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3)
“长宁,你在这里做什么?”赵承廉先看到了长宁,然后才笑着向魏颐拱手,“魏大人竟也在此。”
跟着的赵长淮也淡淡拱手,跟着喊了声“魏大人”说:“方才在不远处,似乎听到大哥在同谁争执。”本来他还不想过来看的,赵长宁与人争执,跟他何干。
不过二叔怕有什么事,才一起过来了。
“哪里有什么争执,是我同赵大人说他这里姜花开得好,让他送我一些,他却不舍得割爱。”魏颐将手搭在赵长宁的肩,笑着说,“是吧赵大人?”
赵长宁身体微僵,却是再不情愿也要配合,难不成真的让二叔知道说话内容?
只能任魏颐的手搭在肩上。
赵长淮眼睛微眯,他觉得赵长宁的神情有些奇怪。
似乎对这位魏大人的触碰避之不及。
赵承廉却笑说:“姜花倒不是什么贵重的花,是长宁觉得它味道清甜,醒酒醒神,才吩咐花匠在花厅旁边种植。
魏大人要是喜欢,我让花匠包些给魏大人带回去就是了。”
“魏大人想带回去,自然可以带回去了。”赵长宁淡淡地道。
“哦,现在赵大人又舍得割爱了?”
赵长宁缓缓笑了:“自然的,魏大人要多少,我给多少。”
“那你们二位先聊,我与长淮先去拜见你祖父。
长宁,你说完了事情一会儿也记得过来。”赵承廉叮嘱完后,带着赵长淮先走了。
赵长淮扫了兄长一眼,什么也没说,跟在二叔后面朝正房走去。
“那个年轻的是你弟弟赵长淮?”魏颐在她耳边问道,“竟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赵长宁后退,却被他掐住腰。
“魏大人,你若当真喜欢我,大可好生讨我欢心,如此可不算是。”赵长宁打算用缓兵之计。
魏颐心道,他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哪里还忍得住慢慢来!
不过也是,但既然已经发现了她,若是立刻强硬地逼自然不好。
等她喜欢喜欢他再说吧,免得在她心里,他真的成了欺男霸女之辈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躲,他心里急迫,难免显得有些强迫。
“那我改日再来找你。”魏颐说完,便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她。
赵长宁连告辞都没有就走了,夕阳洒在她的肩背上,飘逸出尘,却是有些冷淡。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魏颐骑在马上感叹:“侯爷,你说说看。
我本来是想拯救人家于水火之中的,我想着她该多可怜,多需要我帮助。
偏偏她现在说不需要,反而觉得我麻烦,你说该怎么办?”
乔伯山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道:“那你就随人家的意呗,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我何尝想强迫她!
只是想要得紧,她不要我,我得死皮赖脸才行吧。”魏颐的叹气声中却带着淡淡的兴味,“只可惜她不能乖顺地随我,我是真的想护着她的!
若真能将她娶回家,让她做我的妻给我生儿子,不知道有多好……我再耐她几日,若还不同意,我也只好再逼上门了。”
乔伯山看他一眼,嘴唇微抽:“魏颐,男人不能给你生儿子……对了,你现在还没有儿子吧,家里的世袭荫职谁来继承?”
魏颐却摆手道:“侯爷,今日多谢了!
改日再说吧。”然后一拉缰绳,与乔伯山分道扬镳了。
乔伯山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疯了。”他协助的是一场英雄救美,不是强抢朝廷官员。
但他能拿魏颐怎么办,魏颐家中虽然没有爵位,却有个正三品指挥使的世袭,这可比侯位值钱多了!
侯位没有实权,指挥使可是实打实的权势在手。
更何况他还协宣府总兵,更加不得了,只能祝那位赵大人好运吧。
惹到了魏颐那武蛮子手里,这人总是莽撞乱来的,倒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
等在正房拜见了祖父,服侍他老人家就寝后,赵长宁被二叔叫了过去。
一路随他到书房。
赵承廉让他在自己书房坐下,问她魏颐和乔伯山突然到访的事情:“……按理说以这两人的地位,不过是你妹妹出嫁而已,不必亲自过来。
今日却亲自来了,魏大人还单独同你聊。
不过你似乎……与魏大人有些争执?”
赵长宁嗯了声。
赵承廉就叹道:“长宁,如今你进了官场,许多事我也不避讳你。
咱们赵家的人不管对内如何。
对外都是赵家的人,荣辱都是一体的。
我与你七叔虽然在皇上面前得脸,但你七叔……毕竟也不是真的姓赵。”
赵长宁听到此处便抬起头,她是第一次听到二叔说这样的话,有些惊讶。
随后不动声色地掩了,不是亲兄弟,难免不能同心。
“倒不是说你七叔有什么不好,而是他随时可以离开赵家。
而且有的时候他在外面做什么,我与你父亲也不知道。”赵承廉低叹,“你父亲一生升官无望了,你三叔、四叔又不争气,做生意尚可,做官是不成的。
家里指着你与长淮,最重要的是指着你。
你是嫡长孙,日后若我有什么不测之处,你可要将家里的担子挑起来。”
“二叔这话如何能说。”长宁道,“您日后升任了礼部侍郎,就是进内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承廉笑着摇头:“说得好听!
……我说这个也是想提点你,莫要惹了魏颐这些世家的人。
我们赵家在朝堂上本就没有大靠山,宋家又视我们为死敌。
若是再惹了这些世家的人,怕日后在官场上会更困难。
你有机会便同他们交好,能让他们在皇上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也能多结交些人脉。
毕竟你曾是太子的人,皇上看着我与你七叔的面子不为难你,却不会看重你。”
“二叔教训得是,侄儿记住了。”赵长宁微叹口气。
赵承廉毕竟是为了她的仕途着想。
赵承廉的语气也温和了些:“我瞧魏大人似乎与你颇为投缘,日后你便多与他结交。
他们这些人,显贵世代沿袭,家族盘根错节,不是我们赵家能比的。”
赵长宁站起来拱手,应喏。
她从二叔这里告退离开,回了竹山院。
快要入秋了,窗外不一会儿下起雨来,长宁仍然未睡,坐在书案面前处理白日积下的公案。
下雨后夜便更冷些,陈蛮端着盅天麻乳鸽汤进来,守在门口的香榧正把帘子放下,免得潮湿的雨气冷着了大人。
看到陈蛮,香榧笑道:“陈公子今日不读书么?”陈蛮要参加今年的秋闱了。
陈蛮道:“给大人送汤罢了。”说着径直朝里走。
他长得俊,难免丫头们喜欢,他却都淡淡的。
长宁已经审完了案卷,细笔在旁边写批下:合驳回再审。
抬头就看到陈蛮进来了,也问道:“今日不读书?”
“有几处不懂,来问问大人。”陈蛮将书卷放在他旁侧,赵长宁就拿起他的书来看,是《中庸》里面的两句话,她斟酌片刻怎么讲后,跟他细讲。
讲了会儿才发现陈蛮正看着自己,就笑问:“怎么了?”
“觉得大人比我强得多,一般的年纪,大人学识渊博,我却是半桶水。”陈蛮叹道,“这次秋闱怕是不能中的。”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学识中举是没有问题的。
你临考前,我再拟些文章给你写就是了。”赵长宁说,跟她比什么?
她前后两世加起来读书已经二十多年了。
陈蛮欲言又止,然后道:“大人,我只想一辈子跟在大人身边,不想去别处。”
赵长宁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格外的执着,而且固执。
陈蛮此人宛如狼,你若驯服了他,他便徘徊在你身边不去了。
陈蛮半蹲下来,拉住赵长宁的手,轻轻问:“大人,若我中举,也留在大人身边吧?”
赵长宁低叹一声:“陈蛮,你留我身边岂不是耽误了你,我也是为你的前途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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