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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比一个毒(2/3)

对面茶楼里窗户是关上的,窗纸在冷风中呼啦呼啦响着。

没有别的人,寒凌子静静的等着,等得久了,每个人都会有点厌倦,等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寒凌子转过身从桌上摸过一个茶壶,慢慢的喝着。

静鱼子笑了。

寒凌子苦笑,“如果有人过来吃夜宵才是怪事。”

“最好没有怪事发生。”

“为什么?”

“因为那不单单是怪事,极有可能是丧事,说不定是我们的。”

寒凌子吃惊,脸色又变了变,“怎么说?”

“因为过来吃饭的人,说不定是黄雀。”

寒凌子不懂,等着静鱼子解释,他仿佛已变成是呆子。

静鱼子没有解释,暗暗叹息,仿佛在忧虑着什么。

叶孤云也在等待,等待的确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无论是等着杀人,还是等着被杀,都不会令人好受,君莫问紧紧握住叶孤云的手,他的手温暖、冷静而稳定,却已沁出了冷汗。

君莫问勉强笑了笑,“你可以放松点。”

叶孤云苦笑,这一点的确没有她做的好,他的心始终无法得到平静,无论谁瞧着仇敌在不远处静静的站着,还在喝着茶,这种滋味有谁能控制住自己。

君莫问柔声说,“你很想过去杀了他?”

“我想杀他十次。”

君莫问笑了,“想不到你冲动起来,也很要命。”

叶孤云点头承认。

“可是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君莫问又说,她的声音里带着冰冷肃杀之色,“你过去,一定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你看得出他们有圈套?”

“我非但看得出寒凌子的圈套,我也看得出他们没有看到的圈套。”

叶孤云目光落到下面,瞧着那枯瘦、矮小而又颓废的老人,“他是什么人?

是你找来的?”

君莫问摇头,“我这次没找任何人,那个大和尚也不是我找的。”

叶孤云瞧了瞧她的眼睛,目中露出惊奇之色,“你没有出手?”

“是的。”君莫问又说,“因为这里已够乱了,我出手岂非更乱?”

“哪里乱?”

君莫问瞟了一眼那枯瘦、矮小而颓废的老头,那老头正在打瞌睡,似已要睡着,她眯起眼笑了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现在魔教里当家的人,还有几个?”

“当然是两大护法。”

君莫问又说,“寒凌子是其中一个,他出来杀你,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寒凌子得灾星剑。”叶孤云叹息,他忽然明白了下面是什么人了。

下面的人一定是另一个护法,他也想杀了寒凌子,因为只要杀了寒凌子,这魔教便是他的囊中物了,而且并不用得到灾星剑,也一样可以一统魔教,这算盘岂非更合理更理想?

君莫问点头,她相信叶孤云必定已看明白了这其间的玄妙之处。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君莫问点头,从腰际取出个折叠很整齐的信函,递给叶孤云。

夜色降临之时,云吞楼,带好你的剑。

下面的署名是寒凌子。

叶孤云吃惊,怔住。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就在你熟睡的时候,这封信放在桌上。”君莫问又说,“当时媚娘也看到了。”

叶孤云点头,凝视着君莫问的眼睛,又说,“你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这封信绝不像是寒凌子写的。”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理由送这封信,他若是找到我们,一定过来杀了我们,而不是先送信,再杀人。”

叶孤云点头。

君莫问沉思又说,“我想过来想过去,送这封信的人,必定是另一个护法。”

叶孤云咬牙,“真的够毒了。”

君莫问点头承认,又深深叹息,“一个人再江湖中行走,有时候不得不去做点什么狠毒的事。”

“比如为了得到权势、地位?”

“是的。”君莫问又说,“另一个护法也许正希望你过去,然后跟寒凌子拼命,接着他可以出手,他出手的时候,一定是你们两败俱伤半死不活的那个情况下。”

“所以你绝不让我出手?”

君莫问握紧的手慢慢变柔,她的眼睛也变得柔和,最柔的还是她的声音,“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叶孤云沉默。

他凝视着君莫问的手,轻轻叹息,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你现在还愿意出去?”

叶孤云轻轻摇了摇头,又说,“可是他们一直会等下去的。”

“是的。”君莫问笑了,笑的狡黠、猥琐不已,又说,“这是钓鱼的另一种现象。”

“什么现象?”

“鱼并不着急,着急的是鱼饵跟钓鱼的人。”

叶孤云沉思久久又说,“可是我一直不出现,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

“是的。”君莫问激动的笑了出来,笑的很小声,却很得意,“到时候,你就是黄雀后面的狐狸,等着享受成果。”

叶孤云叹息不语。

“我们这样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岂非更妙?”

叶孤云点头承认。

君莫问从夜色里取出茶水,倒了一杯给叶孤云,自己也慢慢的喝了一杯。

叶孤云慢慢的喝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

他沉思,“你看他们会不会一直等到天亮?”

君莫问笑了笑,“那个没露面的护法绝不会等,寒凌子一定会等下去。”

叶孤云沉默。

君莫问又喝了口茶,接着说,“寒凌子想得到灾星剑一统魔教,所以他必定要等你出现。”

“哦?”叶孤云眨了眨眼,又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没露面的护法?

然后直接取而代之?”

“你错了,寒凌子绝不会这么做的。”君莫问叹息又说,“因为他的势力绝不是没露面的护法对手。”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君莫问。”

叶孤云苦笑,这女人回答,简直不像是回答,却比回答任何话都有效。

时间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过去,叶孤云躯体没那么紧张也没有那么僵硬,他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可爱,有时候却偏偏觉得很可怕。”

君莫问眨了眨眼,又笑了笑,“是吗?”

她又柔柔的靠向叶孤云,静静的凝视着叶孤云眼眸,又说,“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她忽然握住他是手,靠向自己的胸膛,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热情多甜蜜,她眼波里仿佛已有亮光,同时她也在等待、邀请。

叶孤云是个男人,知道这其间的好处。

可是他淡淡的吐出口气,才说,“我不想累得跟狗一样,第二天起不了床。”

君莫问笑的更愉快了。

她觉得跟这男人聊天实在是一件愉快的事,而且不用费神更不会觉得寂寞。

街道上有个酒鬼从远方慢慢的走来,又走向那枯瘦的老人,打着酒嗝,淡淡的说着,“你卖吃的?”

老人眼睛发亮,弓缩着的躯体忽然挺得笔直,说,“有云吞。”

酒鬼大叫,“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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