光所染上的沉,再也抹不去。

青衫有些迷惘,他不知晓自己这长生不老的性质是否是叫他欢喜了的。

若非是如此,怕是如今他已经是垂垂老矣了。

那里是可以随着沧苼入了这楼,做着这棋局,促膝长谈。

凡是,都是有着一利一弊。

往日里他最为厌恶的东西,却未曾想过有着欢喜之时。

长生不老,对着大部分的人来说或许是值得欢喜之事,可这对于他来说,无尽的生命,亦是无尽的孤独。

与他相伴的,不过是青灯一盏,漫架的书册罢了。

清冷的夜,他也是会觉得孤寂的。

只是,当年的好友,亦或是恋人,早已消逝,他们并没有留下任何,连着他,竟也是渐次的望了一切的一切。

他没有为着他们立碑,他觉得,消逝的东西,他不愿意再去捡起。

消逝了,便是消逝了。

他开始将这一世又一世的冗杂的人生,化为一次又一次的新生,他将自己的记忆封住,一点一点,直至无人相识为止。

可遇见了沧苼的那一刻,他忽的有了一种生而为人的感觉。

好似这之间漫长的等待,不过就是为了这一瞬的拯救。

做着她所抓住的最后一颗稻草,他却是分外的欢喜。

那双亮如繁星的眸子,总是叫他熟稔,好似极远极远之前,远到他从未记得清的时辰,他也是见得过这样的一双眸子,叫他欢喜,叫他伤悲,让他沉沦。

总是会在漆黑冰冷的夜里,一盏孤灯下,念起那双眸子。

似是篆刻到了心头,融入了骨血之中,且是永久也不可消逝。

“青衫,你觉得呢?”路清歌忽的一声唤,才是叫他从这回忆之中回了来,见得到了沧苼那璀璨的眸子,便是更加的叫人欢喜,让他勾了唇角。

觉得何?

年少时的欢喜,大抵都是不同的,没有也是不曾有着利益中的任何牵扯,有着的只是淡淡的欢喜,与纯真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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