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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三百七十六章圣婴大王(两章合一)(1/6)

只见这精灵感叹一番过后,却又按下云头,恰似前番变化,高吊在松树山头等候,这番却不上半里之地。

却说那孙大圣抬头再看,只见那红云又散,复请师父上马前行。

三藏道:

“你说妖精又来,如何又请走路?”

那行者道:

“这还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惹我们。”

长老又怀怒道:

“这个泼猴,十分弄我!

正当有妖魔处,却说无事;似这般清平之所,却又恐吓我,不时的嚷道有甚妖精。

虚多实少,不管轻重,将我触着脚,悴下马来,如今却解说什么过路的妖精。

假若跌伤了我,却也过意不去!

这等,这等!”

行者连忙解释道:

“师父莫怪,若是跌伤了你的手足,却还好医治;若是被妖精捞了去,却何处跟寻?”

三藏大怒,哏哏的,要念《紧箍儿咒》,却是沙僧苦劝,只得上马又行。

还未曾坐得稳,只听又叫道:

“师父救人啊!”

长老抬头看时,原来是个小孩童,赤条条的,吊在那树上,兜住缰,便骂行者道:

“这泼猴多大惫懒!

全无有一些儿善良之意,心心只是要撒泼行凶哩!

我那般说叫唤的是个人声,他就千言万语只嚷是妖怪!

你看那树上吊的不是个人么?”

大圣见师父怪下来了,却又觌面看见模样,一则做不得手脚,二来又怕念《紧箍儿咒》,低着头,再也不敢回言,让唐僧到了树下。

那长老将鞭梢指着问道:

“你是那家孩儿?

因有甚事,吊在此间?

说与我,好救你。”

噫!

分明他是个精灵。

变化得这等,那师父却是个肉眼凡胎,不能相识。

那妖魔见他下问,越是来弄虚头,只见他眼中噙泪,叫道:

“师父呀。

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那边有一庄村。

我是那里人家。

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做红百万。

年老归世已久,家产遗与我父。

近来人事奢侈。

家私渐废,改名唤做红十万,专一结交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

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啊。

本利无归。

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

那借金银人,身贫无计,结成凶党。

明火执杖,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情劫掳,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什么压寨夫人。

那时节,我母亲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怀里。

哭哀哀,战兢兢。

跟随贼寇,不期到此山中。

又要杀我,多亏我母亲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却将绳子吊我在树上,只教冻饿而死,那些贼将我母亲不知掠往那里去了。

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没一个人来行走。

不知那世里修积,今生得遇老师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回家,就典身卖命,也酬谢师恩,致使黄沙盖面,更不敢忘也。”

三藏闻言,认了真实,就教八戒解放绳索,救他下来。

那呆子也不识人,便要上前动手。

行者在见了旁,再也忍不住了喝了一声道:

“那泼物!

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

莫要只管架空捣鬼,说谎哄人!

你既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救你去交与谁人?

你将何物与我作谢?

这谎脱节了耶!”

那怪闻言,心中害怕,就知大圣是个能人,暗将他放在心上,却又战战兢兢,滴泪而言道:

“老师父啊!

虽然我父母空亡,家财尽绝,还有些田产未动,亲戚皆存。”

行者道:

“你有什么亲戚?”

妖怪道:

“我外公家在山南,姑娘住居岭北。

涧头李四,是我姨夫;林内红三,是我族伯。

还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左右。

老师父若肯救我,到了庄上,见了诸亲,将老师父拯救之恩,一一对众言说,典卖些田产,重重酬谢也。”

八戒听说,扛住行者道:

“哥哥,这等一个小孩子家,你只管盘诘他怎的!

他说得是,强盗只打劫他些浮财,莫成连房屋田产也劫得去?

若与他亲戚们说了,我们纵有广大食肠,也吃不了他十亩田价。

救他下来罢。”

呆子只是想着吃食,那里管什么好歹,使戒刀挑断绳索,放下怪来。

那怪对唐僧马下,泪汪汪只情磕头。

这长老心慈,便叫道:

“孩儿,你上马来,我带你去。”

那怪道:

“师父啊,我手脚都吊麻了,腰胯疼痛,一则是乡下人家,不惯骑马。”

唐僧叫八戒驮着,那妖怪抹了一眼道:

“师父,我的皮肤都冻熟了,不敢要这位师父驮。

他的嘴长耳大,脑后鬃硬,搠得我慌。”

唐僧道:

“教沙和尚驮着。”

那怪也抹了一眼道:

“师父,那些贼来打劫我家时,一个个都搽了花脸,带假胡子,拿刀弄杖的。

我被他唬怕了,见这位晦气脸的师父,一发没了魂了,也不敢要他驮。”

唐僧教孙行者驮着,行者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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