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奇谋用间乱张楚(下)(1/2)
陈胜脸色如墨,看着毫无眼色,依旧在那里直呼陈胜姓名,胡诌的庄史。
此刻的庄史看着陈胜不说话,顿时不悦,道:“陈胜,当初你可是说了的,‘苟富贵,勿相忘’。
怎了,眼下问你要一支兵马去给让我们这些老兄弟去打江山就这般小意?”[..com]
此刻殿上众人都是惊若寒蝉,眼下就是傻瓜也都知道陈胜本来就不好的脾气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心中暗自感叹庄史这厮毫无颜色。
一边的蔡赐、荣华早就退避一方,看着另一个官服模样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便是神色义愤,声称要弹劾的谏官莫复。
这莫复是陈胜的小舅子,也就是陈胜爱妃莫熙的弟弟。
人到中年而立,依旧没有寻到一份职司,干啥都不成。
后来陈胜索性让其当了自己的亲随谏官,名义上是监督殿上众臣失礼之举。
可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职位让他去自己玩自己的。
但此番,看这厮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蔡赐心中忽然一跳。
只见此刻莫复高声道:“大王,臣要死劾一人,望王上允诺!”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蔡赐更是暗自警惕,看着莫复,心想是谁得罪了此人,竟然要莫复拼着性命去死搞啊。
还是这货成了一个二百五,要被谁当做枪来使?
陈胜也是有些惊讶,看着莫复,无视在一边吃着宫中点心果品的庄史,道:“哦?
莫复,你要弹劾谁啊,连自己的性命都要压上?”
一边的庄史咔嚓咬了一口梨子,也是笑道:“就是,好好的,犯得着说死说活的?”
“微臣,弹劾庄史无礼至极,违犯宫禁。
一无官无职之人,又非宫内寺人女婢,竟敢冲撞宫内,胆敢窥伺内宫。
且言行无忌,妄言朝政王上,如此冒犯大王威严,实乃罪大恶极。
微臣请诛庄史,以匡扶朝政,以卫王上威严!”一贯言行放荡的莫复此刻神色严肃无比,一字一句,却如敲打在众人心间一般。
蔡赐此刻看向莫复,心中却是担忧地看向陈胜。
至于荣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参合这陈县之事。
至于当事人庄史,却是腾地了站了起来,怒喝地咆哮面对莫复,道:“你,你血口喷人。
吾乃陈胜当初发小,这陈胜住的地方,有甚么不能进出的。
至于甚么劳什子内宫,我的媳妇他还看过。
他的媳妇,我就看不得?
你……”
“放肆!”陈胜终于说话了,面色黑如锅底的陈胜看了一眼蔡赐和荣华,两人都是恭顺地退下,又看向莫复,一挥手。
莫复叩首拜退!
见此,庄史还以为自己真说服了陈胜,正要嘻嘻哈哈地说什么,却见一个彪形大汉披甲执锐过来,正是当日揍了庄史一顿的卫士长翟说,陈胜冷眼看着庄史,道:“如此逆贼,不杀不足以解吾心头只恨!”
“来人,把这庄史给我拉出去斩杀了。
其余老农,赐金放还!”陈胜怒气勃发,一声爆喝,翟说狞笑一声,一把擒住了庄史。
任凭庄史如何污言秽语,最后又是求饶,依旧不改颜色。
直至王宫门前,一道血箭喷起,庄史大好人头落地。
整个陈郡此刻,都似乎冷却了一般。
“王上此举,谬矣!”蔡赐重重叹了口气:“如此意气用事,却是将陈王好不容易积累的士心一举击溃了。
那庄史再如何无礼放肆,一番责罚甚至下狱都可以。
但如此斩杀,却让军民寒心啊!”
“如蔡公所言。
庄史之死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一旦传扬出去,那定然会损伤民心士气。”一边对坐的中年将官也是感叹,道:“若是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利用,这陈县,将不安矣!”
“罢了。
想必这别有用心之人就是那特科了吧。”蔡赐摇摇头:“一会,我行文与你。
你这城防将军,可要多多用心。”
“吕臣全力以赴吧!”吕臣苦笑一声:“上柱国既然知晓,我也敢自夸。
这特科难缠诡异,我并无几分信心。
更何况,砀郡之事,不知上柱国可有知晓!”
“砀郡?”蔡赐疑惑道:“最近收到消息,倒是提及有一支义军冲击到了砀郡,而且还勾结到了砀郡郡守毕辉,只可惜最后叫监察御史安平果断搜查,逮住了真凭实据,毕辉满门下狱,其人更是当场自缢。
吕臣将军说的可是此事?”
“正是此事!”吕臣便是陈县的守将,不仅是陈胜的嫡系,还负责细作反间之事:“砀郡监察御史安平我也有听闻,此人忠于大秦,忠心不改,而且才能颇具。
但并无这胆色敢直接抄了郡守府,这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能不能查抄成功本就两两说,一旦查无实据,那安平必死无疑!”
“你是说?”蔡赐也反应了过来,惊讶道:“特科!”
“正是!”
陈郡一处寻常小院里,正是陈胜车大夫庄贾的住所。
庄贾虽然是陈胜近臣,但无甚贪心,是个安于家小之人。
平素对亲友十分关照,对亲情看得极重。
不然,也不至于堂弟找来,便义不容辞地上下照料。
十余个乡亲,也一一安排了下来。
便是庄史几次冒犯,庄贾也一一为之疏通。
但此刻,庄贾呆坐在书房之中,目光呆滞,神色悲戚。
庄贾家境不好,是靠着一干亲友接济这才养成长大到了现在。
而其中,他二叔便是最为用心的一个长辈。
故而,自幼父母双亡庄贾将一干叔伯视若亲父。
而一干叔伯,也的确很对得起庄贾。
这样的幼年环境,也造成了庄贾十分重视亲情的性格。
然此刻,庄贾却心情悲戚,愤怒无以言表。
一边庄贾妻牛氏小声地安慰着自己的夫君,庄贾听了良久,叹了口气,让爱妻回房休息。
自己却出外在庭院之中走了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庄贾自觉心情好了点。
看向陈王宫,双拳紧握,良久才放开。
忽然,庄贾看向自己院中一处黑暗角落,袖中忽然冒出一柄短戈,道:“谁,胆敢闯入民居,目无王法吗?”
“呵呵……目无王法自然是有。”一个黑衣人走到庄贾近前,道:“可若是这王法,让你连自己亲友都无法保全,让你视若兄弟的亲人无辜枉死。
不知你还要不要这王法……要不要这王……”
“放肆!”庄贾神情转冷,执戈对准这黑衣客,道:“来者何意,若是无事,还请远走。
你所言,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以为……”黑衣客声音幽幽,又道:“光凭这一短戈,就成专诸荆轲之事?”
庄贾瞳孔猛然一阵收缩。
砀郡郡治,砀山县。
“城下贼寇给我听着,尔等若不早些束手就擒,一挨大秦王师来剿,定叫尔等灰飞烟灭,九族株连!”砀山县城头忽然丢下一枚首级,安平神色清朗,看向城内一眼,指着城头上挂着的那句尸骸,道:“胆敢里通外贼,窃谋大秦疆土者,这就是榜样!”
“喝!”
“喝!”
“喝!”城内欢呼声猛然响起,依着安平往日之威望,再加上当场拿获毕辉勾结逆贼,图谋叛乱的证据。
顿时让安平在砀郡内威望大涨,便是真有谋逆之心的,也齐齐都是被安平此等狠辣之举震慑。
昔日城中第一大族,却因为毕辉谋反而全部下狱,首恶已经诛杀干净,其余妇孺只怕以后就只是为奴为婢的下场。
如此前车之鉴,如何不叫城内一干人心中惊惧?
刘邦脸色难看,看着城头之上的那具尸体,叹息一声:“罢了,眼下砀郡难下。
诸将,随我回师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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