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亲征收尾(五千五百字)(1/2)
四月初五,重庆城的临时幕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王公公宣读完旨意后,把圣旨往朱树人手上一交,也恢复了朋友叙旧的和颜悦色,恭贺道:
“恭喜国姓爷荣升湖广总督,虚岁二十四便做到总督,实是我大明开国二百六十余年第一人呐。
值此国难之秋,陛下的良苦用心,国姓爷一定能领会到吧。”
“下官必然不负陛下圣恩,扫除群贼,内诛暴乱,外翦建奴。
眼下这张逆,定然让他月余之内,速速授首。”
朱树人恭恭敬敬接过旨意,又往东北方向遥遥拱手,一脸正气肃穆。
说完之后,朱树人又跟王公公商量:“公公,既然陛下已经升我为总督,我事急从权,行使越境追敌之权,也就并无违碍了吧?
说来也巧,这张逆大军如今被围在成都周边,只差最后一击了,但贼军数十万,不亲临督阵决战,总觉得不放心。”
王公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表示:“咱家不太懂这些,不过按朝廷法度,此事定然是该当的了,将在外,请国姓爷自行裁处便是。”
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朱树人还是舍不得对张献忠的最后一击的亲自指挥权。
如此盛事,不亲自参与,未免太可惜了。
否则将来封公爵时的底气都会有点不足。
崇祯或许害怕功高不赏,想过让别人分一点朱树人的功劳,但如今已经是崇祯十六年四月,他哪里还有能力隔着大半个大明疆土来微操前线?
话说到这份上,朱树人事实上已经有了讨贼前线的一切全权。
旁边众人等他们掰扯完了,这才过来跟他道贺,祝他双喜临门——今天可不仅仅是他高升的日子,还是他大婚之喜。
。
只是大多数将领和四川巡抚、兵备道都在前线,这重庆城内,如今除了朱树人本人外,官位最高的也只是知府级别的,看起来稍显寒酸了点。
众人也不敢太耽误他,道完贺连蹭喜酒的话都不敢说,只说不搅扰总督大人大喜的日子了。
最后还是朱树人主动邀请,让众人午宴时一起聚饮三巡,算是热闹一下,然后散了。
谁让他的婚礼,大部分仪式都已经在合肥那边接亲时完成了呢,严格来说,到了重庆这儿,只是补上一个夫妻对拜。
……
既然重庆城内没人比他大,连跟他级别勉强齐平的都找不出一个,朱树人也就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虚礼应酬上。
跟自己的属下有什么好多应酬的。
花了半天时间,处理完外务后,当天下午,朱树人就回到府邸内宅,只跟自己的亲朋和红颜知己,私下里完成剩下的礼仪。
朱树人还得带着新婚妻子朱毓婵,给继母徐氏磕头——在合肥那边拜高堂的时候,朱树人本人都没出场,这个环节的“封建礼法”也是没办法省的。
然后才是夫妻对拜。
天地良心,在此之前,朱树人和朱毓婵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没超过五次,能够聊上天深入交流的,最多也就三次。
不过这年头男女婚前一次没见过的都一抓一大把呢,他们这种情况也不算什么。
就朱毓婵而言,她也没什么不甘心的,因为王府从小管得紧,她除了父王之外也几乎没见过男人,能见朱树人三五次,已经算多的了。
还觉得自己挺幸运,仅仅见过这么点男人,就能遇到一个配得上自己,各方面看上去也顺眼、很厉害的男人。
回到内宅夫妻对饮,朱毓婵一开始略有些尴尬,很快就被朱树人逗得敞开了心扉。
朱树人也免不了让四个侍女过来服侍朱毓婵夹菜斟果汁,也是借机摊牌混个脸熟。
朱毓婵没什么阅历,看到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一时惊讶于对方的美貌,竟说不出话来。
“夫君……你们沈家竟能如此豪阔么,身边的侍女都能……几位姐姐真是美貌。”
陈圆圆连忙下拜:“奴婢们出身卑贱,岂敢当郡主称姐姐,以后能继续服侍郡主左右,不被替换,便是侥幸了,其余不敢有他想。”
朱树人却也不想自己的女人太委屈,直接对朱毓婵挑明:“娘子勿怪,为夫毕竟年已廿四,至今方娶,也是因为入仕五年,军务倥偬,殚精竭虑,东征西讨,一年不得消停。
不过,身边总会留几个妾侍,还望夫人能容她们和谐相处。”
“一进门就说这些,从小我要的东西就没人分没人抢。”朱毓婵有些恍惚,气鼓鼓说了一句,不自觉就滴下泪来。
她倒不是对朱树人感情多深或者吃醋,纯粹是从小养尊处优,被捧在手心里哄着,有点受不了自己想要的还得跟别人分享。
还好她事先也知道沈家的情况,潞王当初跟朱树人商量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也跟女儿说过了。
只是事到临头,朱毓婵才发现朱树人身边的这几个侍妾,竟能美貌到这种地步,让她挺不甘心的。
幸好陈圆圆这些人,情商也都很高,只是略一观察,就大致看穿了小郡主的心态,于是连忙曲意逢迎说好话:
“奴婢怎敢分享殿下所爱,我们都是来伺候殿下的,以后我们自己都是殿下的私产,还指望能得几个宫女出身的姐姐,教导我们体面呢。”
朱毓婵原本也只是生气自己要跟人分享,听了这话,一下子就觉得处境不一样了。
那些美女本身就是她身边的使唤人,有什么分享不分享的。
从这个角度看,倒是觉得陈圆圆她们就跟试婚宫女差不多了。
古代公主郡主嫁人,有时候为了慎重,要看看男方那方面行不行,有时也会派点卑微的宫女去试试。
只不过这些宫女,一般是公主郡主身边的侍婢,而且还不能是太贴身受宠的。
否则万一准驸马不行,公主最得用的侍婢却被玷污了,公主的面子也搁不住,想反悔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最终派去的宫女,都是受重用程度一般,丢了公主也不会觉得太惋惜,至少不会视为闺蜜。
陈圆圆等人放低身份,加上入门在先,总算是暂时哄好了,
当夜朱树人和新婚妻子自有一番教导,不必赘述。
(小郡主就是血统需要,所以就不多写了,毕竟工具人)
……
一个已经熟门熟路五六年的男人,对一个刚刚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对付不了的。
第二天早上,朱毓婵便眉目含春,收拾得服服帖帖,从里到外心服口服。
陈圆圆她们四人,也是一直在外候着,郡主要起了,才进来眼观鼻鼻观心地伺候更衣洗漱,
搞得朱毓婵陪嫁带来的几个宫女,都有些不自在了,但也没争夺,她们也都提前得了男主人的关照,让她们别来添乱。
朱树人把一切看在眼中,对眼前的一切也是挺满意的。
他之所以急于把朱毓婵和陈圆圆诸女之间的潜在摩擦弥合掉,也是因为他本人出征在即,可不想后宅出乱子。
朱毓婵换上新妇的缭绫苏绣装束,陈圆圆帮她把秀发梳理齐整,从未出阁前的双环髻,改成朝天髻,尽量简约,也避免了头发盘绕变化太大,对发质产生不好的影响。
朱树人看着这一幕,非常满意,也趁热打铁抚摸着朱毓婵的秀发交代了几句:“我这几日就要带兵去简州,娘子不会怪为夫把圆房安排在出征之前吧。”
朱毓婵脸色一红,扭身依偎在他怀中:“说什么呢,在外小心,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在合肥拜堂之后,妾身就已经是相公的人了,早晚又有什么分别。”
看来,她虽然不是穿越者,没听过“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结婚”的梗,但古代少女,似乎也早有直觉,知道这种讨论不吉利。
朱树人见得逞,也趁热打铁,一边承认自己确实操切了些,不该昨日朱毓婵一进门,就让陈圆圆她们拜见她。
但这也是为了自己离开的时候,朱毓婵身边能有几个真心说得上话的一起和睦共处,不至于千里迢迢人生地不熟,心中苦闷。
朱毓婵总算是彻底释然,表示生活上会好好接受几位姐姐照顾的。
朱树人处理了一会儿后宅的事情,外面很快又有侍女进来通传,说是有前方回来的军务幕僚求见,似是又有关于战事的消息。
朱树人连忙安抚了新婚妻子两句,就去处理军务了。
朱毓婵看着他的背影,原本的怨念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担忧和忐忑。
“公子是做大事的人,郡主以后就知道了。”陈圆圆等人连忙帮着解释。
……
一番周折之后,朱树人见到了从成都前线刚刚赶回来,互通情报的幕僚顾炎武。
顾炎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种通报,都是每隔半个多月,张煌言、方孔炤都会例行和朱树人保持的。
这次回来,也是顺便请示一下决战的节奏,想知道朱树人一直说的“朝廷会另派人马北进汉中,堵截金牛道”,究竟有没有部署到位。
另外,就是向朱树人汇报一下,孙可望部的最新动向。
顾炎武也是抵达重庆之后,才听说了东翁已经升了总督,刚被赐婚,连忙跟着一起贺喜。
朱树人一摆手:“免了,这些何足道哉,说正事儿吧,孙可望那边怎么了?”
顾炎武:“那是七日前的事儿了,孙可望偷偷放弃了峨眉县城和夹江县城,沿着青衣水(大渡河)逆流逃窜,据说是去了雅州府(雅安),两日后张道台留在乐山的偏师才发现了这一点,追上去光复了二县。
清查之后,发现孙可望带走了大部分存粮和府库财帛,但是倒没有烧屋毁坏,粮食也没全拿走,可能是有些粗重之物拿不动,还剩了一些劣谷。
张道台琢磨着,这似是孙可望从我们之前的反间计中,看明白了我们的诚意,所以也想试探,看看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朱树人听了,也是颇为欣喜,随后又有些惋惜:“这是好事儿啊,表哥有大张旗鼓宣扬孙可望背叛张献忠了么?”
顾炎武:“没有,张道台说,兵法之要,在于未叛时促叛,自当大张旗鼓,伪书并用。
及其真叛了,自该秘而不宣,所谓背主做窃,岂可定期?
能多瞒一天算一天,到了决战爆发前夕,再散布也不迟。”
朱树人听到这儿,眼前彻底一亮,刚才那点惋惜也才算是彻底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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