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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口信(2/2)

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地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

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幻影。

 ”

我说不出话,想了想才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

他就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着就站了起来,对我道:“我的事情,也许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

 现在,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迷,我想你的迷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了。

 ”说着就往回走去。

“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件事情。

 ”我就叫了起来。

他停住,转过头,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混进那青铜门里去?”我就问他。

他听了下来,想了想,就道:“我只是在做汪藏海当年做过的事情。

 ”

“那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我就问道:“那巨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转头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就对我道:“在里面,我看到了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

“终极?”我就摸不着头脑,还想问他,他就朝我淡淡笑了一下,摆手让我别问了,对我道:“另外,我是站住你这一边的。

 ”说着慢悠悠的就走远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一下倒在沙地上,感觉头痛无比。

第二天的清晨,车队再次出发。

离开了这个叫做兰错的小村,再往戈壁的深处,就是地图上什么都没有的无人区,也就是说,连基本的被车轧出的道路也没有,车轮底下,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有人到达的土地、路况,或者说地况更加的糟糕,所谓的越野车,在这样的道路上也行驶得战战兢兢,因为你不知道戈壁的沙尘下是否会有石头或者深坑。

 而定主卓玛又必须依靠风蚀的岩石和河谷才能够找到前行的标志,这使得车队不得不靠近那些山岩附近的陡坡。

烈日当空,加上极度的颠簸,刚开始兴致很高的那些人几乎立即被打垮了,人一个接一个给太阳晒蔫,刚开始还有人飙车,后来全部都乖乖地排队。

在所谓的探险和地质勘探活动中,沙漠戈壁中的活动其实和丛林或者海洋探险是完全不同的,海洋和丛林中都有着大量的可利用资源,也就是说,只要你有生存的技能,在这两个地方你可以存活很长的时间。

 但是沙漠戈壁就完全相反,在这里,有的只有沙子,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你也无法靠自己在沙漠中寻找到任何一点可以延续生命的东西,这就是几乎所有的戈壁沙漠都被称呼为“死亡之地”的原因。

 而阿宁他们都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经验不足,此时这种挫折是可以预见的。

我也被太阳晒得发昏,看着外面滚滚的黄尘,已经萌生了退意,但是昨天定主卓玛给我和闷油瓶的口信,让我逼迫自己下定了决心。

 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又感到一股无法言明的压力。

它就在你们当中。

它是谁呢?

在文锦的笔记中,好多次提到了自己这二十年来一直在逃避“它”的寻找。

 这个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让我在意地是,为什么要用“它”而不是“他/她”?

难道这个在我们当中的“它”,不是人?

真是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推测。

刚进入无人区的路线,我们是顺着一条枯竭的河道走。

 柴达木盆地原来是河流聚集的地方,大部分的河流都发源于唐古拉和昆仑的雪峰,但是近十年来气候变化,很多大河都转入地下,更不要说小河道。

 我们在河床地底部开过,发现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蒿草,这里估计有两三年没有水通过了,再过几年,这条河道也将会消失。

等三天后到达河道的尽头,戈壁就会变成沙漠,不过柴达木盆地中的沙漠并不大,它们犹如一个一个的斑点。

 点缀在盆地的中心,一般的牧民不会进入沙漠,因为里面住着魔鬼,而且没有牛羊吃的牧草。

 定主卓玛说绕过那片沙漠,就是当年她和文锦地队伍分开的盐山山口。

 那里有一大片奇怪的石头,犹如一个巨大的城门,所以很容易找到。

 再往里,就是沙漠、海子、盐沼交会的地方。

 这些东西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变,最有经验地向导也不敢进去。

不过阿宁他们带着gps,这点他们倒是不担心,虽然扎西一直在提醒他们,机器是会坏掉的。

 特别是在昼夜温差五十多度的戈壁上。

顺着河道开了两天后,起了大风,如果是在沙漠中。

 这风绝对是杀人的信风,幸好在戈壁上,它只能扬起一大团黄沙,我们车与车之间地距离不得不拉大一百米以上,能见度几乎为零,车速也慢到了最低标准,又顶着风开了半天后,车和驾驶同时到达了极限。

 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听不到,无线电也无法联络。

 已经无法再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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