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季尧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面色沉重，问道：“怎么样？”

“不要紧。”

“要不要帮忙？”

“暂时不用，谢谢你。”乐苡伊淡淡笑着感谢，“我们先走了。”

三人错身而过，莫初初低声说道：“一一，看来季尧还没对你死心。”

乐苡伊对他没意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不想给他错误的信息，她话锋一转：“你先把帖子发给你的黑面神。”

“嗯嗯好。”

莫初初把手机拿出来，刚打开浏览记录，发现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不悦地皱眉：“被删了。”

“你把网址发给他，说不定能让他查出点蛛丝马迹。”

莫初初依言办了，不忘说道：“一一，你不通知一下斯叔叔吗？”

乐苡伊不甚在意地回她：“不了，我刚才就说过，没必要让他特地跑一趟。”

“可是这件事处理不当，对你声誉影响很大。”

“这又不是事实，影响也不过一时半会儿而已，早晚会有更大的新闻将这件事盖过去。”

“你心态倒好。”

“难道我还要去跳楼自杀啊？”乐苡伊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虽然你不说，但是斯叔叔好像已经知道了。”

莫初初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现在乐苡伊的眼前，正是她跟黑面神的聊天记录，他们聊微信的时候，斯景年恰好在身旁。

下一刻乐苡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不出意外正是斯景年。

“斯景年。”

“一一，你怎么样？”

斯景年的语气中饱含担忧，乐苡伊嘴角上扬，笑道：“我没事。

你不用特地过来，我自己能处理。”

“真的？”

“嗯，你别担心。”

“要是待不下去，就回S市来。”

“斯景年，你在教坏我啊，做事半途而废。”乐苡伊打趣地说道。

斯景年沉沉地笑了下：“好，一一教训的是。”

“斯景年，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嗯，要做什么就放开胆子尽管做，出了任何事情我给你兜着。”

乐苡伊微微一笑：“你赋予我的权力还真大。”

结束跟斯景年的通话，莫初初连忙说道：“查到IP地址了，是镇上的一间网吧。”

“我们去看看。”

两人打了车去网吧，地址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网吧很小，没有监控，连附近也找不到任何摄像头的影子，可以说这里相当于死角，要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不是很容易。

乐苡伊跟莫初初进了网吧，昏暗的环境加上浑浊的空气，两人不适地蹙眉。

前台的小姑娘正昏昏欲睡，敷衍地说道：“一小时三元，一天三十元。”

“要身份证登记吗？”乐苡伊问道。

“不用。”

她们又是一阵惆怅，连身份证都不必登记，调查难度就更大了。

“未成年不是不能进网吧吗？

你们不用身份证登记，怎么知道别人成没成年？”

前台小姑娘一听这话，睡意也消了，来回在她们身上巡视，目光犀利：“你们什么人啊？

做调查的？

问这些干嘛？”

“我们只是想问问昨天下午有没有什么学生来这里上网？”

“没有。”小姑娘斩钉截铁地回道，同时拿起听筒拨电话，朝着电话那头说道，“哥，来了两个人，问一些奇怪的事情，你过来看看。”

乐苡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低声对莫初初说道：“初初，我们还是先走吧。”

莫初初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待下去，她们两个女生总是容易吃亏。

趁那小姑娘还在讲电话，乐苡伊跟莫初初匆匆忙忙地从网吧里逃出来，还不忘回头看有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人追上来。

远离了那片区域，两人找了一间饮料店坐下，叫了两份下午茶。

“怎么办？

这样下去毫无进展。”莫初初愁眉不展地叹气。

乐苡伊咬着吸管，此时就像陷入了死胡同，发帖子的人倒逻辑清晰，知道可能会让人查到IP，但是却选了个这样的地方上网，就算知道了这间网吧，也查不出使用那台电脑的人是谁。

校园谣传她被包养，乐苡伊并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软柿子，被人这么造谣还心胸开阔不计较，她定要找出这个人，要求公开道歉。

暂时没有收获，两人只好打道回府。

好在她们也不住学校，不必忍受那些难听的字眼钻入耳中。

校内的帖子删了，余温依然存在，只要乐苡伊一出现，那些指指点点的动作就没消停过，似乎不抓她进猪笼不罢休。

【看着挺清纯，原来是岔开双腿让男老人上的鸡。】

【听说给人做小三，被正室抓奸在床，被修理得很惨，竟然还有脸出现。】

【好像有钱就能上，想试试。】

【人家一幅画就五百万，就你那羞涩的荷包，看不上你吗？】

【老子活好得很，让她欲仙欲死，说不定赖着我不放了呢。】

【我们学校本来声誉一向很好，全被这不要脸的货色连累了。】

许许多多的目光盯着她，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背，恶毒的语言更是直接盯进她的心里，尖锐沉痛。

谣言越传越离谱，什么版本的诬陷都有。

乐苡伊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依然被打击得不行，她目光锐利地凝视说话的人，他们就装作与旁人聊天，似乎那恶毒之言不是出自他们之口。

每天从校园走一遭就身心俱疲，她有时候又想示软让斯景年去处理这事算了，可是刚到嘴边的话，又倔强地吞了回去。

她的手机号码被公开，每天都能收到各种辱骂的短信跟骚扰电话。

这天夜里，乐苡伊又被骚扰电话给吵醒了，她睡前太累忘了关机，一接起来便是一道猥琐的声音问她是不是能提供特殊服务，至于什么特殊服务不言而喻，乐苡伊气得骂了他一顿，愤愤然地挂掉了电话，顺便关机。

乐苡伊觉得口干舌燥，便准备下楼倒水喝，在走廊上碰见了同样醒来的莫初初，两人相视而笑。

客厅的茶几上放满了零食，莫初初之前网购了一箱气泡酒，味道如同饮料，也没什么酒精度数，正好趁此机会拿出来尝尝。

乐苡伊在画板上画了张关系图，知道她跟斯景年关系的人不多，除了那天义卖活动的人，就剩一个舒芷珊。

要说到与她矛盾最厉害的人，就属舒芷珊。

莫初初在舒芷珊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圈，列为最大嫌疑人，忿忿不平地说道：“八成就是她搞的鬼。”

乐苡伊微蹙眉头：“我倒觉得不一定是她，她没那么细的心思。”

“那你觉得会是谁？

你们系的吗？”

“嗯，直觉是。

舒芷珊知道斯景年这人的性格，她没胆去惹他，而且我听斯景年说他现在在跟舒芷珊的姐姐合作，准备架空她爸爸的权力，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搅浑水。”

“我们想想这么抹黑你对谁有好处，这样说起来的话，的确比较像你们系里的人，利益矛盾体，那我们要将范围缩小到那天义卖活动的几人身上吗？”

“也不一定，有可能他们无意间向旁人透露了斯景年买画的事情。”

“那范围还是很大啊。”

说来说去还是毫无进展，两人开了气泡酒，不甘心地喝了半罐，大半夜地往肚子里塞了一堆垃圾零食，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

翌日一早便有人按门铃，乐苡伊跟莫初初警觉性很强，不管是上次入室偷窃的事情，还是这次的爆料事件，让她们都不敢放松戒心，轻易开门。

监控画面上显示来人是舒芷珊跟季尧，乐苡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肚子的问号。

她上楼快速地换了衣服下来，才开门让人进来。

莫初初也正好换了衣服下来，说道：“什么风把舒二小姐给吹来了？”

对于莫初初的冷嘲热讽，舒芷珊难得没有表现出怒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在怀疑我，认为这事跟我脱不了关系。”

“舒二小姐依然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事我们还真没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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