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节(1/2)
剑回背,淡淡道:“夫人看得开心么?” 芙蓉夫人楞在当场,那保镖却先一步出言道:“你们是特种兵转业?” 芙蓉夫人望向坐在一旁的辰砂,蹙眉道:“那小子……那位先生又有什么本领?” 芙蓉夫人微忿道:“他在朝我翻白眼,他欠缺最起码的礼貌。” 戟天看了辰砂一眼,笑道:“我保证他不是有意的,夫人。” 芙蓉夫人怒气冲冲道:“这么明显还不是有意的?” 戟天答道:“他正在吃东西,被噎住了……” 辰砂此刻正在吃一块不知道哪里买回来的饼,被那饼噎得猛翻白眼,好半晌才直着脖子咽下去。
戟天礼貌地答道:“他是我们团的法师。” 辰砂吃完饼,擦了擦嘴。
芙蓉夫人再顾不得“最起码的礼貌”了,她失声尖叫道:“那是什么?
有这种职业?” 戟天微一颔首,道:“很抱歉他不能表演,否则这里也许会死很多人。” 戟天作了个“请”的手势,温柔地笑道:“您再考虑一下?
我们先回去了。” 芙蓉夫人几乎不作考虑便道:“明天凌晨时分,在公会门口等,我聘请你们担当护卫。” 戟天笑了笑,握起夫人的手,躬身道:“很高兴为您服务。” 但他温润的双唇并没有触到那贵妇雇主的手背,只是虚虚作了个样子,便转身朝辰砂走来。
“以后见雇主的时候不许吃东西。”戟天低声道。
辰砂充满疑惑地点了点头。
昆布此刻还挂在高处,他快乐地大喊道:“你真厉害!
兄弟!
你是我的骄傲!
但是……我现在该怎么下去?
!” 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昆布佣兵团一家大小就等在了火车站外。
辰砂报告道:“我刚刚又买了个煮鸡蛋吃,现在卡里面还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枚金币……” 戟天哭笑不得道:“你随便用,不用朝我报告,这年头连卖鸡蛋的都开始刷卡了。” 戟天露出恶魔的尾巴晃了晃,道:“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们如果结婚,那十九万九千……二十万,再加上我的薪水,二十万金币就都是你的了。” 他朝辰砂挤了挤眼睛,道:“你看,芙蓉夫人正盯着我们呢,来接个吻?” 蒸汽车“呜——”的一声瞬间从铁轨上飞过,扬起漫天冰晶,登时害戟天吃了满嘴雪。
辰砂大笑着上了车。
听说,仅仅是听说,芙蓉夫人曾是玄龟国的女公爵,在两国战乱的年头颠沛流离,仓皇逃到自由都市。
她不停游说各国贵族、大款等出资出力,协助复国,辗转中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正在她稍微获得一点成效的时候,玄及皇子便完成了复国大业,并把凝水公主供上了女王的位置。
她还不知道辰砂曾对皇子花盆贯脑,戟天更把女王五花大绑的彪悍事迹。
总之,芙蓉夫人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她打算回国参政,游走于玄龟国的上流社会,这段噩梦般的大陆游历史,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一个个都色迷迷地盯着我,除了我的美貌以外,仿佛就没有其他所注意的了,比方说我高贵,脱俗的心灵。” 戟天手里抓了一把扑克牌,抽出两张Q丢在桌上,唏嘘道:“还有这种人。” “是真的。”保镖咕哝道,并小心翼翼地望了隔壁座位上的雇主一眼,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 “我就亲眼见过她泪流满面地跪在床上,使劲捶打枕头,大哭着喊‘天啊!
为什么让我长得这么美啊!
’” “……” 戟天理解且同情地拍了拍那名保镖的肩膀。
辰砂手里玩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心不在焉地靠在窗边,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铺满白雪的荒原,渐渐睡着了。
保镖丢了两张K,看着辰砂只有四个指头的左手,忍不住问道:“他的手怎么了?” 戟天淡淡道:“我害的。” 保镖笑道:“老弟,你太粗心了。” 戟天把铺在膝盖的黑风衣盖在辰砂身上,蔚蓝的双眼中现出认真的神色,道:“我知道,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蒸汽车来了个刹车,张着嘴,睡得流口水的昆布脑袋磕在窗上,辰砂前扑,额头咚的一声杵上了小桌子,同时大叫一声,醒了。
“很好,我们离目的地又近一步了!
靠站,转车——!”昆布睡了个饱,精力充沛地喊道。
蒸汽车停靠在一个小站前,这里是大陆南北的交界线,数名乘客走向另一个站台,等待转车前往北方。
时针指向十一点,离另一班列车抵达还有一个小时, 戟天随手揉了揉辰砂的额头,后者显然还没睡醒,趴在他膝上打着小呼噜。
他们坐在一张站台的长椅上。
芙蓉夫人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捧着一个手炉,保镖为她拿着一本书,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纤纤玉指,翻了一页。
昆布则呆头呆脑地站在芙蓉夫人背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戟天垫好风衣,让辰砂枕着,起身到扳道工的小屋门口转了一圈,端着一个纸杯回来,摇醒辰砂道:“喝点热咖啡,快转车了,别睡了。” 辰砂晕乎乎地醒来,接过咖啡,朝芙蓉夫人望去,道:“她在看什么书?” 戟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蹙眉分辨许久,小声道:“我也……嗯,封面的字我也不认识,很奇怪?” 辰砂看了一会,道:“是大陆通史。” 戟天嘴角微微抽搐,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辰砂讪讪道:“她……把书拿反了,要告诉她么?” “……” 戟天爆出一阵无法抑制的大笑。
安静的夜晚只余下北风的呼啸,旷野空得恐怖,远方此起彼伏的黑石点缀在茫茫平原上,犹如海中怪鱼的背脊。
分针一格一格地接近午夜十二点,戟天微微眯起眼睛,敏锐地嗅到顺着北风飘来的一丝气味。
辰砂喝完咖啡,随手把杯子扣在自己头上,像个傻乎乎的雪人。
他百无聊赖地望向铁轨:“怎么了?” 戟天道:“你坐到芙蓉夫人的椅子上去,准备出发。” 辰砂起身,迈出了第一步。
分针发出轻响,跳进了第十二格。
“小心——!” “有夜袭!” 昆布与戟天同时大喝,戟天抡起大剑,数下清越声响,子弹在剑身上砰然爆开,形成一团红雾。
“迷雾弹!” 辰砂瞬间转身,把手探进腰袋,被那阵烟呛得直打喷嚏。
芙蓉夫人尖叫划破夜空,又是叮叮几声,辰砂大喊一声,被推进了椅子下面。
戟天的声音穿透迷雾传来:“辰砂——!
别说话!” 辰砂正要叫喊,忽地明白了,他挣扎着辨清方位,从椅下钻出来,跑向先前芙蓉夫人坐的那张椅子。
芙蓉尖叫道:“你们要做什么——!” “闭嘴!”辰砂喝道,继而冲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到椅下藏好。
狂风倏然席卷而来,烟雾散了。
辰砂从椅子下望向四处,一、二……十五,十五双刺客靴!
戟天与昆布的剑士靴不断靠近,乒砰声响不断,保护圈在朝他们收拢。
芙蓉夫人绝望地说道:“你不是法师吗!
躲什么?
!” 辰砂作了个“嘘声”的手势,从腰袋里掏出一个药瓶,紧张地握着,答道:“只要听话,你就不会有危险的……” “椅子下面!”有刺客吼道。
芙蓉尖叫一声,椅子的另一面,正有人匍匐下来,拖住了他的脚踝。
辰砂瞬间转头,把玻璃瓶贴着地面狠狠一抛,小瓶打着旋飞去,摔在那刺客的脸上,砰然碎裂,透明的液体溅了一地。
那刺客眼睛被迷,大声嘶吼。
手腕弹出尖刀要猛力横挥,手肘贴着地面,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刀刃最后停在离辰砂十五公分的地上。
芙蓉夫人恐惧地踢腿,大哭,并尖叫。
刺客使劲挣扎,动不得一丁点,他的下巴,胸部,乃至贴着地板的两只手肘,都被牢牢粘在地上了。
他在挣扎中发出咬牙切齿的哼哼声,脸上涨得通红,握着腕刀的手离辰砂只有十五公分,却无论如何努力,都近不得他半寸,冷风吹来,强力粘胶凝固,把他的眼皮也给粘上了。
辰砂比了个“耶”的手势,又在椅子下朝那人扮了个鬼脸。
蒸汽车的汽笛声远远传来,暗杀者几次猛攻无法突破戟天与昆布的防守。
“护卫难办!
撤!” 十余名刺客同时转头,朝大雪中逃去,戟天喝道:“你防守——!” 他一脚蹬上长椅,借力飞跃,身如利箭离弦,同时掏出腰畔手枪,在半空中侧身开枪。
数枪连响,一声大喊,队伍最尾的倒霉鬼被呼啸而来的蒸汽车撞得筋骨断折,摔在铁轨上,喷出一道血线。
戟天横过大剑,剑身拍在站台柱上,阻了冲势,稳稳落地。
刺客们逃了。
昆布转身摆好椅子,辰砂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爬起身。
地上还趴着大哭大叫,不断扭动的芙蓉夫人与那一动不动的刺客。
昆布道:“咦?
!
这人是谁?” “别碰!”辰砂制止了昆布的动作:“手会粘在他头上。” 保镖一脚踹开他的手,把芙蓉夫人扶了起来,道:“这人已经死了,牙齿中藏着毒……” 昆布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很老土的保密方法,算了!” 小站只有这几人,于是他们检查完那具尸体,便把它扔在站台里,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蒸汽车。
上车,昆布精神抖擞道:“那个人果然是玄龟国派来的刺客,要暗杀美丽的女公爵!” 开车,昆布的声音响彻车厢:“兄弟,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暗杀女公爵?
她的地位不是很高贵么?” 停车,昆布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他们在抢夺美丽的女公爵,果然是红颜祸水……” 芙蓉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戟天搭着昆布的肩膀,低声道:“兄弟,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她。
但你起码给雇主留点面子好不。” 昆布露出狡猾的微笑,点了点头。
辰砂哭笑不得道:“我算是领教到你把委托搞砸的本领了,没有最砸,只有更砸……” 辰砂忽又道:“到底他们为啥要来暗杀芙蓉夫人。” 戟天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答道:“亲爱的,那不属于我们的委托内容,我们只管护卫,不管查案,保证她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不死就可以了。” 辰砂看了沮丧的,坐在车厢另一头的芙蓉夫人一眼,后者头发凌乱,不知在想何事。
列车终于在自由都市的西北边境停了下来,玄及复国成功后,便封锁了通往北方暗杀者国度的铁轨,以确保尚未稳定的国内局势不会再出现反复。
班车恢复之日则遥遥无期。
他们在最后一个站台换乘马车,采购足一礼拜的饮水,食物,向玄龟国内前进。
然而刚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芙蓉夫人与她的护卫们便遇上了大麻烦。
仿佛老天爷也要跟这位命途多舛的美丽女子作对,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冷空气从冰原尽头呼啸南下,携来十年难遇的暴风雪,堵住他们的去路。
用她幽怨的话语来描述,便是:“天妒红颜呐!
天妒红颜!” 从烟煤镇直至暗杀者之都,沿途道路全部封闭。
冰层蔓延,冻住了平原道,“的洛”“的洛”声音伴随着路面破冰的声响,唧唧嘎嘎,崩的一声,马车摇了摇,拉车的两匹马咴了一声,车被冻住了。
“啊——!
真大的雪呐!”昆布伸了个懒腰,从车上下来。
芙蓉夫人已经彻底崩溃了。
昆布与辰砂,戟天三人在路边顶着大雪,打起了雪仗。
雇佣兵只管护卫,衣食住行自然是不用操心的。
昆布兴高采烈地叫道:“我们是按日子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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