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2)
小上海自然不敢说不信,赶紧点头说:“信······主席他老人家的话我能不信?
我看出来了,你们两位都是热心肠,既然你们都这样掏心掏肺的······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牛建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快说,我们都听着呢!”。
小上海尴尬一笑说:“我那时候还小,顶多十一二岁的样子,跟一群半大小子到处疯跑。
有一天,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小子,爬在一堵墙头上,往墙里头看。
我于是也往墙头上面爬,想看一看他们都在看什么东西!
可是我的个头太小,怎么也爬不上去,有几个孩子跑过来帮我,我这才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
牛建军此时两眼发光,一叠声催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小上海嘿嘿坏笑道:“当时我年纪还小,也不明白看的是什么,当我晃晃悠悠的爬上墙头,往地下一看,只见一排白晃晃的光屁股,晃得我眼晕······当时我还想呢,这些人可真奇怪,人家拉屎有什么好看的?”。
郭解放和牛建军听完,都目瞪口呆,原来小上海遮遮掩掩的就是为了这事儿?
两人大喜,牛建军反应奇快,他眼珠子一转,对小上海说:“兄弟,你这是扒女人厕所啊!
这跟扒绝户坟,踹寡妇门一样,都属于最下滥的勾当······!
说句实话,我都替你臊的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整个一个流氓罪······!
我和老郭可管不了你了,你赶紧跟政府坦白吧!
弄好了,政府还能对你宽大处理,不然就你这罪过,扔到号子里面,屎都能给你打出来······!”。
小上海脸色吓得煞白,见牛建军对自己一脸鄙夷,不敢再招惹他,陪着小心问郭解放说:“兄弟,你看我这事儿严不严重?”。
郭解放嘿嘿冷笑说:“不严重······不严重,不就是扒了回女厕所么?”。
然后转头问牛建军说:“牛胖子,去年咱们学校那几个耍流氓的判了几年?”。
牛建军会意道:“我听人说······好像被判了八年劳教,那还是主动自首的。
要不然早就一枪给崩了······!”。
说着以手作枪,对小上海比划了半天。
小上海脸色愈加难看,他对郭解放说:“不对啊,这流氓罪哪有判死刑的?
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小上海开始还暗自狐疑,直到此时,听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不觉就信了七八分,于是哭丧着脸求助郭解放说:“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们真的知道了么?”。
牛建军见小上海上当,不觉得意的对郭解放挤眉弄眼儿,两人相顾,捂嘴偷笑!
牛建军趁机劝小上海:“我看你还是跟政府坦白得了······争取宽大,重新作人,千万不能心存侥幸,负隅顽抗!
只要你认识了错误,改正了错误,就还是我们的好同志嘛······!”。
这时,牛建军听见门外脚步声响,知道有人来了,就低声叮嘱小上海说:“记住了,赶紧坦白······!”。
矮个公安此时推门进来,见人都蹲在原地,就顺口调侃说:“呦······哥几个还行吗?
还能坚持的住?”。
牛建军举手,作苦大仇深装,对矮个公安道:“报告政府,他们怎么着我不知道,不过我可实在扛不住了······请求政府把手铐打开,让我活动活动!”。
矮个公安瞅了瞅牛建军,又问郭解放和小上海说:“你们俩怎么样?
要不要我也把你们一块打开?”。
郭解放和小上海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对矮个公安点头。
郭解放干脆顺杆爬驴说:“人民政府可真是亲人啊!
要是能再一人发一根烟儿,那就更是不似亲妈也胜似亲妈了!”。
矮个公安笑嘻嘻的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说:“哎呦······真不凑巧,钥匙不见了,哥几个再遭会儿罪,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一准把你们都放了!”。
矮个公安脸上笑容突然一敛,严肃的说:“现在你们都给我蹲好了,听见没有?
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乱动······你看什么呢?
说的就是你······!”。
教训完人,矮个公安在抽屉里面拿了些东西,又要往外走。
牛建军突然把手举的高高的,大声喊道:“报告政府,我有情况向政府反应!”。
矮个公安调转脑袋,不耐烦的对牛建军道:“怎么又是你?
一天就你事情多······说······有什么情况?”。
牛建军大声道:“报告政府,小上海同志要向政府投案自首!”说完,向小上海使劲儿努了怒嘴巴。
矮个公安颇感意外,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小上海怎么回事儿?
小上海开始脸色煞白,目光躲闪,吱吱呜呜,东拉西扯,不肯就范。
于是矮个公安加重语气,严厉警告小上海说:“早交代要比你晚交代有利的多······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自绝于人民群众······!”。
小上海被牛建军逼上梁山,至此已无退路,只得把自己如何扒女厕所的糗事,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还恳求矮个公安,希望政府能对他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矮个公安听着小上海的讲述,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突然他把面皮一沉”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道:“你们消遣老子呢?
都给老子蹲好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他见小上海不明所以,呆若木鸡,而郭解放、牛建军两人则笑的前昂后合,眼泪共鼻涕长流,矮个公安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他用手指,点了点郭解放、牛建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这两个坏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了,到时候有你们好瞧的!”。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知青专列一路向北,飞驰电掣般的奔行了天夜。
郭解放只觉的车厢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
此时正是秋末冬初,天气骤寒,人身上衣衫单薄,尤其夜里难熬,因此常被冻的面色青紫,瑟瑟发抖······!
“。
当车行至第四天头上,矮个公安突然进来,他告诉郭解放、牛建军,让他们开了瓢的那个小子,今天早上已经醒了······而且经过他们多日的走访调查,也证实了他们的行为确实是属于正当防卫,因此现在就解除对他们的强制措施!
并且告诉他们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让他们赶紧收拾一下,准备下车。
就这样,郭解放、牛建军的第一次北国之行,就是在火车的行李车厢,被拷着蹲在地上,在及其艰苦的环境中度过的······多少年以后,牛建军常常满含热泪的对郭解放说:“有时候,我真的十分怀念······当年咱们在火车上的那些日日夜夜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郭解放都在寻思牛胖子的这句话,直到有一天,他才行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牛胖子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这是一个有关青春,有关梦想的感悟!
从此以后,郭解放和牛胖子就再也没能找回,当初的那种情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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