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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八章(1/2)

.边上人为海瑞捏一把汗,他却拿着这个印道:“假的吧?”

胡公子一下瞪起眼来,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爹最爱的一枚印!”

“伪造也得细心点儿啊!”海瑞冷笑一声道:“谁不知道部堂大人的尊好默林,你这个别字了。”

胡公子拿过老一看,不由晒笑道:“我爹原先字梅林,你不知道。”

“你都说了是原先,原先就是过期!”海瑞沉声道:“试问部堂大人怎么会给你一枚过了期印章呢!”说着便让人将胡公子掀翻在地,历声喝问道:“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胡公子,存了何等居心?”

“我真的是胡宁啊!”胡公子有点怕了,赶紧解释道:“这印章是我从我爹书房拿的,可能是不小心拿错了吧”

“还狡辩!”海瑞冷哼一声,一翻手道:“打!”

衙役们的鞭子可是正宗牛皮鞭,抽一下得顶柳条一百下,几鞭子下去。

便把胡公子打得皮开肉绽,魂不附体,凄厉的叫声划过夜空,惊起一片片的老鸨。

‘可真的下去手啊’祝乾寿不敢看了,对胡公子的身份,他们其实没有一点怀疑,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感到震撼,天下还有海瑞不敢打的人吗?

几鞭子下去,胡公子老实了,再也不敢说自己是胡公子,大叫道:“我不姓胡,再也不姓了”

“姓字名谁,籍贯哪里,统统如实报上来。”海瑞沉声说完,又吩咐书吏道:“开始记录。”

“祖宗你想让我姓哈?”胡公子哀声道。

“这句,不要记。”海瑞看一眼书吏,又对持鞭的衙役道:“帮他回忆一下。”

‘啪.啪’三鞭子下去,胡公子立刻想起来了,大叫道:“我叫王五,杭州人氏我不是胡总督的儿子,我是打着他的旗号到处骗吃骗喝的”

还让书吏详细记录下‘王五’的口供,然后命他签字划押,得到:“按照大明律,冒充官宦.及官宦子弟行骗,应该仗八十,徒刑五年。”

胡宁一哆嗦,竟然吓昏过去了。

见‘王五’昏过去,祝乾寿赶紧把海瑞拉到一边道:“不至于吧,您真要办他?”

“我吓唬他的。”海瑞有些无奈道:“没成想这小子忒怂包了。”

“你准备怎么收场?”祝乾寿问道。

“我给胡总督写封信。”海瑞淡淡道:“然后把人犯及口供一起送过去。”又吩咐道:“将人犯所带脏物中,拨出二十两给驿丞做汤药费,其余充公!”

胡宁刚刚醒来,听到海瑞的话。

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天可怜见的,这次去苏州,各方面的官员见总督公子也来了,都补了一份厚礼,加起来有十多万两银子。

这下倒好,一下全支援地方。

十天后,昆山县的衙役,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将‘人犯’及证词,送递了总督府。

行来,通过对这伙‘骗子’言行的观察,他们基本可以确定,海大人是走眼了,那王五八成就是胡公子!

估计这下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不,在门口便被卫兵认了出来。

将‘王五’解救下来,然后把他们绑了去见总督大人。

胡宗宪看到儿子那副狼狈相,起先确实很生气,心说这不是打我胡某人的脸吗?

便阴着脸展开海瑞给他的那封信,只见其大意是:‘尊敬的总督大人,几天不见便给您写信十分冒昧,但今日一伙恶棍,为首者王五。

伪造您的印信,冒充令郎胡公子,四处诈骗银物,闻进驿站,强索酒肉食物,殴打驿站官员,报到本官。

一审结案,案犯供认如实,今将人犯和口供以及如数脏物一并押解赴省’云云。

证词证物,胡宗宪心说:‘好么,连案子都结了!

’他这个郁闷啊。

当然知道海瑞这是捏造谎言。

屈打成招,但自己这个大总督,也无法翻案啊!

难道说不对,那就是我儿子?

不等于承认自己放纵儿子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了么?

让自己这张大脸往哪搁?

胡宗宪是有苦难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放了押解胡宁的一干衙役,温言道:“这人我收下了。

辛苦你们了。”便命人带他们去吃饭。

然后给点盘缠打发他们上路。

还特意叮嘱不许为难他们。

“爹,你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胡宁委屈愤懑道,话音未落,便被他爹‘啪’地一个大儿刮子,打得眼冒金星。

“你爹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只听胡宗宪咆哮道:“从今天开始。

不许出门,不许见那些狐朋狗友,不许去赌场青楼,每天给我写两千个字,做不到就不许吃饭!

听到了没有!

!”

胡公子噤若寒蝉,点头不止。

他原本以为,躲过这一阵风头就算了。

谁知这一关就是一年。

等他放出来时,再也不敢踏足苏州府地界教训太深刻了。

海瑞用行动诠释了,原来‘屈打成招’不止是昏官.贪官的专利,他也活学活用这一招,不仅惩治了恶少。

而且使其老爹无法责难,使自己平安无事,一时被传为美谈。

殊不知,若非有沈默在上面罩着他,几个海瑞也被胡部堂的爪牙给收拾了。

胡公子滚蛋之后,徐渭他们也回绍兴去了,沈默一下子空落落的。

好在生活还得继续,日子得一天天的过。

至于那‘祥瑞’白鹿,被胡总督派了两千军士,搭乘十条快船,护送着插有东南总督旗的大船,将那对珍奇的白鹿,送到北京去。

各色船只一律让道。

船队顺风顺水.畅行无阻。

九月底便到了北京城。

据说到达北京城那天,皇帝派了严嵩与徐阶。

两位大佬共同迎接祥瑞,可见对此重视到什么程度了。

将那只比王爷还大牌的白鹿,恭迎到西苑中,嘉靖帝一看,果然货真价实,不是拿涂料涂上的这都是被坑出来的小心啊!

时间另颜大悦,帝新甚慰,当即便沐浴焚香,闭关修炼,要好好感谢老天爷的厚赠,进去之前,还让内阁好生议一议,该如何奖赏胡宗宪。

等到半个月后,皇帝神清气爽的出关,竟然又得到喜报,说舟山又发现一只白鹿,第一只已经送到北京的,是雌的,第二只还在路上的,是雄的,雌雄相匹,阴阳相济,正是我大明皇帝斋戒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修葺道教殿堂的功德引起天人相应。

以至白鹿再来。

当然这一说法,是出自《再进白鹿表》,依然是由徐渭起草的要说对手头资源的利用,真的谁都比不过胡宗宪。

哪怕是奸猾似鬼的沈默。

也觉着胡宗宪肯定把那两只白鹿一起往北京一送,皇帝肯定很高兴,再乘机反映一下,跟湍鹗那厮处得不愉快,然后差不多也就达成目的了。

谁知胡宗宪竟然请徐渭写了两篇。

《进白鹿表》和再进白鹿表》。

将一对白路拆开来,先送一只,隔上半个月,再送另一只,造成的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而是放大了十倍,二十倍!

因为在人们看来,现在一只白鹿也许是偶然,但再现在一只,就是必然了,而且两只还能配上对,那就是令人涑然了!

即使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暗按嘀咕道‘看来真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啊’更别提一心投奔天父的嘉靖帝了。

其实这还要感谢徐渭,他随侍皇帝身边,熟悉道教,熟悉宫中斋事,更熟悉帝王心理,自然言无不中,到皇帝心坎里去!

嘉靖真的以为是自己诚心感动了上天,五十岁的人了,兴奋的像小鸟一样在大殿里飞奔,摔了个跟头仍然哈哈大笑。

爬起来又亲赴太庙告慰列祖列宗,说你们的孙子我有出息了,这次老天爷真的将下祥瑞!

同时,百官的贺表如雪片般纷然而至,让嘉靖帝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要知道,大明朝的官员似乎跟皇帝十分合不来。

并不一味的媚上,如果是不认同的事儿,打死他们都不会上贺表。

比如说嘉靖三十三年元旦日,因为言官谏臣不满嘉靖帝酷待言官,专宠严嵩,受其纵恿。

苛待群臣,以怵人心,钳言论,便拒绝按例上疏贺万寿,虽然世宗大怒,令各廷仗四十,打得众人皮开肉绽,可也没有再打出一份贺表。

现在百官纷纷上表道贺,可见两只白鹿造成的政治影响,得顶皇帝自个干一百件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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