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灵狐救驾之八(1/2)
白狐突然尖叫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声音尖利,充满焦虑和不安。
玉儿也发现了异常。
对面山岗松林里,突然扑出几只色彩斑斓的猎豹,个子比老虎要小许多,但速度极快。
它们接二连三地跳下驿道。
马儿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猛地停了下来,双足高举,在空中踢打,发出愤怒的咆哮。
马背上之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
很快,他稳住了自己,魏然耸立在双足高举的马背上。
这是一匹血统高贵而且久经阵仗的战马,很快就冷静下来,从容地将双足从空中放下来,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马背上的人甚至没有晃动。
马身子稍微低倾,四腿紧绷,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
头颅一动不动,两眼紧盯着接二连三跳下土坎的猛兽,目光如冰片一般冷酷而锋利。
领头的猎豹显然被马儿异乎寻常的冷静镇住了。
它见识过许多对手,无一不心胆俱裂,落荒而逃。
甚至忘记了逃,灵魂已经挣脱了躯壳,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这可不是一只忘记了“逃”的生物,它充满力量,冷静儿睿智,具有异乎寻常的能力。
猎豹掂量着对手,论身躯,对方远比自己高大健壮;论速度,这可是马儿中间的极品,短距离的冲刺也可能与自己旗鼓相当,中、长距离的奔跑一定超过了自己;论力量,马儿四肢强壮,四蹄钉了钢制马掌,后踢的力量更是超乎寻常。
马儿唯一的劣势是没有锋利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
这个劣势是决定性的。
它已经认清了对手。
对手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一匹马。
马性格温顺,只会吃草和奔跑,并且乐于被人驾驭。
其实,它最大的对手是马背上的人。
但它已经看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那种令猛兽们害怕、胆怯的人。
领头的猎豹昂起头,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
在它的带领下,所有的猎豹都昂起头,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
这时,第二匹马已经到了。
它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直接朝猎豹冲过去。
猎豹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儿急忙刹住四蹄,身子几乎俯卧到地上。
这似乎不是马儿的姿势,而是猛兽的姿势。
猎豹再一次犹豫了,没有立即发动进攻。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正在挑战它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它见到了不止一匹不像马的马儿。
它很久没有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自从主人把它带离非洲草原,穿越中亚大陆一路行来,它就没有遇到过对手。
它身材矫健、灵活,快如闪电;精通泳技,擅长攀爬;性情机敏,智力超常;善于隐蔽,行动迅速。
在主人的训练下,千百年来孤军作战的它们还学会了群体合作。
这创造了奇迹,战斗力数十倍、百倍地得到了提高,它们因此成了最完美的猎手。
饶是这样,它还是犹豫了。
它们与众不同,非同一般;但它们面对的马儿也与众不同,非同一般。
更要命的是,马背上还有人。
也许是一个普通的人,然而普通的人也能迸发出特殊的战斗力。
人,是高一个等级的生物,千万年以来,所有的猛兽都铭记着这一点。
猎豹们犹豫了两、三秒钟,马儿已经作出了一个聪明的抉择:逃跑!
马儿以匪夷所思的敏捷掉转身,沿着来路奔跑起来。
排在第二梯队的马群早已经得到了示警,远远地瞧见同伴迎面狂奔过来,也调转身子往回跑。
依然是原来那匹马跑在最前,其他马儿紧跟其后。
身后的危险激发了它们原始的力量,它们虽然有些疲惫,但依然跑出了世界上最快的速度。
马蹄狂舞,如狂风翻卷,扬起漫天尘埃。
白狐已经跃上树梢,与驿道上的马群赛跑。
玉儿醒悟过来,也加入了追逐的队伍。
玉儿一边奔跑,一边驱赶驿道上的豹群。
豹群不为所动,咬定远处的目标,义无反顾的前进。
一只豹子龇牙咧嘴,做出一副吃人的样子,以为能吓住她。
她一点都不害怕。
她从小就不怕猛兽。
一次,一群波斯人向大周皇帝献上两头狮子,在御苑展示。
她跟随家人前往观看时,突然将手伸入铁笼抚摸狮子的后背。
狮子一动不动,听任她抚摸,很享受地“哼哼”。
狮子被送进皇宫后一直焦躁不安,张牙舞爪,怒号不停,却任凭一个5岁的孩子抚摸,这件事很快传遍长安,引起高度关注与多种解读。
其中一种解读是:猛兽虽然没有吃掉孩子的肉体,但吃掉了孩子的魂魄,这个孩子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这种解读一年后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印证:因为孩子没有魂魄,所以才忘记自己是谁,独自在荒郊野岭流浪了3年。
玉儿不停地骚扰豹群,延缓它们奔跑的速度。
但它们目光坚定,方向明确,不为细枝末节分神。
狐、人、豹就这样奔跑着,竭尽全力,但节奏不乱,秩序井然。
眼见马群越跑越远,玉儿放下心来。
现在,她要考虑的事情是怎么歼灭这十几头猛兽。
杀一头、几头应该不难,但要歼灭一群,她的心未免忐忑。
它们可不是一群散兵游勇,它们是一支军队,一支反应灵敏、凶猛残暴、死缠烂打的军队。
一支军队与一、两只豹子战斗力的差别不止一个量级。
玉儿还没有下定决心先拿哪只豹子开刀——是那只领头的母豹,还是那只矫捷的公豹?
领头的母豹聪明、经验丰富,矫捷的公豹凶猛、不计生死。
这时,白狐又尖叫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玉儿抬头一看,大事不妙。
朝函谷关方向奔跑的马群不知何时又调转马头跑了回来。
原来在函谷关方向也出现了一群猎豹,并且数量更多、更凶悍。
马群越跑越近,越跑越近,速度渐渐慢下来,它们显然记得后面,现在是它们的前面有同样一群猛兽。
玉儿看清楚了,一共是六匹马,每一匹马上都骑着一个人,其中一个是男子,其余的都是女子。
男子身着黑色长袍,佩戴黄色绶带,头戴高冠,却不是李温,乃天元皇帝宇文赟。
女子个个身穿绸缎,色彩鲜艳,各不相同:一个穿的是粉色衣裙,一个穿的是藕色衣裙,一个穿的是霞色衣裙,一个穿的是乳色衣裙,一个穿的是翠色衣裙,一个穿的是杏色衣裙;个个挽着高髻,插着金簪,粉脸白颈,娇喘吁吁。
玉儿认出来了,那个穿粉色裙子的正是丽华姊姊,乃杨坚长女,天元大皇后。
那么,其他4位美妇人自然是天元皇帝的4位妃子,现都被封为皇后,依次是:
天大皇后朱满月,小皇帝宇文阐生母;
天中大皇后陈月仪,大将军陈山提之女;
天左大皇后尉迟炽繁,相州总管、蜀公尉迟迥的孙女,原西阳公宇文温之妻;
天右大皇后元尚乐,仪同元晟之女。
玉儿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关将、关丁如此郑重其事,原来是天皇和天后要夜过关防。
看来,正武殿的狂欢结束了,新的狂欢搬到了300里崤函古道。
玉儿不由得在心里痛骂这个哥哥如此荒唐,怎么能抛弃朝政和大臣,私自策马夜奔呢?
难道真不知有无数军国大事等着要处理,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等着去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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