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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回 道心云何住,毋使神龙飞(3/4)

我冲过去的时候,有两个战士似乎想拦我:“老乡,不要到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

我没有理会,而是一低头,双臂前抱,对着村委会的一面墙就冲了过去。

周围的人一时之间都看傻了——这孩子想干嘛?

选这个时间撞墙自杀?

我没时间跟他们解释,运起破壁人的心法,破墙而入,身后留下一地的砖石。

冲进屋里没有停留,踢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从另一侧破壁而出,又留下一地砖石。

这时候听见一个军官在喊:“发什么愣,还不趁机运砖装船!”

我左冲右突,村委会的办公楼被我撞成了马蜂窝。

这时又听见那个军官在喊:“老乡,别进去了,快走远点——楼快塌了!”

闻言我赶紧跑开,刚刚离开没多久,这栋二层小楼就塌了下来!

这下好了,不用拆了,在地上搬砖就行。

楼塌了之后,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有点头晕——我也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连续使用这破壁人的功夫,觉得消耗很大。

军人的素质确实与普通人不同。

我连续穿墙“拆”了这栋小楼,尽管人人惊奇,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问我,而是按照原计划迅速的搬砖装船,人人丝毫不乱。

很快那艘船就装满了,吃水线压的很深,都快到船舷的位置了。

大校指挥道:“把船开向决口,谁上去沉船?”

乡长又拉住大校:“不用派人上去沉船,那太危险。

把船拉到缺口上游,它自己就顺流漂过去了。

在缺口的地方水流一转,这么沉的船自己就会翻。”

当地的老乡长对这种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他说的一点没错。

把船开到缺口上游不远,船上军人被缆绳拉回大堤。

那船顺着水流就冲向了缺口。

在缺口处一打横,再被电线杆一档,整个就侧翻过来,带着一船的砖石,扣在了缺口处,水流立刻被阻住了。

两侧的战士手中的草包麻袋像雨点般的填过去,这个缺口总算被堵住了!

这个缺口堵住了,然而大堤上的险情却没有结束。

雨还在下,风也仍然在刮,人们又很快分散到各处抢险。

大家似乎忘了远远的坐在地上的我。

我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仰头喝了几口雨水,却突然愣住了,连张大了嘴也忘记合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

只见前方天空中云层翻滚,但云层却不是乌黑色,而是宛如条条白浪。

在这白云浪朵之间,有一个长长的东西时隐时现!

我运足目力看去,那东西居然是,一条白龙!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龙,但此时也能够肯定我看见的就是一条龙!

长须鱼尾蟒鳞鹰爪,在云层中出没,与平时雕塑绘画中龙的形像一模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条龙头上没有传说中的那一对鹿角。

由于天空没有参照物,我很难判断这条龙的大小,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至少有二、三十米长。

现在的我,对世上很多怪异的事情已经能够见怪不怪了,因为我自己见的已经够多了。

但是此时乍然看见一条龙,还是被惊呆了!

只见这条白龙在云层中穿梭,还时不时的仰首撕吼。

看见它的动作,我觉得四面的风声成了这条龙的撕吼声。

我在低头向前面的大堤看去,只见风浪似乎是随着这条龙的作动在起伏鼓动。

白龙似乎在云层中挣扎,而风浪也在大堤前挣扎。

看那条龙面对的方向,正是我眼前的鲤桥圩大堤!

就在我看见龙的时候,那条龙似乎也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我!

它冲着我的方向,仰头无声撕吼。

风突然大了,浪头一层一层的卷向大堤,这风很怪异,其中夹杂着一股很浓厚的鱼腥味!

老天!

天上怎么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难道这洪水与它有关吗?

我又看了看不远处大堤上与风浪搏斗的军民,心中不禁在问:“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条龙吗?

这鲤桥圩大堤能守得住吗?”

正在我看向大堤的时候,却发现有个通讯兵背着个包袱,包袱上架着个五角形天线,手里举着一个话筒样的东西递给了指挥的那个大校。

大校接过话筒面色变的相当的阴沉,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气急败坏。

我感觉情况有异,发动耳神通远远锁定他,听他在说些什么。

“什么?

上面是这么命令的?

……如果这水还退不下去,就放弃鲤桥圩?

……随时做好放弃鲤桥圩进行分洪蓄水的准备?

……可是这十几万乡民怎么办?

我怎么和他们解释?

……下流的天门圩也很危险?

再下游的金宝圩?

……金宝圩怎么样?

……我知道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金宝圩!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声音虽然断续,但是我却听明白什么意思了。

面对洪水的不仅仅是鲤桥圩一个地方,青漪江两岸全线告急。

从大局权衡考虑,首先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下游的金宝圩!

金宝圩是芜城第一大圩。

它的历史很悠久,最早是三国时吴国的部将周泰与少主孙权在芜城囤兵时所修。

鲤桥圩虽然不小,大半个鲤桥乡的面积都在圩中,但是金宝圩还要大的多,圩区里就有完整的三个乡。

它是自古以来芜城最重要的农业基地,水土最也为肥沃!

据说历年大水,只要金宝圩不破,它产的粮米就够整个芜城度过灾年,其地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在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中,金宝圩破圩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是1931年民国大水。

据说那一年不仅是芜城,整个长江中下游都很惨。

金宝圩地处青漪江下游与水扬江的三江汇流之外,原是一块土地肥沃的冲积平原。

顺青漪江往上,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圩就是天门圩,天门圩的面积比鲤桥圩大一点,在鲤桥圩下游二十多里处的江对岸。

青漪江在这两圩之间走了个之字形。

听那大校在电话里接到的命令,如果下游顶不住,就放弃鲤桥圩分洪蓄水,如果还顶不住,连天门圩都可以放弃,总之要死守金宝圩。

站在整个大局的高度,这是利益的轻重取舍,但是站在鲤桥乡乡民的角度,要放弃的就是全部家园!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没想到,这个局面是如此的复杂。

刚刚有人放弃的了渔船,有村子放弃了村委会的办公楼,就是为了守住面前的这道大堤。

现在却又面临一个问题,这个苦苦死守的大堤又可能被放弃!

怎么办?

这些可以避免吗?

我又抬头看向天上的那条白色飞龙——如果这场洪水是它带来的,有没有办法可以制伏这条龙?

怎么办?

我虽然会道法,但是还不能飞到天上去,也谈不上和这条龙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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