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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蛰伏7(1/2)

第四十九章 蛰伏7

韩奕顶着脑门上的血污,回到自家宅府前,将坐骑交给门房,低头便往里钻。

吕福正要出门,看见了韩奕上了台阶,连忙迎上来,猛然发现韩奕额上的血污,大惊道: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是马受惊了吗?”

“没事,别一惊一乍的。

今天随驾郊猎时,一不小心惹陛下生气,被陛下用弓砸着了。”韩奕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吕福不知所措,满脸惊讶之色:

“侯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没事,你给我取来一盆清水,让我洗把脸。

汝阴县君说的对,我这院子里,是得安排些雌的来听使唤。

爷今天吃了亏,你也不知道麻利点。”韩奕不耐烦道。

吕福满腹疑惑,还是乖乖地取来一盆清水。

他看着韩奕不紧不慢地洗脸,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关心则乱,他搁不住心里话,忍不住说道:

“侯爷,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哼,少跟我来这一套。

有屁就放,有话就讲!”韩奕将毛巾拧干了,扔还给吕福。

跟自己的部下们交谈,韩奕从来就不会太文雅。

“小的认为,侯爷您太刚直了,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跟在你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了,总觉得你为人处事高明。

您为了兄弟们,得罪了王相公不要紧,可你现在连皇上都得罪了,这可了不得。

人活在世上,哪里能样样都要端正了态度,做君子,总会有时候得学做小人呢!

皇上也是人,也喜欢有人捧着,喜欢臣子们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说着奉承的话。

小人听说,王相公罢相后,三天两头地入宫见皇上,这次又抢了你的差事,到处跟人说‘入边刍粟’之策非他王峻办不成,十六卫的将军们都会您感到惋惜。

那些商贾们想尽了办法给王峻送礼,他府门前天天都是人山海啸的,汴河边的船队……”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韩奕拍了拍吕福的肩膀,“吕三郎,你不是外人,说的也都是大实话,谢谢你的忠告!

我也告诉你一句话,吃亏是福!”

吕福憨笑了一下:“侯爷是做大事的人,总会再次披甲上阵的,但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小宝和十三他们去哪了?”韩奕点点头,见院里冷清,问道。

“衙内他们去铁骑军军营打马毬去了。”吕福回道,“您要找他们回来吗?”

“随他们去吧。

他们这些年轻人,我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他们也都知道我的脾性,不会惹是生非的。”韩奕摇了摇头。

“侯爷也年轻的很,说这话倒是有些老气横秋的意思。”吕福笑道,“您还是早些把汝阴县君娶进家门吧,有了家室方才算是成人。

舅老爷自青州托人来传话,他想早点动身来京,喝您的喜酒。”

“我也想啊,可李相公的女眷们都说下月十八才是吉日。

我猜八成是术士们故弄玄虚,编些鬼话吓唬那些妇人们,想多讹点李家钱财。”韩奕笑道,“他又是敢来找我,我一刀结果了他,顺便将李家的钱财夺回来。”

“哈哈!”吕福被逗笑了。

两人正说笑间,牙兵们引着两人匆忙奔了进来,正是李毂与刘德二人。

李毂脸色铁青:“住口,你今日闯了大祸,居然还笑的出来?”

刘德也是满脸严肃之态。

吕福见这二人来者不善,在这个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不敢多待,悄悄地退出了院子,守在回廊外。

“李叔、刘叔!

今天什么风,让二位一起来寒舍?”韩奕起身施礼道。

“哎,我怎说你好。

我总以为你并非鲁莽之辈,又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考验,今日又怎做出这种蠢事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李毂指着韩奕脑袋骂道,“今日破了头,他日恐怕就得丢了脑袋!”

韩奕惨笑道:“今天南庄发生的事,李叔您……都知道了?”

李毂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三司使的公事繁杂却离不开他,今日郊猎郭威有旨不让他随驾,让他在家歇着。

不过,当韩奕前脚刚踏入家门,在南庄发生的一幕早就全城皆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李毂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在空中挥舞着,身子却围着韩奕转着圈儿:

“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晋州一事好不容易了结,没判你个谋反之罪,已是天大的幸事,由此可见陛下待你不薄,可你却……却……却……不思回改,竟……将陛下连同满朝文武将相全都辱骂了一番……”

李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有喘着粗气的份。

刘德连忙将李毂扶坐下,劝道:

“相公息怒!

刘某以为,子仲此番犯错,已心生悔意,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下次,没有下次了。”李毂不依不挠,指着韩奕断然喝道,“蠢材,伴君如伴虎,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不知?”

韩奕头一次李毂如此震怒过,在他的眼里李毂总给他平易近人笑容可掬的感觉,只得放低姿态,承认道:

“李叔教训的是,这次我做的有些过份,但我这是讽谏……”

“举世皆浊你独清吗?

可笑至极!”李毂讥道,“陛下一箭双禽,就是唯心地吹捧一番,那又能如何?

陛下也难得出宫一次,原本借着这次机会讲武论兵,好为下月御驾亲征做好准备,你倒好,不去揣摩陛下心思也就罢了,何故去冒犯陛下,更何况你是当着群臣的面,羞辱了陛下。”

“难不成,陛下要杀了我吗?

大不了我辞官回青州,继续做我的平民百姓去。”韩奕道。

刘德道:“如今看来,与其等陛下降罪,或者被他人弹劾,不如主动上表谢罪。”

“也只能如此!”李毂哀叹道。

……

皇宫深处,郭威愤怒地踢翻了面前一切瓶瓶罐罐,他仍不解气,又抽出宝剑,猛烈地劈砍殿柱,木屑横飞,吓得太监与宫女鸡飞狗跳。

宫人当中有机灵的,连忙去找德妃娘娘。

其实不用宫人们提醒,德妃娘娘就得了李重进与张永德的报信,匆忙素装来见郭威。

那李重进与张永德如此用心,并非是与韩奕交情太厚,只是担心韩奕从此一厥不振,让那王峻再次登堂拜相,身为皇亲贵戚,他们素来反感王峻仗着与郭威过硬的交情与自己的权势,处处压制着他们。

“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陛下生气?”德妃故意笑问道。

“朕今日恨不得将此小儿擒下,碎尸万断,以朕解心头之恨!”郭威气的脸色发白,放着狠话。

“既是小儿,何须在意?

陛下一把年纪了,又是九五至尊,怎能跟小儿一般见识,让臣子们笑话陛下没有容人之量。”德妃劝慰道。

德妃虽不算是绝色,也不是郭威原配,郭威娶她时,她还是个寡妇。

她性子柔淑,善解人意,当得一个“德”字。

不仅赢得郭威敬重,就是宫外的臣子们对她也是一片赞扬,不是皇后却有皇后的风范与名声。

如今,郭威身边没几个亲人,他又不好浮华,服侍的宫人不多,空荡荡的皇宫中,他跟德妃也称得上是相依为命了,感情比做了几十年的夫妻都要厚重。

德妃轻柔地拍着郭威的胳膊,巧妙地夺下郭威手中的宝剑,半嗔地将郭威按坐下。

“朕待他不薄,奈何偏要欺朕?”郭威余怒未消。

“陛下,臣妾以为这倒是陛下的不是了。”德妃却道。

“嗯?”郭威闻听爱妻此言,刚小了点的火气,立刻又起,“朕有何不是?”

“臣妾小时候在家乡时,常听长辈们说,要是有人在你面前总是说好话,那不是害怕你,就是有求于你。

这时候,你得小心了。

臣妾还听说过‘口腹蜜剑’的典故。

今日郊猎,韩奕冒犯了陛下,虽然有狂妄之行,但陛下尽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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