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臣为万岁算三笔账(1/2)
“白……”柳直开口,因为是长辈所以本想直呼其名,可话到嘴边改口了:“白大人还欠十大商帮,四千多万两银子。
。
。
不过,十大商帮差不多还欠白大人五百多万两货款,其中欠款部分,有二千四百万两是银票的兑现款。”
柳直说这话,说是白名鹤欠账,可也变相的证明了白名鹤现在多富有。
银票基本上是不会兑现的,因为白名鹤发的银票分为三部分,最少的一部分只有二百万两,为银票上就写着广州、福州。
另外一种有五百万两,分别写着广东、福建。
最后一部分占了大装潢,足有一千七百万两,写着大明内。
特别加了一个内字,就代表着海岸线以内的大明国土。
这种银票各商帮是绝对不会兑换成现银的,因为这种银票在整个大明任何一个有白名鹤银号的地方,都可以无损提现银,有多少提多少。
那怕眼下,白名鹤的银号只有四个,分别是广州、福州、京城以及准备建的江南银号。
商帮也不会轻易兑现这种银票。
如果是写有广州的银票,那么在京城兑换,是需要七分银的异地兑换费。
写有广东的,也要五分银。
不用解释商帮也明白,这么多银子从广东运到京城去,先不说路上的运费,就是安全性普通的商帮也保障不了。
所以,白名鹤这种全大明内陆无损兑现银票,绝对是硬通货。
白名鹤的福船吃水有多深可是商帮的人看到的,这巨大的福船一船就是近三万石的载重,福船的码头虽然与公用码头分开,可一辆辆银车却不能瞒住所有人,有多少拉银子的马车进了码头。
商帮的人心中大概是有数的。
白崇喜一直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白名鹤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管,或者能够发表意见的,那怕是有人提到白名鹤,他也会尽可能回避。
他不想自己任何的态度影响到自己这个长子。
此时的白名鹤已经完成了仪式,进入宫内。
大明皇帝在太和殿接见白名鹤,整个大殿之中除了太监、禁军之外就只有君臣二人。
“白名鹤,吕宋的事情办得不错,听闻那吕宋酋长莫龙随你来到京城了。”大明皇帝朱祁钰问道,白名鹤跪礼后回答:“吕宋之事只是臣尽责,莫龙现人在天津卫,没有万岁的旨臣不敢让他入京,这京城如何进。
一切凭万岁作主!”
朱祁钰爽朗的笑了几声:“大蔡。”
“老奴在!”蔡公公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朱祁钰吩咐道:“依白名鹤所言,这小吕宋的莫龙是朕的家臣,此事如何办,怎么办。
你与成供读商议拿出一个办法来,礼部那边也要去通个气,总之不能失了我大明的颜面国,不能失了朕的脸面。”
“老奴领旨。”
“白名鹤,随朕去书房。
有些话要单独问你。”朱祁钰很清楚。
有许多话都不能当众来讲的,白名鹤在南洋搞的事情。
在大同搞的事情百官知道的并不完整,眼下是到了让百官知道的时候,但还要有多少保留,总要有个度的。
等白名鹤到了南书房已经到了午餐的时候,乾清宫侧殿已经摆好了宴,朱祁钰示意白名鹤一起入席。
席中只说了一些人文风情的闲话,那是半句也没有提到正事。
宴会,书房之中真正只有君臣二人,以及内宫之中绝对可靠的书吏太监。
这些太监的特别就是,写一手好字。
却不多话。
他们的任务就是作记录,大明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案,特别是这等重要的君臣奏对,自然也是记录在案的。
书房之中最特别的不是御案,而是在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套来自江西的餐具,以及福建的秋观音茶。
大明还不是清朝,把臣子当狗的时代。
朱祁钰一指侧面的椅子:“坐吧,这茶道听闻也是你搞出来的,这茶也一样。
今日你我君臣有些话是要打开天窗的,朕知道你心中有些话不敢讲,有些事情想作却不敢作。”说到这里,朱祁钰一转身对书房内总管太监说道:“记录,今日朕有言在先,白名鹤无论讲什么都无过、无失、无罪!”
“遵旨!”总管太监施礼,示意四个持笔太监中的两位记录。
选择四个人,就是两个一起记录,两份对照可以少些错误。
四个人分为两组,半个时辰一换,保证字迹漂亮,也让人可以喘口气。
“万岁,臣从天津下船到京城想了一路,要是写奏本估计可以写一筐,先讲什么,后讲什么,想了许久。
臣请万岁安排几位算盘打得好的人,臣为万岁算三笔账。
只是算账之前,臣启万岁,无论算的结果如何,请万岁不要发怒。”
朱祁钰愣了一下,淡然一笑:“依你所奏!”
很快,旁边又多了两张小桌,两个负责计算的太监已经摆好了架势。
“万岁,这三笔账一笔比一笔可怕,请万岁心里有个准备。”
“朕倒是看看,你白名鹤这三笔账能否惊到朕,能否让朕发怒。”朱祁钰依然在笑着,拿着茶杯闻了一下后又轻声说道:“都说春茶好,谁想这秋茶棉长也别有一番风味呀,好茶!”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万岁,第一笔账是盐。
大明有现在册人口一千一百六十万户,根据户部的记录,人口约八千五百万人左右。
依礼部胡濙大人所言,大明每个人每年消耗约五斤盐左右,加上盐的其他用处,大明一年实际的消耗用盐为六百万担。”
旁边负责计算的,还有去安排查卷宗的太监开始忙了。
很快,有人回报:“万岁,白大人所说相差无几,一年盐的消耗应该在六百万担以上!”
“万岁,大明的盐税交给国库有多少?
去年是一百一十四万两。
可一斤盐在市面上卖三百文,臣想说这个差价有多少。
臣以为过亿两了。”
朱祁钰脸上抽了抽,眼神都变了,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负责算盘的太监。
两个太监手都在颤抖,好不容易算完后报上了一个数字:“万……”太监的语气也在颤抖,朱祁钰冷声问道:“只要回答。
是否过亿!”
“是!”
朱祁钰一把就把面前的茶具给掀翻了。
白名鹤手快,拿着自己的杯子,默默的坐在那里。
这个反应,才象是年轻人的反应。
大明皇帝朱祁钰眼下不过才二十三四岁呀。
大明皇帝怒了,真的怒了。
白名鹤却不动声色:“盐农一斤盐的收入,还不如一斤米价高。
盐引加盐税每斤就是二十二文钱,再加上运输的成本,一斤盐的成本打到四十文顶天了,那么还有二百六十两在那里呢。
还有盐引的银子实在一百一十四万两,可六百石下来有多少,这个就差了国库一万多万两呢。”
朱祁钰指着白名鹤,气极反笑。
笑了两声之后:“记下,赏赐白名鹤龙纹玉壁一对。
清理这里,重摆茶桌。”
“谢万岁!”
朱祁钰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把心中知道的几个数字一核对,然后让两个太监飞快的计算着。
果真如白名鹤所说。
光是盐引与盐税的流失就超过了千万两。
这商人再心黑,也不可能挣五倍的差价。
那么这其中的收益落在谁的口袋里了。
白名鹤这时从原本放在地上的背包之中拿挑着奏本。
朱祁钰看着白名鹤在挑,这小子似乎准备了二十几本奏本呢。
也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白名鹤挑出四本来。
“万岁,臣的请罪奏本,以及与于大人、胡大人联名的盐税改制奏本,还有一份名为养廉银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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